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年底就完本了,这本因为小无现实的事情,写得实在是断断续续,在这里感谢一直追文到现在的亲们,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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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晞每日下朝后,头一件事情便是到秦亦这边来看看,顺便也走走权当疏散筋骨。这一连几日来,都看见秦亦在屋里练习画法,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心思追究,她为何会了解这种海上传来的画法,只觉得好歹她能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做,便已经是很不错的情形。但这几日见她天天如此,又看桑布的脸色也不是很欢喜,便问:“她这几日都是如此?”
“是啊,除了吃饭和睡觉,就是站在那里画,让她歇歇也不听,手指都磨出水泡也不肯停下来。”桑布叹气道,她平日都不太跟尉迟晞抱怨,今日听他问起,这才说了自己的担心,“虽说她有个事情做,看着好像是人渐渐好转,但我却总是觉得,她不过是从一个笼子跳进另外一个笼子,把发呆变成画画,其实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进展,还是把自己封起来,一点儿也不肯与别人交流。”
“唉!”尉迟晞看着秦亦忙碌的模样叹了口气,又扭头去对桑布说,“你若是闲来无事,便也想想自己想要什么嫁妆,列个单子给朕,朕派人去给你置办,让太后认你做义女的事项朕已经交代下去,估计过不了多久,便要举行仪式了。”
“看她现在这副模样,我哪里有心思想什么嫁妆……”桑布提不起半点儿兴趣地说。
尉迟晞似乎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最后却还是咽了回去,只是拍拍桑布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吧,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秦亦现在却只一门心思想要将自己原本的状态和技法找回来,若不是桑布天天盯着她,加上她自己还算有些理智,不然她估计连吃饭和睡觉都觉得浪费时间。
经过几日的练习,觉得手感有些慢慢回来的感觉,但是离当初的最佳状态,却还是差了许多,而且托马斯带来的画笔也与她惯用的不太一样,虽然尉迟晞找了工匠,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但如今还没做好拿来,她也不想浪费时间,每天除了练习基本的技法之外,就是对着那些瓶瓶罐罐,一边互相勾兑一边记录用量,希望能调出自己习惯和适应的颜料。
尉迟晞朝中还有别的事要忙,没待多久便匆忙离开,在寝宫内换上一身骑装,大张旗鼓地出城说要去猎场散心,一到猎场也不叫人陪着,只带了个贴身近卫,便纵马进入林中。
林中却早已经有人那人一袭戎装,满脸的络腮胡子,一见尉迟晞到了,忙跪地行礼道:“臣李铮叩见陛下。”
尉迟晞倒是被他吓了一跳,听着声音倒是耳熟,但这模样却真是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你这副模样,别说是外人,便是朕也有些认不出来。”
李铮心里装着事儿想问,却又强压着先说正事:“启禀陛下,我军在边境全线告捷,文丰、封宏和剑登已经全数拿下,我军如今已经在围攻齐都的路上,只请圣上示下,是一举攻破还是围而不攻?”
