蔡瑁进襄阳的时候其实大事已定了。
刘表昏迷不醒,刘琦弑父被扣,刘琮总领襄阳事务。
其实对大公子的弑父之罪,众人是怎么愿意相信的。
不说别的,就说这份胆量与魄力,大公子也没有啊!
要真有这魄力,也不至于混到今日这般田地了。
只是夫人说的待军师回来会与自己一个交代,众人只能再耐心等的一日。
...
一日后。
襄阳的大殿上,今日已是风云突变。
那高台之上,刘琮坐在那原本刘表的位子上,一脸肃穆,看着台下的一众将臣。
身侧,母亲蔡氏坐在稍稍偏后的位子上,倒是让刘琮心下安心不少。
而下方刚刚带兵马归来的母舅蔡瑁,更是给了刘琮十足的底气。
深深吸了口气,却听刘琮终于开口道:“父亲如今病重不起,然襄阳不可一日无主,今日议事,就由吾刘琮代父而为!”
殿下众人听得面面相觑,还是由资格较老的蒯良先一步上前问道:“明公病情,吾等自是清楚,只是不知大公子他...”
“大公子欲对其父行不轨之举,被当场擒获!如今已被扣押入狱。”
蒯良话音未落,就听刘琮边上的蔡氏接过了话题。
语气有些阴冷,却透入着十分的冷静,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却不能质疑。
然而这简单话语也说不服了众人,却见蒯良还是追问道:“此事可有证据?”
蒯良毕竟亦是荆州望族,蔡氏虽是语气冰冷,却还是好言应道:“自有证据,如今皆是交由韩别驾,主薄若是不信,堂议之后,也给寻别驾相问。”
蔡氏说着,也是转头看向韩嵩。
蒯良亦是顺着蔡氏目光看向韩嵩。
却见韩嵩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把蒯良弄的心下暗惊,不由思虑道:“韩嵩乃楚地之望,且性直不易改其操守。近日连其都已相认,只怕大公子当真行了大逆不道之事。”
“可大公子为何会如此糊涂?”
蒯良实在思虑不明,却也不能当堂问的太细。
这也是蔡氏的高明之处啊!
说服一人,远比说服众人来的容易。
何况都已做了完全准备,只摆开人证物证放于韩嵩面前,放任其去查探。
而短短一日,韩嵩哪里能查探的那么细致,只看放在明面上的证据,那与大公子自是相当不利的。
是以虽是心中尚有疑虑,这会在堂上,也只能对着蒯良先点头相应。
蔡氏见得堂上众人惊疑不定,各自纷乱的表情,心下冷笑一声,又高呼道:“今日堂议,非是讨论刘琦大逆不道之事,而是袁军即将军临,才请诸位来议。”
众人听得蔡氏又说起此事,也顾不得蔡氏有越俎代庖之嫌,均是暗自思虑起来。
这刘表为何有这病因?
还不是因为自己这群人逼迫而起!
如今又问起此事来,自然谁都不愿意第一个开口了。
还是归来的蔡瑁,早早与蔡氏刘琮商议过,见得众人都不言语,率先开口道:“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今袁军势大不可抵,愿二公子以大局为重。”
刘琮本就不欲再与袁耀那交锋,又经了母亲蔡氏几番言语轰炸,早有了投降之心。
如今听得蔡瑁之言,只是点了点头,又问起其余众人道:“诸位可有他见?”
这堂上的哪个不是人精,见得刘琮与蔡瑁的一唱一和还哪里不清楚刘琮本意。
时有北地泥阳人傅巽见此,直是出列应道:“军师之言甚为有理,请二公子纳其言。”
堂下众人见状,也是纷纷附和道:“吾等无有他见,请二公子纳军师之言!”
果真啊!
整个襄阳城中的文臣武将,几乎都已经生不出抵抗袁耀的心思了。
尤其是几大世家带头倒戈,当算是已经定下基调来了。
刘琮当即就是应道:“既是如此,吾即纳诸位之言,向那袁耀...请降!”
...
当初在袭夺江陵之时,袁耀与刘琮也算打过交道了。
虽不算是太融洽,好歹没撕破脸皮。
至少在面子上,这两位公子哥,还算相处太平。
只不过这会袁耀带大军临近襄阳,接到襄阳发面的请降书,却一时之间有些发懵。
倒不是因为是襄阳请降的缘故,而是因为这请降的人实在是把袁耀给弄糊涂了。
非是刘表,也非是刘琦,而是刘琮!
看的这署名,袁耀就知道这襄阳城中必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可问题是自己啥都没干啊!
你们自己就搞定了?
不过虽是有些懵逼,袁耀还是毫不犹豫的纳了刘琮的投降,直让庞统先行一步,入城带去自己的“善意”。
而入了襄阳的庞统,才知道刘表病重,刘琦被扣的事情。
却也没待太久深究此事,只是得了消息,表达了袁耀的意向,就是直归了袁耀阵中。
而袁耀听完庞统所述,也是心中隐隐有些想法。
直与庞统相论道:“刘表病重,却有可能,然刘琦不能上位,必是其后母从中作梗。”
“至于弑父之举,更不可信,必是那刘琦中计矣。”
庞统如今那是铁的心了跟着袁耀,要助袁耀成大志,这会听了,也是认真应道:“公子所虑不错,只是其中渊源到底如何,吾等也不能辩。且如今襄阳即是大局已定,当不可节外生枝。”
袁耀自然也没什么心情给刘琦平反,听得庞统如此说来,也就直是揭过此事。
又言道:“那刘琮如今欲献城投降,可有何所提?”
却听庞统当即应道:“只说已久居荆州,请公子勿要让其远走他乡。除此之外,倒是别无他求。”
然而这“小小”的请求,也让袁耀不由皱了皱眉头。
刘琦投降之后,自然是只能给个虚位架空的。
然而架空归架空,袁耀也不想让其留在荆州。
必须要永绝后患!
当即就道:“刘琮绝不能留在荆州,至少不能留在襄阳!”
庞统听得立刻就提议道:“其父本为荆州牧,如今献城而降,确不可怠慢。可让其父任扬州刺史,使那刘琮亦往秣陵而去。”
“善!”
袁耀听得颇是满意,直就应了一声。
自刘繇被自己打走之后,这扬州刺史的位子倒是一直空着。
虽然扬州与荆州分隔不远,但只要把这刘琮与荆州一干旧臣分开,只要时日久了,自也无威胁。
何况江东作为自己的后方大基地,让那刘表挂个名头,倒也没什么问题。
当即就道:“就让这刘表去秣陵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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