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爱德华的坦白

    在白鸟舞终于和翼归辰分开，返回自己领地的路上，她发现在翼归辰的硫磺地边缘，爱德华还在等着她。
    她微微皱了下眉，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爱德华依然腼腆地道：“我送你回去吧，别再有什么意外了。”他被火焰冲击受到的伤势，在他金丹的元力滋养下逐渐恢复了。
    白鸟舞本想拒绝他，但看在爱德华一直对她不错的份上，最终也没有反对。两人各骑一匹马，向着白鸟舞的深潭地返回。
    “你的伙伴真的很厉害，竟然让黑人拉莫和上官丞都能无功而返。”爱德华见白鸟舞一直没什么说话的意愿，主动说道。
    白鸟舞有些骄傲地说道：“那是，他们都是我重要的同伴。”
    爱德华说道：“但是，这次计划出现了这么多的变数，接下来就很难预期会发生什么了。”
    白鸟舞问道：“什么意思？”
    爱德华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接下来，就看费尔加罗和克里斯蒂安的决定。或者，他们会决心集结更强的力量，再次开展一次雷霆行动；或者，可能就会全面放弃。我是觉得，不太容易存在中间的选择。”
    白鸟舞奇怪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呢？”
    爱德华沉吟道：“因为我能看到的，克里斯蒂安和费尔加罗的关系并不好。这次算是过去十年来非常少有的联合作战。”
    “能让关系不好的人，放下前怨，一起行动，说明这个计划是很重要的。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如果可以击杀翼归辰，就几乎可以确保你们团队最后一名，这是个很有意义的行动。”
    “但是如果失败了，那就要看他们如何评估你们的力量了。如果觉得需要遏制你们，那可能会更积极地行动一次，省的过去的努力都浪费了。但如果觉得你们根本不可遏制，甚至会造成伤亡，这种本来就各有心思的合作，就此作罢也很有可能。”
    白鸟舞点点头，爱德华的分析还是挺清楚的，她也琢磨道：“虽然我到达翼归辰的硫磺地时，没看到黑人拉莫和上官丞，但我感觉，能让他们放弃行动，应该或多或少还是吃了些亏吧。我看翼归辰的样子，他似乎也并不担心他们会卷土重来。”
    爱德华笑了起来，他由衷地为了白鸟舞开心道：“如果这样，那可能他们选择就此放弃的可能性更高一些，这样你也更安全一些，那还是蛮不错的。”
    听到爱德华这样说，白鸟舞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不是费尔加罗团队的吗？咱们不是应该是敌人的吗？”
    爱德华腼腆地脸又红了起来，他可以在分析形势时说话头头是道，但面对这种问题，他却突然变回了一个大男孩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白鸟舞看到爱德华这个样子，也忍不住轻松了下来，笑了起来：“那我换个问题好了，为什么你要加入费尔加罗的同盟？你看起来，像是个好人啊。”
    爱德华仿佛陷入了回忆，说道：“其实我也不觉得费尔加罗是坏人啊，他也挺照顾我们的。我加入费尔加罗的原因，其实还挺复杂的。开始的时候，我是想加入克里斯蒂安那个同盟的，毕竟，我是在乾元大陆土生土长的，对本地人成为领主的辛苦也很有体会。”
    白鸟舞问道：“但你的父亲是雷鸟艾尔瑞克啊，那可是明甫悠子的师傅。你怎么会体会到本地人的辛苦呢？”
    爱德华说道：“我小时候一直和母亲在一起，一直不知道父亲是谁，当时的艾尔瑞克也不知道我是他的儿子。不，他当时可能根本不知道他有一个儿子吧。”
    “仙凡之隔，是真实存在的。我母亲只是一个凡人，而艾尔瑞克不光是个意外变形成人的仙兽，还有元婴期的境界，在他们发生短暂的情缘后，终究是不在一个世界的。”
    白鸟舞有些理解爱德华的心情了：“那后来为什么你没有加入克里斯蒂安的同盟？听说你和他很不愉快？”
    爱德华点了点头，目光中仿佛流露出难过：“是的。克里斯蒂安是个非常排外的人，他不光抵触穿越者，他也抵制我们这些非人血统。他说我是杂种，说我是装成人类的妖兽。所以当时的我很愤怒，但又无可奈何。”
    白鸟舞说道：“所以这个时候，费尔加罗接纳了你？”
    爱德华点点头：“是的。费尔加罗接纳了我。我本以为他只接受穿越者，但后来我才发现，他其实不是的。他的伙伴，也不一定是穿越者，但都是他觉得和本地领主闹过不愉快的，发生过冲突的。”
    白鸟舞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爱德华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告诉白鸟舞，说道：“他和我们讲了很多东西，主要的意思是，他一直怀疑这昆珏山背后有其他的目的，他怀疑这个残酷的领主竞赛制度，有种其他的目的，不然，为什么要弄得这么残酷，又要坚持去梦境世界寻找穿越者？”
    “他还告诉过我们一些很惊人的发现，但我现在无法告诉你，因为我不能完全确定。”
    白鸟舞皱了皱眉：“你怀疑他，但还是和他在一个同盟里，这不会很奇怪吗？”
    爱德华说道：“我只是怀疑他，是不是有时候担心得太多了。但我不怀疑他，会害我们。他对待盟友们，其实还是很用心的。就像这次，虽然会伤害你们，但他能放下身段，和最讨厌的克里斯蒂安联合行动，也是为了让他的盟友不被淘汰。所以我觉得，费尔加罗不是坏人。”
    白鸟舞一时沉默了，过了半晌，她才幽幽地说道：“不管他是不是坏人，但这个梁子，肯定是和我们结下了。”
    爱德华听到这里，也有些忧伤，嗫嚅地说道：“嗯，是的，我知道了。”
    白鸟舞看着爱德华，说道：“所以下次，我们很可能还是敌对关系，对吗？如果你想伤害我，或者我的朋友，那你对我就是敌人。如果我面对你的盟友，你也会把我当敌人的，对吗？”
    爱德华回应着白鸟舞的目光，目光温柔地说道：“我想，无论发生什么，不管你怎么定义咱们之间的关系，我都不想，也不会伤害你的。”
    白鸟舞没有躲闪爱德华的目光，只是说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们彼此没有见过几面啊？”
    爱德华低下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有了这样的心情和感觉，可能从你们去魔法书院的那一天，看到你这么年轻筑基，觉醒天赋的从容和优雅，所以就对你……有些念念不忘吧。”
    白鸟舞叹了口气，说道：“但我不可能对你……好的。我心里，有其他人了的。”
    爱德华有些忧伤，但还是坚持地说：“我能感觉的出来。但是，只要你还是你，无论你对我怎样，我想，我的感情还是不会改变。我，能够尽我所能，帮助你一些，保护你一些，我就会很开心了。我并不奢求那么多。”
    白鸟舞再次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