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裂隙深处

    在对牛金牛沙鲁的第一次改良手术成功后，接下来的一日，嬴不器便和同伴一起，给所有牛金牛摘去了胆囊结石。
    在收获了很多牛金牛黄的灵材之外，嬴不器也收获了牛金牛群的好感和感谢。不少牛金牛在接受手术后，都特意诚恳地向嬴不器道谢。
    在第三日的时候，牛金牛沙鲁基本上就已经可以恢复行走了，他提议道：“要不然今天咱们就上路，前往神之裂隙的深处吧？”
    嬴不器还是有点担心，问道：“胆囊切除之后，还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你现在也不只不过是可以行走而已吧？如果调动元力或者稍微剧烈活动，你应该是还是做不到的吧。”
    牛金牛沙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咱们反正也是过去谈判，又不是过去打架的。我也只是帮着领路的，只要你们别走太快，我觉得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嬴不器一听也有道理。他和同伴们商量了一下，答应了牛金牛沙鲁的提议，决定干脆就次日一早出发。
    次日一早，牛金牛沙鲁便带着众人，七拐八绕，走上了向远方延伸的一条不宽的道路，看起来有些走在两上交汇山谷的感觉。
    “我们现在的地方是哪里，算是神之裂缝的中山脊还是南山脊？”走在路上的时候，嬴不器好奇问道。
    “都不是。这条路是在中山脊和南山脊的中间，正是当年赤茗子剑气劈出的方向。我们现在其实是沿着中山脊和南山脊中间的那道裂缝往深处前进。”牛金牛沙鲁回答道道。
    “我们听说中山脊主要是那些好战派异兽生活的地方？那南山脊有什么呢？”嬴不器继续问道。
    “南山脊主要就是我们这些和平派异兽居住的地方咯。”牛金牛沙鲁解释道。
    接着，牛金牛沙鲁提醒道：“我们会一直沿着这个窄路往前走，但当咱们走得更深一些，中山脊和南山脊之间的路就没有了。我们要想前往翼火蛇所处的神之裂缝的深处，大概率还是要穿过中山脊的后段。”
    嬴不器神情一凛，说道：“中山脊的后段？”
    牛金牛沙鲁重复一边道：“是的。翼火蛇的居所在中山脊后段的更深处，咱们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那……中山脊的后段，我们会遇到一些主战派的异兽，发生战斗吗？”听到这里，向芸儿走来，稍微有些不安地问道。
    牛金牛沙鲁笑道：“大概率应该不会。中山脊是很大的一片地方，异兽也分部落种族分别居住，在中山脊的深处几乎没什么异兽生活。”
    “那就是说……还是有小概率会碰到异兽发生战斗的了？”旁边的翼归辰扬眉问道。
    他倒是并不害怕战斗，只是希望了解更多一些，以便到时遇到了什么情况也会有更充分的心理准备。
    牛金牛沙鲁说道：“对你们人类来说，的确是有概率发生战斗的。这里我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走中山脊的正路，这条路有小概率会遇到一些零星的战斗异兽，比如你们之前碰到过的心月狐、鬼金羊……”
    “另一条路呢？”嬴不器问道。
    “另一条路，就是咱们走到中山脊和南山脊的尽头后，穿行中立派的女土蝠的洞窟，避开中山脊的主路过去。”牛金牛沙鲁解释道。
    “女土蝠？”翼归辰奇道？
    “是的，就是一种比一般蝙蝠大一些，会音波攻击的异兽，但是普遍修为不高，多数都是只有炼气修为，只有很少的具有筑基修为……”牛金牛沙鲁解释道。
    翼归辰点点头，笑道：“其实之前在我的领地里，我们也遇到过一群女土蝠。”
    “哦？昆珏山的女土蝠吗？你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吗？”牛金牛沙鲁问道。
    翼归辰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一只银灰色的筑基期的女土蝠，叫做克劳福德……”
