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容疲累道:“就这样吧。”
让看着苏葭认真的重复说了一句:“就这样吧, 苏葭。”
她拿上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苏葭下意识抬手, 却被宋晏容直接避开,她站在原地愣神,这种失控的空虚感就像母亲和?阿姨离开的事后。
她发?现?宋晏容竟然真的毫不留情要走。
她霎时转身,从身后将宋晏容紧紧抱住。
“宋晏容,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还需要你?,你?就不会离开我?!我?还需要你?!你?不能走……”
宋晏容默了数秒,她目视玄关门,耳边垂落的发?丝轻轻晃动?, 她道:“我?也说过?, 我?想?要收回什么并没有那么难。”
一句话而已?,她想?要收回去, 随时都可以。
自然,感情的人走到最后无论得到什么结果都并非一个人的责任,但她自问对苏葭似乎也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了。
苏葭神色一震。
那一次因为韩一雯的事, 宋晏容说对她的喜欢到此为止。
她问宋晏容,你?的喜欢怎么能收的那么快呢?
宋晏容回答她说, 想?收的话总是可以的。
现?在宋晏容还是这么回答她。可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了,她深切的知?道,宋晏容不是那样时常心软的人,宋晏容心狠的时候也会睚眦必报,心硬如石,毫不手软——
宋晏容没有任何犹豫,门打开,冷风灌进来,而后轰然紧闭。苏葭站在门口周身狠狠一颤,而后世界,一瞬间安静了。
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见。
苏葭后退两步抵到墙壁上重重的吸气,她强忍着慌张和?骨子里?正在疯狂生长的燥郁,她弯下腰摸着快要炸开的,如心脏一样无比猛烈跳动?的腺体。
她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冲到阳台,打开窗户,大口呼吸。
风狠狠吹来,面上如淬寒冰冷瑟非常,才湿漉漉一片。
看着手上的眼泪,周围的静更深了,静到足以令她恐惧的地步……
空荡荡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一点声音没有。
好像这个世界的人都已?经死了,她的惶恐喷涌而出!苏葭仿佛终于明?白什么,转身追了出去。
大衣没来得及穿,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打底毛衣。
她穿着拖鞋下楼,跑的飞快,路上掉了一只?全然不知?,踩着夹雪的水泥地,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车已?然启动?。
“宋晏容!”
苏葭朝车的方?向跑去。
尾灯亮着,车打了转向,苏葭冲着那头喊,雪风灌进嗓子,她咳着继续跑,但很快,车没了影子。
她没能追上。
苏葭站在原地剧烈咳嗽,咳得满面通红,她望着已?然消失的路口,眼底红得惊人。
宋晏容真的走了。
风刺进她的身体,苏葭一阵耳鸣……
不知?蹲了多久,她从地上站起身,又是一阵眩晕,后知?后觉的剧痛袭来。
可一时间她竟然有些分不清更疼的是身体,还是心。
她抱着双臂失魂落魄回到楼上。
光脚走到宋晏容离开前坐过?的沙发?,瑟缩在角落,冻得发?紫的唇和?脚不住打颤。
苏葭咬着牙,几分钟前刚冷却的眼眶,彼时又热起来,看着桌上的文件她的视线一片模糊。
宋晏容,你?别想?丢下我?。
只?是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她就已?经感觉到心口的钝痛,她在害怕这样的可能性会成为她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这时候才终于想?起某个时候,宋律对她警告——我?第一次觉得你?会后悔。我?从你?眼睛里?看出你?在害怕,你?害怕失去。
苏葭身体恢复温度,精神终于缓解稍许,她拿起桌上的文件打开。
看到转让股份的合同,怔了怔……那是yr5%的股份,还有其?他几个公司的,包括一家已?经成型的经纪公司。
这些东西?宋晏容是什么时候……她恍然记起,有一天她从剧组回家困得厉害,宋晏容让她在几个文件上签了几个名字,说是公司需要帮忙,她昏沉沉看了眼乙方?有公司章还有宋晏容签名,也没有想?那么多,便签了。
那天晚上,宋晏容俯身亲了她,问:“不看清楚就签字?这可不是好习惯。”
她忘了当时的回答,可现?在想?来,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
为什么她忘了,她没有明?白和?醒悟,宋晏容也一点点不愿再记起她的情感呢?
她怪罪宋晏容。
可怪罪完,又是深深的自嘲——苏葭,你?可真够讨厌的,你?还能更让人讨厌吗?
苏葭心底有百种怨怼和?辩驳,可捏着手中?文件,又不断溢出千种后悔,和?万种疼痛。
你?不是看透这世界都是假的么?宋晏容是意外又怎么样呢?你?不是已?经得到你?要的了么?
除了是宋晏容先离开,其?他的一切不是早就规划好的么?戒断不是你?一早的选择么?你?不是不愿意陷在一个人身上么?
你?不是已?经做好即便痛不欲生,也要自由的准备了么?
你?不是不在乎别人对你?的厌恶么?
现?在又要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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