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余人等呢?”
“末将的看法是,放他们回北姜。”
“放他们回北姜?”
“没错。”江辞道,“怀绮公主多疑,她以为我会杀了他们,那我偏偏要放了。放掉几个无关紧要的无名小卒,给怀绮公主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有何不可?呢?”
李承霖虽不知晓怀绮公主的本性?,但看到江辞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也果?断地?点了头:“好,就依你所言。”
颜副将行礼:“属下领命。”
李承霖见颜副将行了礼,却扭扭捏捏,一副想离开又不想离开的样子,于是问道:“颜副将还有其他事情?”
雁城一战,颜副将的手下死了六七成,仅剩的兄弟们都被?分配在城东军营,中了铭感之毒,个个痛不欲生。他十分担忧,于是再次行礼:“陛下,将军,只?是不知……这解药……在哪里啊?”
江辞道:“颜副将不必忧心,本将已经知晓了解药的配方,一定在最快的时间内炼制出解药。”
说完后,她转向李承霖,朝她行了礼:“陛下,解药中有一味番红花,此药品较为珍贵,那么多士兵都中了毒,曜州的存货恐怕不够。”
李承霖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曜州离京城较远,离璞州较近,朕这就派人前往璞州。至于曜州的存货,可?以先炼制一部分解药出来,以缓燃眉之急。”
璞州富得流油,番红花在其他州郡算得上是珍贵物,在璞州却是平常物。不久之后,璞州太?守派了两队亲卫,护送着两辆马车的番红花送到曜州。
江辞不禁咋舌,随便凑凑都有这么多?
随着徐斌被?枭首示众,中毒一事算是落下了帷幕。
待士兵们养精蓄锐,接下来,就该思?索着如何拿回东越的领土了。
但北姜已在雁城站稳了脚跟,想要拿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而?北姜那边则在思?索着如何攻进曜州城,不过曜州易守难攻,北姜的愿望也没那么容易实现。
于是乎,过去了很?长?时间,双方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七月清晨,天光熹微。
江辞醒来,满足地?伸了伸懒腰,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将窗户撑开,迷迷糊糊地?注意到窗槛上有一根断掉的枯枝。她把脖子伸出窗外瞧了瞧,咕哝道:“窗边也没树啊,哪儿来的枯枝?”
她站直身子,又打了个呵欠,打算伸手将那枯枝拂下去。结果?刚碰到那“枯枝”,“枯枝”就腾地?一下飞走?了。
原来不是枯枝,是蛾子。
小时候,夏婆婆带她去摘皂角,一条大青虫刚好砸在她手心里,那种肉唧唧的感觉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因?此她对昆虫都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看着那只?会飞的、像枯枝一样的蛾子,江辞一下子就清醒了,头皮发麻,瞠目结舌,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半晌,她才平复了心情,轻轻拍着胸脯喘气:“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嗯?”
床榻上传来李承霖的声音,她用手撑着半边身子,问道:“阿辞,怎么了?”
“没什么,遇到一只?蛾子,我以为是枯树枝呢。”
江辞说完,脑海里忽地?灵光一闪。
这只?蛾子外表完全跟枯树枝一模一样,因?为它歇在红色的窗槛上,所以她才注意到了它的存在,要是它歇在真?正的树枝上,那她不是一辈子也注意不到它吗?
同理?,雁城地?势辽阔,水草丰茂、树木众多。这是优点,亦可?以成为突破点。如果?东越士兵也像这只?蛾子一样,会伪装,藏在茂密的树丛里,藏在稠密的绿草中,让北姜发现不了,到时候一定能?打北姜一个措手不及。
“陛下!陛下!”江辞连忙朝李承霖身边跑去,“我想到办法了。”
江辞寻到了曜州技艺最精湛的几位画师,带着他们在城墙上瞭望,要他们将雁城的各处别样的景色画在卷上。又找了曜州手艺最精巧的一批裁缝,要他们将画卷上的风景变成士兵们身上穿的军装。
裁缝们哪儿做过这等生意,自是不敢胡乱接下,可?在江辞的不断劝说下,他们终于愿意尝试尝试。
既是适用于隐蔽的军装,江辞特意给它起了名字:隐身装。
不久后,第一版隐身装成功交货。
可?江辞觉得还差点火候,于是给出了修改意见,裁缝们于是又开始修改。
经历了三次修改后,几类隐身装成品终于达到江辞眼中的完美状态。
她亲自穿上隐身装,在不同场景下试验,确保万无一失后,她向李承霖求了一道圣旨。将批量制作隐身装一事交由璞州负责,璞州太?守要尽职督促,并在三个月内,将隐身装成品一件不落地?送到曜州来。
高进去璞州宣旨,末了,又嘱咐道:“陛下说了,此事要秘密进行。还请大人不要声张,仔细挑选合适的人才。”
璞州太?守双手接了圣旨,连忙道:“微臣谨遵陛下圣意。”
三个月后,璞州太?守顺利完成任务,将隐身装成品一件不落地?送到了曜州。
秋雨连绵,已经一连下了好几天。细雨润湿了土地?,到哪里都是一脚泥泞。
雨不大,但一直下着也是烦人。
上午的操练结束,颜副将甩了甩身上的雨水,抱怨道:“也不知道这雨还要下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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