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心里还是有些挂着这个染坊的,既然已经决定不再沾四海的边,就帮四海一个忙吧。江容去小染坊找江平,问江平单色印花为什么能印,多色印花为什么一直印不好,问题出在哪里。
江平让小染坊的大管事来说话。
小染坊的大管事说,“单色印时,用的染料是一样的,固色定型可以做得很好,不会污色。多色时,定型洗水时就会有的颜色污掉。”
江容说,“单色深浅印,既然你们做得很好,多色不好,肯定就是配料的问题。都是用浆料印上去的,不同的浆料功能不同,你们多试几种。还有浆料里放的东西也有浓有稀,以前我就无意中试过几个颜色可以一起印在布上的。比如说,有龙胶糊,浆糊,槐豆粉糊这些,你们都试一下嘛,往浆料里加的那些材料也有多有少,定型蒸的温度和用的水里加的料酌情增减,全做好记号一个一个的全试。试好了几个颜色印一块再试。你们全试过了么,试了多少样了?”
大管事直冒汗,“我们大多都有试过,不过还是不稳定。不知道都能出来什么颜色,离想要的颜色差很远。”
江容问,“说下你们是怎么印的?”
大管事说,“布都有煮漂过。浆料调好印上去,蒸,洗干净。晾干。”
江容说,“书上讲加醋加明矾颜色鲜艳,加铜加醋可以出深色,加铁加醋可以染灰色深褐,加锡加醋可染红粉红这些明亮颜色,这些你们都要往浆料里放啊。棉用明矾和铁做媒剂,或是用铁,丝用明矾和铜做媒剂,都要试下。还有盐,碱,这些都可以拿来试。最后水洗时,可以试下加碱煮一阵子。看颜色能不能鲜亮些。”
大管事说,“这样也有道理。可是那得试多久啊。”
江容烦燥的说,“一点也不久,全部记录下来,总共也没有多少。比如说,有人专门管材料,有人专门调料,有人专门记录,有人专门管蒸化,一条龙做下来,就很快了。人手不够可以再加。”江容真恨不得自己亲自指导这些人做这些。这些很简单啊,又不是发明啥,只是一个一个的试,排除选择法而已。
但江容很憎这些琐事,并且绝对不愿意让这些事成为自己自由的潜在的阻碍,于是江容说了转身就走了。
江平让大管事尽快试,就追着江容去了,追上后提着江容把江容扛着坐到自己肩上,问江容为什么不高兴。
江容恶狠狠的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我只要安安静静的长大,念书,习武。”
江平大笑,“你这是掩耳盗铃。九洲就是你与明拙的私产。我们只是跟着发财而已。不过你放心,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勉强你。等你想通了再说,我存三千两银给你。我现在就带你进城去吃东西。”
江平骑马带着江容进城,先去恒源钱庄给江容开了个账户,凭折子和本人手印取钱。又带江容去吃了江容一碗豆腐脑和顶糕之类的,买了一堆吃的东西才带着江容去到四海杂货。刘子文见到江容满脸笑容,说又找了很多风土人情的书给江容,还说明拙找江容,江平立时说他要去喊明拙过来。
刘子文说,“明拙现在在北门外的窑那边,不如大家一起过去,正好弄了匹好马,还没怎么有空试脚力。”
明拙见到江容就给江容脖子上套一个陶埙,上面已经系着红绳子。江容表示谢意并问明拙找自己有什么事。
明拙说也没什么事,只不过好久没见到江容了,很担心江容,并且新学舍已经修好,并且在那边已经为江容养了几只小狗。
江容一听立刻就很高兴,要求立刻去看去。
进去的路上左右两侧都修了房屋,有些只是修了架子没装门窗之类,只有庙里附近的都装齐了,明拙说那是刘子文已经要了开小饭馆的。至于没装的,是打算有人要租的话按要求装的,寺里有做泥瓦工的信众。
江容挖苦说,“是你没有人手,赶不出来吧?”
明拙嘿嘿直笑,“不是啊,如果要装门,一柱香工夫就好了。全都留好口了,套上就可以了。“
明拙又说新学舍其实就是小庙后边的一排房子,大殿佛像全修好了,就等六月十八开光大典。庙后面的空地全是留做以后扩建所用。庙前面留出来的空地也是为了方便那些小摊小贩,也象卫家台那样有留位置给摆地摊卖青菜的老太太大婶子们。
江容点头,社会最底层的人,信仰最虔诚。既然接受他们的信仰,那么就应该从精神到物质上庇护他们。
江容诚心的说,“明拙你不错。”
明拙让江容吹那埙。江容吹了,随着埙声跑出来三只肉乎乎的小狗,都是小黑狗带点白毛。明拙递给江容米糕,江容撕下米糕放在脚边,几只小狗争食,江容心花怒放。
明拙说还为江容养了几匹小马。
江容难受的说,“我不养马了,安仔已经死了。”
明拙说,“安仔没有死。安仔现在养在协领府。”
江容说,“真的么?”