    “哈，克劳福德，我知道他！”牛金牛沙鲁说道，“之前他是女土蝠之中出名的战士，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因，可能和其他女土蝠闹了些矛盾，就干脆出走，离开了这里。”
    “所以克劳福德原来也是在神之裂缝栖息的？”翼归辰奇道。
    牛金牛沙鲁点点头：“是的。女土蝠非常喜欢神之裂隙，因为里面有一大块熔岩形成的硫磺地，女土蝠好像非常喜欢硫磺的味道。”
    嬴不器若有所思地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你建议我们走哪条路呢？”
    牛金牛沙鲁说道：“其实所谓不大，我觉得两条路都没什么风险。走中山脊的主路呢，大概率没什么事情，小概率会遇到一些结丹期的战斗异兽……”
    “……走女土蝠的巢穴呢，倒是不再会有什么小概率的事件，几乎是肯定要和女土蝠沟通甚至战斗一番。但咱们无非只是借个路，并且女土蝠的修为很低，对你们应该构不成威胁吧。”
    “如果走中山脊的主路，那里的结丹期修为的异兽大概数量有多少呢？”向芸儿问道。
    “哟，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心月狐和鬼金羊都是结丹修为，他们长期居住在中山脊，总数恐怕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只吧……”牛金牛沙鲁猜测道。
    “这么多？”向芸儿皱了皱眉。之前他们估算心月狐和鬼金羊的熟练只不过和结丹的牛金牛差不多，无非十只左右。现在听牛金牛这么一说，竟然至少有几十只？
    牛金牛沙鲁道：“神之裂隙的中山脊这么大，几十只多吗？我觉得不多吧，毕竟他们是分部落分散居住的……怎么样？你们倾向选择哪条路了吗？”
    “那我们需要商量一下……”嬴不器说道，然后拉起向芸儿和托尔勒等人商议了起来。
    “你们怎么觉得？”嬴不器问道。
    “我不太了解女土蝠，但觉得走中山脊的深处似乎有些冒险。”向芸儿有些犹豫道。
    “我觉得也是，我觉得咱们没必要冒险，走女土蝠的道路看上去会有一场必然的战斗，但对方实力很弱；走中山脊有点赌运气的感觉，万一遇到异兽，没准咱们会身陷重围。”托尔勒想了想，说道。
    “我也想走女土蝠的道路。我之前接触过女土蝠，感觉他们还是可以沟通的。并且女土蝠挨着熔岩地和硫磺矿，那里或许有我需要的一些资源。”嬴不器也建议道。
    一旁的白鸟舞和翼归辰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嬴不器的考虑：嬴不器这是想通过去女土蝠的领地，顺便找寻一下熔岩壤，从而炼制更多的厚土丹！
    前几天他们在神息镇修整时就讨论过，目前结丹修为境界提升是多么的不容易，因此厚土丹十分重要。当时嬴不器就提出过熔岩壤的不足，还想过重新去恶魔洞窟一趟呢。后来还是大家决定在神之裂隙顺便留意一下。
    这不，真巧，这很快就有机会了！
    于是，白鸟舞和翼归辰也投了女土蝠的方向一票。
    很快地，人类修士达成了一致意见，选择不走中山脊深处，而是选择女土蝠的洞窟。
    当嬴不器把这一决定告诉牛金牛沙鲁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惊讶，只是说道：“如果走女土蝠的洞窟，当砸门走到中山脊和南山脊的尽头的时候，咱们就要翻过正前面的山壁，继续向前。”
    “没问题，那咱们就向前翻山呗。”嬴不器说道。
    “对了，我还一直没来得及问，等到你们见到了翼火蛇之后，想好怎么谈判了吗？”牛金牛沙鲁问道。
    嬴不器向托尔勒和向芸儿望去。作为三个势力的队长，他们之前针对这个谈判反复做了蛮多的讨论。嬴不器示意他们可以适当说一些。
    托尔勒先轻咳了一下，清了下嗓子，说道：“我们定了三个方案。第一个方案就是最顺利的方案，就是我们提供稳定的食物和水源给异兽，定期交付，只要异兽开出的对于食物和水源的用量不太过分，我们可以代表神息镇的人类做主。”
