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翼归辰与赤茗子

    大半年前。
    在翼归辰和向芸儿刚刚被卷入神之裂缝的最深处的时候,翼归辰尚且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意识。他仅仅地抓住向芸儿的手,努力不让自己和她分开。
    尽管如此,但由于楚攸宁最后的元婴一击的冲击力实在太强,再加上被击入的神之裂隙的死亡禁区被神力所覆盖,常年萦绕不散的神力有种奇特的粘性,宛如一个黑洞般在使劲吞噬着翼归辰,使得翼归辰几乎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看到了向芸儿脸上的害怕和惊恐,但他也看到了那眼神深处的一丝平静。
    即便是深处绝境,即将面临那最糟糕的结果,但是不幸中的万幸是,他们这一对彼此有感觉的年轻人一同走上了绝路。
    翼归辰将全身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手指上,感受着向芸儿手掌中那最后的温度。指尖触碰着手背,却仿佛两颗心挨在一起。
    然而,他看到向芸儿开始变得不妙:逐渐地,向芸儿的眼睛开始失去了光彩,本来用力紧握的手指也逐渐失去了力量……这是死亡的前兆。
    翼归辰努力想要去呐喊,去最后触碰向芸儿的身体,然而,死亡禁区的神力却如无声的巨大潮水一般,静静地将向芸儿吞噬了进去。
    不要,不要啊!翼归辰的心中呐喊着,却最终完全无能为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向芸儿的眼神变得灰暗,身体逐渐僵硬,甚至在死亡禁区神力的吞噬下逐渐消失……
    然而,当向芸儿的身体被全部吞噬之后,竟然留下了一张褐色的古朴魔法卷轴。
    这张古朴的魔法卷轴就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之中,似乎有感应地飘到了挨在它边上的翼归辰的手中。翼归辰本来抓着向芸儿的手指,轻巧地抓住了这张古朴的魔法卷轴,还没等他思考这张卷轴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死亡禁区的神力突然向他袭来,他只感到头脑一疼,也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过了非常漫长而又无法精确描述的时间,翼归辰终于悠悠醒转了过来。他感到自己置身在一个潮湿的山洞之中,四处只有磷粉石块散发的幽暗光芒,需要努力才能勉强看得清周遭的情形。
    “咦,竟然有人!”翼归辰看到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竟然躺着一个浑身未着片缕的女人,不禁吓了一跳。走近一看,更是让他惊讶:这个女人竟然是向芸儿!
    这里究竟是在哪里?难道是死后的世界?他明明是在昏迷前亲眼目睹了向芸儿的死去啊?!翼归辰不尽浑身出了一身冷汗。
    他正准备唤起向芸儿,却突然在山谷之中传来了一阵奇怪的风。似乎是由神力托起一道黑色的虚化人影,突然浮现在了翼归辰的身前。
    和黑色的虚化人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明显不是人类,更像是某种幻化的影子。翼归辰心存警惕,眼看着眼前这道黑色虚影,运起体内的灵气,呈现出防御和戒备的状态。
    哪怕此处是阴间,自己在要做鬼雄!翼归辰心道。
    “唉,你还没发现吗?你就是我啊。你是我留在梦境世界中的种子。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现在运起的灵气,虽然努力有攻击状态,但灵气却找不到攻击的对象吗?”虚化的黑影见到翼归辰这幅戒备的样子,不禁哂笑了起来。
    “我就是你?怎么可能!我就是我,你却是什么东西?”翼归辰丝毫不为所动,大声呵斥道。他用眼角的余光瞄向躺倒的向芸儿的地方,思忖着如果一会儿要战斗起来,他还是需要好好保护好向芸儿。
    “唉,算了。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倒也没错。种子并不是分身,你这样说来我也不和你争辩了。只是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生存的死亡禁区,只有你一个人还完好无损?”虚化的黑影继续说道。
    “你不要骗我!我的同伴也在身边,她不也是完好无损的吗?这里到底是哪里?”翼归辰仍然不太相信对方的话语。
    虚化的黑影说道:“哦,你是说边上这个女娃娃?她也算是福大命大,能继续活着真的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了。她身上携带者创世之时珍贵的五品土系魔法【转世重生】的魔法卷轴,这可是当年从大世界带到囚笼仅剩的两张之中的一张……”
    “……不光如此,如果单单有【转世重生】的卷轴,那也无非是让她在神力漩涡中复生之后,再次被神力吞噬,只不过是重复一遍死亡的过程而已。但是凑巧,她遇到了你。而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受这个神力漩涡影响的人,所以顺利地来到了这个山腹。”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还活着?”翼归辰慢慢听明白了这虚化黑影所说,不禁兴奋了起来。
    “当然,恭喜你们,你们成功地穿越了神之裂隙的死亡禁区,来到了这真正的山腹之中。见到了我残存在这时间最后的一缕魂魄。你们当然是活着的。”虚化的黑影说道。
    “那么,你究竟是谁?”翼归辰问道。
    “我么?我叫做赤茗子,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修为达到化神期的人类。迈入了神的领域的人类,也是昆珏山的创始人,这整个乾元大陆文明的发起人。”虚化的黑影平静的说道。
    “赤茗子?就是那个创世七神之首,一剑劈出了神之裂缝的那位?”翼归辰眼睛一亮,问道。
    那个虚化的黑影回答道:“不错,正是我。当年在来到乾元大陆的时候,为了斩杀阴间的魔神生物梦魇战马,我用尽全力劈开了这道神之裂隙。然而,即便我有再强的武力,也无力逃离这片囚笼。”
    “在苦寻无果之后,我干脆自绝于此,只留下这一缕残魂和一些种子,飘荡在梦境之间,不知道何时可以继承我的衣钵传承,最终带领此处的人类重新挣脱囚笼,返回大世界之中。”
    听到这里,翼归辰不禁沉默了起来。看起来,赤茗子所说,的确牵扯到很大的一段故事,甚至涉及到这个乾元大陆文明起源的故事……
    以及,他反复提起自己是他的种子,这又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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