明拙说,“是真的,怕传话过去,你情绪太过起伏,现在你大好了,就告诉你吧。”
江容满心欢喜。于是有心情了,承情立刻就问刘子文给文颜家染布染得如何了。明拙估计主要是想问染坊进展吧。
刘子文笑道,“已经染好了送她们府上了。不过我多染了一份摆在那里等你们两位收货呢。”
江容说,“那就赶快去吧。带上我的狗狗。”
几人到了染坊,染坊的小管事急忙拿出染好的布匹给大家看。明拙赞不绝口,说未曾见过如此美的布过。
刘子文说,“用有些纹路的布料染出来的效果更漂亮些。布纹都极漂亮的。不过客人的布全送走了。”
江平说,“这多出来的这些你是替我染的么。”
刘子文说,“不是。一开始就同管事讲过,只要是新颜色,都要多染一匹出来,方便做布样。明拙,江平要订亲了,这些给江平用吧。以后寺里要染布可以搭在一起染的。”
明拙说,“这些颜色如此鲜亮,我们又可以盖多几家分庙了。寺里要染布的话会掏钱的。江平要订亲了?哪家的千金?”
江平居然腼腆。
刘子文说,“是童家的千金。”
江平马上拦住说,“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们过江容的院子说话吧。”
几人过到江容的院子里,有几个人鞠躬,江容吃一惊,刘子文说,“买了几个照顾你的人,契纸放在你的房间里。你给他们取名字吧。”
江容说,“那等我查查书再说吧,先不急。”
刘子文一挥手,“你们先上茶与点心上来先。”
心情大好的江容说要去给几只小狗洗澡去。
几人坐在院子里说事。
明拙皱眉说,“这几天就要开法会了,已经同周围的人说要开学,但是报名念书的人并不是很多。”
江平说,“慢慢的就会多了。“
明拙说,“我知道不能着急,但是既然在这里修了分庙,就是想香火旺些。新修的时候做法会,是会热闹些,但是得长久的人气,不是得有个市场比较好些。”
江平说,“我们染坊的人很多不识字,不如你开个夜校,隔一天上一次课,轮流派人来上课,他再回去教人。周围的那些农人想必免费的来上课,必是肯的。反正我们染坊还要再招人。”
刘子文说,“你不要开食堂,也不要留宿香客。弄些少爷小姐们来这里念书,我的小饭店必然有生意。我的茶馆卖点心,那些小厮丫头们有地方坐坐。开一片布店,在这附近招伙计。你再隔三岔五的搞个庙会。时时请人来唱影子戏,那客栈也自然也可以开起来了,这里自然就旺起来了。客栈你们开吧,我就不开了。”
明拙说“新庙开张,请了唱戏的连唱十天。草头班也有请,影子戏也有请,卖吃的卖小玩艺的小生意人也有通知过,会安排斋饭,不留宿。”
刘子文说,“这里人气旺了自然就会来。有人就红火。你这里取名了没有,叫什么名字?”
明拙说,“得等主持大师取名。现在没有名字。”
刘子文说,“不过吃得起你们的斋饭的只有有钱人吧。穷人呢?”
明拙说,“我现在没有人手。”
刘子文笑了,“我从染坊抽人手帮你吧。反正我们在这边开小茶馆小饭店,这些都是现成的。明拙那边的咸菜铺子不是卖卤肉的么?让那边每天也送些卤肉过来卖。那些染坊的工人都有家人,让他们的家人在这里帮手卖饭,那些嫂子们炒个青菜做个米饭是会的吧。有米饭,有卤肉,再炒点青菜,煮点绿豆水。那些信众就有饭吃了。”
江平说,“好主意,不如咸菜铺子在这边也开家分店好了,让李掌柜的仔来这里做掌柜。”
明拙说,“你对我们的人手很了解啊。”
江平说,“你敢说我们的人手你不了解,估计连七八姑八大姨都清楚得不得了吧。”
江平又问,“这些事也不是好麻烦,你应该很易处理的啊。你这边不是有人手帮忙的么,那个谁?”
明拙说,“我师弟明心。不过现在事很多。是寺里的恒达师叔负责法会事宜,明心协助,我不管些的,连喊小生意人过来摆摊都是我叫明心喊的。”
江平笑着问,“你师叔为人如何?”
明拙说,“恒达师叔为人严谨,一心向佛,佛法高深,心地善良慈爱,但不怎么管这些杂务。”
江平说,“这一块地记得说是九洲的地。”
明拙说,“是啊,所以过来主持的是恒达师叔。分庙的事宜由师叔主持,信众捐赠是分庙的收成。不足的话,九洲补足。对了,开光大典很热闹,你们看着江容一点,每天上午的法会能不看就不看,我这边人手紧,出事的话帮不上忙。下午看看戏倒无妨,那时人手松。”
江平说,“知道了。染坊经营你有什么想法?”
明拙说,“等着分钱。”
江平。。。。。。。。。。。
几人商议完毕,就各自回去安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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