    牛金牛沙鲁点点头：“这也是我一开始提议的方案，那第二个方案呢？”
    托尔勒继续说道：“第二个方案，就是如果第一个方案谈崩了，我们会试图缓和人类和异兽的紧张局面，至少我们希望争取一部分地区的停战，或者一段时间的停战，作为交换，我们愿意提供一些种植的技术给异兽。”
    牛金牛沙鲁说道：“也是不错的想法，第三个方案呢？”
    当两个方案都受到了认可，托尔勒也越来越有信心，说道：“第三个方案就是前两个方案都失败的情况。那时候我们只能让翼火蛇主动说出他的需要和计划，看看我们能否满足。最糟的情况……”
    说道这里，向芸儿突然瞪了托尔勒一眼，仿佛不愿意托尔勒继续说下去。
    托尔勒却当做没看见似的，继续说了下去：“……最糟的情况下，我们没准会使用武力。”
    听到这里，牛金牛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使用武力？为什么要使用武力？”
    嬴不器连忙解释道：“托尔勒说的使用武力，指的是如果翼火蛇先动手的时候，我们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武力自卫。”
    但嬴不器刚刚解释，脸上就渗出了鼻血。
    牛金牛沙鲁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你在撒谎，人类。你们做好了谈不拢的时候使用武力威胁翼火蛇的准备了吗？”
    看到气氛一下子有些冷下来，向芸儿也想圆滑地说些什么，托尔勒却直接点头说道：“是的，这也没什么掩饰的。我们对异兽还是或多或少有些担心和不信任的。”
    牛金牛沙鲁冷冷地盯着托尔勒，突然又笑了，有些颓然：“罢了罢了，虽然我是主张和平的，但如果真的出现最糟的情况，那这次谈判，也难免以战斗收场……只是希望不要连累了我。”
    向芸儿好不容易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连忙笑道：“放心吧，我们不会连累你的。并且我们只会在最糟糕的情况下才使用武力，我们还是诚心诚意地带着和平谈判的初衷来的。”
    牛金牛沙鲁仿佛一下子失去了谈性，只是点了点头，有些冷淡地说道：“希望如此。”
    不知不觉中，众人来到了中山脊和南山脊交汇的尽头，这里两侧的山壁和之前经过的一样，上部十分光滑，下部则积累了一些石块。看起来这些下部的石块是上部山体被切开后掉下来的石块。
    走到这里，左右两侧山壁的夹角不断收窄缩小，直到在这尽头之处，前方已经不再有通路，夹角几乎收窄成了零度，使得众人前方只是一片窄窄的乱石嶙峋的山体。
    “这就是当时创世七神赤茗子一剑之威的尽头吗？看这些乱石，仿佛是剑气击到这里，最终力竭，没能继续斩下去。”翼归辰抚摸着此处的山壁，有些兴奋地说道。
    牛金牛沙鲁说道：“是的，这就是当时赤茗子两道剑气之一劈斩的尽头，也是神之裂缝名字的来源，孕育着神力的剑气的一击。”
    “真是厉害……”这是众人第一次来到神之裂缝的最深处，都在抚摸着山壁，感受着这昔日创世七神的全力一击的威势。
    嬴不器也走上前去，刮开一点岩石粉末，放入嘴里，想要尝试一下和化神境界的剑气是否激发了这些石块的变化。但很可惜，这里的岩石并非什么灵材奇物。
    “搞不好，这里的空气中还弥散着神力呢。”翼归辰像个兴奋的孩子说道。
    牛金牛沙鲁却说道：“那应该是不会的。”
    “为什么呢？”翼归辰问道。
    牛金牛沙鲁指着这山壁尽头的后方，说道：“等咱们翻过山壁，你会看到一片漆黑的云雾。那里面才是聚集了大量神力，是一切生物都无法靠近的真正的禁区……”
    “……我们牛金牛猜测，神力不会无规则地弥散在空中，而是会受到什么吸引主动聚在一起。所以前往的漆黑云雾，也叫做神之裂缝深处中的深处，也即神之裂缝的死亡禁区。”
    “神之裂缝的死亡禁区吗？好酷的名字。”翼归辰立刻迫不及待地翻过面前的山体。
    站在山体之上向前方望去，眼前的异象，顿时把他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