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世礼什么都没参加，自觉没什么贡献，就留在看台和理绪一花一起。她们两个有时跑来跑去给刚比赛完的人送水送毛巾什么的，世礼就……呃，坐在原位上，认真守着水箱。
    别小看这份工作，还是很重要的！
    她已经用眼神默默挤兑走好几个想浑水摸鱼、别班来的拿水的人了。
    故而也没去看及川彻的比赛。
    他的比赛除了借物赛跑，都扎堆在上午，所以都没回来过。
    倒是走之前，及川彻喊了她一声，“世礼，会给我加油的对吧？”
    他眨眨眼睛，似乎是在用意念传达“不准不理我”的讯息。
    世礼只能配合道：“加油，记得拿第一！”
    她的告白回应计划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时间就定在体育祭这周的周末。
    说是计划……但跟那些网上环环相扣、惊喜连连的攻略来说，也许稍显一般。世礼决定约及川彻吃饭——普通，但意义不同，至少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出去，而不是跟着爸爸妈妈。
    定好的餐厅就是暑假时世礼企图找话题、结果及川彻一看图就认出来的那一家。
    世礼心想：反正他说过，要再陪我去吃一次的。
    眼见着离周末越来越近，面对及川彻时不止有扭捏的心思，还加上要隐藏惊喜心里有鬼，就更显得别扭了。
    可是世礼忽略了一点，怕什么来什么，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
    ……特别是对于青春热血的高中生来说。
    .
    下午到了体育祭的后半场，趣味比赛都开始了。
    今天天气不错，万里无云，午后出了太阳，且有愈来愈烈的架势，只不过还有风细细吹着，倒也还好。
    借物赛跑的规划跑道离世礼班级看台很近，特别是抽取借物的关卡，就在正对的方向。
    世礼这下是不看及川彻比赛都不行。
    借物赛跑向来是体育祭一大热点，抽取物品由全校集思广益，谁也不知道会抽中什么离谱的东西。
    从选手开始抽选时，世礼注意到及川彻瞥了自己一眼。
    ——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这一幕，和初三时的那一场实在是太像了……！
    果然，等他们纷纷展开题目纸条，并开始各自寻找目标物之后，一切都得到了验证。
    及川彻看着纸条笑了。
    他向看台走近。
    他撑住栏杆，轻松地翻了进去，然后——来到世礼面前。
    所有都和当时一模一样。
    世礼不自觉揪起袖子，她盯着及川彻，抿了抿嘴唇。
    应该……不会吧，难道说真的有那么巧，会抽中一样的题目吗？公主抱什么的……
    事实证明天底下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但是会给你制造新的惊喜。
    及川彻伸出手，那是抽到的题目条。
    他小声问，像是在说悄悄话：“世礼，你愿意借给我吗？”
    题目条上打印的一排字是：【黑色发圈】。
    说来也凑巧，世礼平时上课都是披着头发，今天为了搭配体育祭的画风，才难得梳了高马尾。
    世礼摸摸自己的马尾，她目光略微游移到及川彻身后，其实想要黑色发圈的话大可不必到她这里。
    学校管理严格，女生不能带有浅色艳丽的发饰，所以长发女生就算不扎头发，身上也会带着几根黑色发圈。
    而在抽选关卡一旁的女志愿者就同样束起马尾，及川彻找她绝对比找世礼要快得多。
    解释只有一个，及川彻是故意的。
    他就是只想要世礼的那一份，别的都不行。
    世礼迟疑的一两秒被他看在眼里，及川彻半弯着腰、撑着自己两边膝盖，恰巧为世礼挡住迎面的日光。
    他像是撒娇一样，用黏黏糊糊的语气道：“答应我好不好？”
    “求求你啦！”
    “不然我们班就要输咯。”
    “答应我吧，世、礼。”
    他牢牢占据世礼的视线，不让她逃跑。
    及川彻总是这样。
    喜欢用撒娇，或是轻佻的玩笑话来达到目的，比如调节气氛，比如掩盖强势。
    虽然……也许对小岩他们没什么用，但对世礼来说，真是世界第一不可抵挡的难题。
    她觉得自己被蛊惑了，晕乎乎的。
    一边觉得只是给一根发圈，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边心底里莫名在触发警告，及川彻的问题似乎别有用意。
    答应我吧。
    答应和我在一起吧。
    耳边是及川彻对她轻轻说过的：我喜欢你呀，世礼。
    嘴上是那天柔软触感的幻觉，世礼茫然地看到他弯起的嘴角，这让她确定，这个家伙就是故意的。
    是一种暗示，也是一种催促。
    心里反复多次记下的告白计划，在这时候变得模糊，被挑拨起的冲动占了上风。
    周围全是热闹的叫喊声，似乎其他人的题目都很难，暂时都还没有借物成功，反而引发一阵阵的笑声。
    这些笑声像是火一样炙烤着世礼的后背，她浅浅吸了一口气，送给及川彻一个略带羞涩的笑。
    不管了——不管了！
    计划什么的全都忘了，既然他告白的时候都那么突然，她也应该还回来才对！
    在取下发圈的一瞬间，忽然起了很大的一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