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感……十分奇妙?”
程歆微微皱起了眉头,而白天更是嘟起嘴直言:
“小夜,你能不能说明白点儿啊?
我怎么听得有些稀里糊涂的……”
“啊,这个……
其实我还没太想明白,也很难用语言描述清楚……”
芦叶稍显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白,歆,关于李择丞这个人,目前你们唯一明确知晓的一点信息——
即他是【迷刺】的首领,并且还是最近才为世人所知。对吧?”
见白天与程歆二人面带疑色地点了点头,芦叶便继续道:
“我也是一样。
只不过,我本该比你们多了解一件关于他的事——
此前,在总部参加【策是会议】时,我看到了【迷刺】全员的照片,其中自然也包括李择丞的。”
停顿片刻,芦叶点出了关键所在:
“然而,诡异的是——
现在,我已经完全记不起他的脸了。”
“!?”
程歆听罢明显一惊,而白天则是歪了歪脑袋:
“小夜,你记性变差啦?”
“哈,没有哦。”
芦叶揪了一下白天的鼻子,摆摆手道:
“虽然自己的记忆力,不过是常人水平…
但在那天的会议上,我是有特意去记下【迷刺】每一个人的名字以及长相的。”
“但芦叶叶你现在,却已想不起李择丞具体,是长什么样子了……
这确实,很反常……!
他是以某种规则,淡化了他自身,留给其他人的印象吗?”
消化了芦叶的这番说明,程歆如是推测。
“或许吧。具体玄机无从得知,但要我来说的话——”
芦叶抬起一根手指,将心中的线索串联:
“自己本应记住的、重要人物的长相,却从记忆中消失;
而萧遥亲自挑选的‘第一人’,到头来,却连他自己都忘了那是谁。
这两件事,是不是有着某种异曲同工之处?”
“……!”
“更进一步假设来说,李择丞他会不会…
并不是藏于暗处数十年,直到最近,才被三大国的情报机构所发现。
而是他根本就没躲没藏,只是那些见过他、知道他的人,都忘了他而已……!
换句话说——
在‘御石之战’结束后的这三十多年中,从成立【迷刺】这个组织,到招兵买马,招募成员,再到扩张地盘,发展壮大…
李择丞或许并没有偷偷摸摸地在做这些事,而是明目张胆地步步推进。
只不过,他令自身的‘存在感’变得十分稀薄,因而…
成功地让整个世界,都迟迟没能将焦点,放在他的身上……!”
“……原来如此。这样说来,他还真的像是个…
‘存在却又不存在之人’……!”
程歆蹙眉轻叹道。
而听到这里,白天也基本完全明白了过来:
“小夜,所以你是说…
这个李择丞,很有可能就是‘第一人’?
而他拥有着某种,能够改变自身‘存在感’的规则?”
“……嗯,我是这么猜的。”
“那这,岂不是很糟糕啊!”
白天有些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这会儿,张老奶奶不是正在跟【迷刺】交手吗?!
如果她没有及时察觉到李择丞身上的玄机,她恐怕,恐怕会……!”
“……”
白天没再继续往下说,而芦叶和程歆,也陷入了不安的沉默之中。
程歆低下头,紧紧地攥起了拳头。
而芦叶则是进一步在心中分析:
完美地隐藏“存在感”这么久的李择丞,在近期却逐渐为世人所知——
这一定不是巧合或者失误,而是他刻意为之……!
或许,这和【迷刺】接下来的行动有关;
也有可能,是和他自身的规则运作机制相关。
而张盟主孤身前往燎什岛迎战【迷刺】,定当是做出了她的觉悟。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快赶到东北海岸,去尝试“回收”那副老花镜……
但这件事的难度系数实在不低——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附能】,从那茫茫海水中,单单将眼镜所滤出?