尉迟晞摸摸鼻子,问:“稳扎稳打方是上策,莫要贪功冒进,以免最后让自己陷入困境。”
“陛下教训的是,臣等不敢有负圣恩,一直是缓慢推进,并未屠城洗城,百姓情绪也还算平稳,沿途都留有驻军,并且专设小队做传递消息之用。”李铮俯身应道。
“如此便好。”尉迟晞翻身下马,走到一处树下,示意李铮也过来,自己径自坐在一树墩上,思忖着,“到了齐都便围而不攻,齐国疆土不小,咱们也无力全都吃下,朕寻思着,还是占了优势后与他们谈判为好,只不过你们却不能大意,也要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臣遵旨。”李铮躬身抱拳应诺,而后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尉迟晞拍拍自己身边的地方,叹气道:“朕知道你想问什么,说起这个朕也甚是忧心,开始不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但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强烈,如今朕连想都不敢想,若是跟她照直说,会造成什么后果。”
“她,她现在人可还好?”李铮颤抖着声音问,终于算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在边境征战的这些个日子里,说句大不孝的话,除了战局心里便几乎想得大都是秦亦。
“她如今……”尉迟晞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她如今住在宫内,只人总是郁郁寡欢……”
李铮虽然身在沙场,但并不代表他听不到任何朝中的消息,与之相反,在军中,各种或真或假的消息,总是传得格外的快。虽然明知道那些消息真假难辨,更有很多不知是什么居心的人散布的,但只要一涉及秦亦,他却总是不自觉地便要过心思。
有人说秦大人因为李将军之事忤逆犯上,被皇上秘密处死,也有说秦亦是被皇上关起来当作禁脔……还有许多乱七八糟不堪入耳的消息。如今李铮一听尉迟晞自己说,秦亦如今确在宫内,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尉迟晞对此事倒是真的忧心,一时也没注意到李铮怪异的表情,继续说:“她如今就像是把自己关起来似的,也不与人交流,只自己活着,连阿布她都不理。如今苏茗已经遣人来与朕提亲,桑布却为了她迟迟不肯答应……唉,归根结底还是你这假死的问题,朕如今只盼着你尽快得胜回朝,估计这样便是会好起来了。”
听到这里,李铮的心才算是半安下来,原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只不过听到秦亦的状态,心里也有些担忧和惦记,却也知道自己无法提出任何要求,只能如尉迟晞说的那样,尽快得胜回朝,才是正途。
想到这里,他猛地起身行礼道:“圣上如果没有旁的吩咐,臣便先行告退,还要尽快赶回军中。”
尉迟晞又嘱咐了几句,便看着他纵马消失在林子深处,心道这件事便也只能等他回来以后让他去跟秦亦说,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秦亦说出这个实情。
毕竟当初学了多年的绘画,在加上如今废寝忘食的专注,秦亦很快便找回当初的状态,命人将自己住处的墙壁做了处理后,开始着手作画。
庭院树木、飞檐廊回、雕栏画柱,在她的笔下流淌出来,栩栩如生,让人进屋看见便以为自己真的面对一座园子一般,好像拔脚就能进去游玩一番似的。
桑布看着赞叹不已,尉迟晞却只以为她画的是相府园子,不过是想念当初在相府的日子罢了。
秦亦却越画心里越清楚,这绝对不是相府的园子,只不过是有很多的相似,但其实并不尽相同。园子已经全部画好,唯有那个青衫身影,秦亦迟迟不敢下笔,也许是近乡情怯,也许是想要临阵脱逃。
她怕自己将那个身影画出来以后,真的会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她更怕自己画出来以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时候,她就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所以她接连几日都不敢落笔,这一天凝视着墙上的画,忽然想,如果自己能够找到这个园子,说不定就能有所发现也说不定。
尉迟晞对于她提出的要求,只有觉得欢喜的,更没拒绝的道理,便找人将那园子誊了数份临摹稿,散布全国让人去找,却始终没有得到回音。
这边毫无消息,但边境却频传佳讯,战线不住地稳固前推,如今已经兵临齐都之下,尉迟晞心情大好,一来是根据密报,齐渊铭已经着人出发送出求和的文书,而来是前线告捷,证明李铮距离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近。
朝中已经开始张罗皇太后认义女的仪式,不过自然是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而不再是秦亦的夫人。桑布的嫁妆也已经依照尉迟晞的命令开始着手准备,满朝上下都是一片欢欣鼓舞的。
若说是宫中还有心里难受之人,除了秦亦和心里左右煎熬的桑布,却还有一人,便是尉迟昑,她早就在宫中生下一子,如今却尚未起名,只有一个乳名先暂时唤着,边境的捷报频传,却只令她更加愁眉不展,也不知道自己的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回到丈夫身边,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互相算计提防,如今不知是因为离开后过于想念,还是因为有了孩子这个纽带维系,竟然让她越来越惦念和记挂在心,却又无处诉说,只能每日抱着孩子暗暗垂泪。
这日一听大军已经围攻在齐都之下,她实在是按捺不住,跑去求见尉迟晞,见面便放声大哭道:“皇兄,还望您看在妹子和你那还没见过父王一面的侄子身上,便放过齐渊铭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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