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茕坻宾客楼-客房——
第二天一早,芦叶难得打算睡个懒觉。
今天既没有谈判的旁听安排,也没有洛缘笙的出行护卫任务。
因此,这算是芦叶抵达孑茕后,迎来的第一个正经“休息日”。
然而,现在天不过才蒙蒙亮,他却已经完全没法睡了——
白天不知何时,竟已偷偷潜入了他的房间。
此刻,她正趴在床边,笑眯眯地盯着想要强行装睡的芦叶。
“小夜,小夜!醒都醒了,就别赖床啦~!
快起来,我们这就去那个什么礁吧!”
“……”
“再不睁眼,我要挠你痒痒咯~?”
“……”
“嘿嘿~看~招——!”
说着,白天整个人跳到了芦叶身上,隔着被子开始对他进行瘙痒攻击。
“噗呜——?!投、投降……!小白,你、你给我——下去——!”
芦叶倒不是输给了自己的痒痒肉,而是输给了白天跳上来的那一下重击——
被她压到肋骨的那一刻,自己感觉简直就像是骨折了一样,虽然并没有。
“……小白,你刚才用的那个…唔……
给人以类似骨折一般的痛感,又是跟什么人学的啊?”
一边起床洗漱,芦叶一边随口问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其实知道。
“啊~那个是之前第一次遇到小溪时,跟抓了她的诱拐犯的手下……”
说着说着,白天的表情忽然变得僵硬。
紧接着,她一脸慌张地看向芦叶,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焦急地解释:
“咦?!难、难道,我刚才,对小夜你,用了那招吗?
怎么会!?那个很疼的!
对、对不起,小夜,我没有要——”
“好啦好啦,我没事。”
芦叶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小白,你昨晚,是不是没有好好睡觉?
该不会你的【印记】,正处于某种紊乱的状态吧?”
不然的话,应该不会出现这种…
无意识中令规则生效的情况才对……
芦叶在内心琢磨着。
“……因为……太期待今天和小夜你切磋了,就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
白天心虚地小声嘀咕。
“……果然是笨蛋啊你。”
芦叶指了指自己的床:
“那你在我这儿躺会儿吧。
正好,我先去找小溪拿几瓶恢复药水,然后我们再出发去茽苴礁。
可以吧?”
见白天仍然一脸纠结、还未从刚才的事情中释怀,芦叶又对她一笑:
“都说没事了。
今天不是要切磋吗,刚才那一下,就当做是你‘抢跑’了…
等会儿还回来就是了。”
“……嗯,嗯!”
白天听罢恢复了以往的笑容,并分外开心地扑到了床上,揉起被子秒睡。
而芦叶一边出门一边在心中想道:
使用【印记】的代价吗……
目前,自己【附能】的代价,只是影响睡眠并导致很重的黑眼圈…
暂时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小白的代价,可能会让她的身上,出现比刚才更糟糕的情况…
越是肆意乱用【印记】,其代价的反噬越会更严重…
今后,还是想办法平衡一下她那爱胡闹的性格吧……
接下来,我想想…
记得小溪昨晚说过,她今早要去和平长廊看看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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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边境线-和平长廊——
坐在和平长廊侧边的长椅上,蓝若溪此时,正与她在医馆的家人兼师姐通着话。
“如何,亲身去到孑茕之后,对自己能从战事中侥幸活下来这件事,释怀了吗?”
电话那一头的师姐如是问道。
“……嗯。能在废墟中被老爹捡到,还有了姐姐你们这群家人,我很知足!”
蓝若溪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而似乎并不想让对话向着更加沉重的方向发展,师姐话锋一转道:
“嘻嘻~那就再跟姐姐说说,关于你口中的那位‘小夜’的故事吧~?”
“为、为什么……呜,会忽然…提到小夜?!”
蓝若溪顿时陷入了慌乱之中。
“诶嘿~那得问问你呀~!
前几天,你还在辽落时,我们的那次通话中,你说到要去孑茕这件事的时间,也就占了通话时长的两成吧…
聊师父和医馆近况的时间,嗯……算个三成吧…
还剩下一半左右的时间,你全都在说那位‘小夜’怎么了,‘小夜’如何了…
哎呀……这是为什么呢~?”
“呜……!”
被这么一问,蓝若溪的脸上立刻泛起一阵红晕。
“那、那是因为……在辽落,小夜他,他救了我……还、还不止一次……”
“喔~救命恩人吗……
可我记得,白小妹当时,也救过你吧?就是你被人拐走那件事……
可你怎么跟我光聊‘小夜’,而不也聊聊白小妹呢~?
唔……这个区别,很微妙哦……!”
“没、没那回事!白姐姐和…小、小夜,都是一样的、很好的人…
我也把他们,当成……一样的……朋友……来看待……”
蓝若溪越说越磕巴,声音也越小了。
“……咦?原本,只是想着捉弄你一下……
但你这个反应……咦?”
师姐收起了坏笑,转而有些焦躁道:
“小溪,该不会,你真的喜欢上那位‘小夜’了吧?!
才刚刚离家多久呀,你就开始谈恋爱了…?!”
“什——?!恋、恋爱?!没、我、我没有……!”
蓝若溪十分慌张地解释,似乎舌头都捋不直了。
“不行的哦…!小溪,姐姐可不同意,除非——”
师姐话锋又一转,笑出声道:
“嘻嘻~!除非,你把那位‘小夜’,带回医馆来,让我们也都见一下!”
“姐、姐姐…!从、从刚才起,你就在胡说些什么呀!?不、不说了——!”
蓝若溪急忙挂断了通话,满脸通红,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
深吸几口气后,冷静下来的她站起身来,准备回城内去。
这时,她看到不远处,从城内的方向,有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互相搀扶着,向着这边走来,口中似乎还在咒骂着些什么。
“诶唷……我这腿,感觉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了……
唉!真倒霉……”
其中一个偏瘦、稍矮些的男人一面捂着左腿,一面唉声叹气。
“你那算什么!他大爷的,老子受伤的可是脸!
叫我这几天…怎么见人啊!”
另一个更高、更壮些的男人,带着怒火喊道,他的右脸上有一块明显的淤青。
这两人穿着款式相似的常见灰色便服,且都多少有些衣衫不整。
“唉!老油,咱俩昨晚…
就不该跟着赖队偷偷进城来玩,他下手也太狠了…!”
瘦矮男人摇头道。
“切!现在知道后悔了?
昨晚,在桌上连着赢他钱的那会儿,怂焦,当时怎么没见你停下来啊?!”
“我那是…一时赢高兴了,没刹住嘛……
谁能想到,赖队他,赌品会那么差!”
怂焦一脸怂样地低下头。
“得了吧你!他就是一烂赌鬼,全队上下谁不知道啊?!是你太没眼色了!
这下好了,不光把我俩赢的部分都还给他了,还被他拿来出气揍了一顿!
唉,老子昨晚就该窝在被子里睡觉!跟你出来,尽没好事…!”
两人就这样一边说着话,一边穿过了和平长廊,朝着城外的方向继续走。
“那个……请等一下!”
仍站在长廊内的蓝若溪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决定出声叫住这两人。
“啊?!”
老油一脸不爽地回过头来,怂焦也停下了脚步。
“我看两位大哥,都受了些轻伤……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蓝若溪有些忐忑。
“我、我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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