呼……
就现在的身体状况而言,怕是做不到啊……
这一刻,身上的各处刀伤仍在隐隐作痛,光是保持思维的清醒,芦叶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如果有的选,他真想立即趟到医院的病床上,好好地休养一番。
但眼下,他显然没有那份从容的余地。
而关于燎什岛的情况,芦叶在内心,隐隐有着这样一种感觉:
这场一般人无从插手的顶尖之战,或许…
并非仅是【迷刺】与【武联】之间的对决;
而更是…
“第一人”与“第四人”支持者之间的死斗……!
张盟主,对不起,多谢您了……!
……
…
————————————————————
——燎什岛——
当芦叶三人,惴惴不安地赶往东北海岸之际,在燎什岛海滩边,战况已有了新的变化——
此时,早坂樱人已经解除了自己的【印场】。
“哈啊……咳! [陋切]……!”
一边咳着血并尝试调整呼吸,他一边低头望向了手中的长太刀——
刀身已经折断,这把[陋切],仅余小半截仍握在手里。
其他【迷刺】成员们,除了陆言殷外,似乎也都在身上添了一些新伤。
而张筠玉依旧毫发未损地,站在众人对面。
对于方才早坂樱人的【印场】,她淡淡开口点评:
“狠辣有余,而细节不足。
给老身的感受嘛,虽不如【诘漠关】,却也强于【无形罗刹殿】。
[戮],你是个危险的小伙子呢。”
说罢,张筠玉此时却在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
有哪里,不对劲……
这种奇妙的违和感,是什么……?
在眼前的这些人,这些景之中…
老身,是否看漏了某些细节……?
“……”
听完张筠玉方才的评价,早坂樱人没有回话,一旁的铮则是留着冷汗,在心中暗想:
[戮]的【印场】,也未能取得成效吗……
受不了,[两仪天守],你当真是个超乎想象的老怪物啊……!
“咳唔——!”
这时,站位相对靠后的斯派西扑倒在地,大口咳起了血来,似乎已到极限。
铮见状不屑地扫了他一眼,而他身旁的汤焘更是立即出言讥讽:
“喂喂,摩勒副局长,呼……
你这副惨样,该不会,是要步奥萨马的后尘了吧~?”
没有理会汤焘,斯派西只是满脸惊恐地低声念叨: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
怎么可能赢得了张盟主!
我、我得活下来……!”
就在斯派西这样低语之时,张筠玉已将他的慌乱状态收入眼底,并悄然朝着他的方向,抬起了手掌。
随着一记毫不犹豫的【凌空阵掌】被打出,斯派西方才察觉到——
因这片刻的分心,他已经成为张筠玉的攻击目标。
“不!张盟主,别杀我,我是【圆桌】——”
“砰——!”
“嘎啊——!?”
心房瞬间便被这一掌所震碎,还没能报完某些似乎关键的信息,斯派西便已停止了呼吸,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噗通——”
“好了,第二个。
那么,【迷刺】的诸位,便还余六人……嗯?”
【迷刺】,一共有八人吗……?
记得,应当是九人才对——
当张筠玉于心中,忽然对在场的人数,产生了违和的怀疑之际,下一瞬间,她却体会到了近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受——
“呲啦——”
“……唔?”
随着鲜血迅速从身上向下滴落,张筠玉疑惑地低了低头——
一股剧痛,从她的胸膛处急袭而来。
自萧遥消失的这三十多年来,这世上再无第二人,能够伤到张筠玉。
但此时此刻,一把似曾相识的长刀,却已从后方贯穿了张筠玉的胸膛。
这正是此前,早坂樱人那把被她所折断的[陋切]的前半截。
“……?!”
血丝从嘴角缓缓流下,处于短暂惊疑之中的张筠玉,只听得一个不久前刚刚听过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来——
“张盟主,将军了。”
缓缓侧过脸去,张筠玉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对方正握着[陋切]的断处。
此人竟在她全然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便已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这来自死角的攻击太过突然,以至于她完全没能来得及反应,去展开【四象阵箱】做出防御。
而看着对方的脸,张筠玉带着几分困惑与讶异,道出了对方的名字:
“……李择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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