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罪妇沈氏

    可是……如果沈侧妃此番无事的话，她朵妹子将面临的会是更多。她没有任何选择，居高临下的看着瘫软在地上的沈侧妃：“爱，只是因为一般的爱就能这样，沈侧妃真是厉害，若是深深的爱，你是不是想要整个轩辕王朝都去死，爱是你残忍暴虐的理由，若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爱，还用皇上作甚，此番解释，本王妃真觉得侧妃可笑。”
    闻言，沈侧妃的双手拽拳，满怀恨意地看着朵妹子，难道，你真的不能容我吗？
    屋子里，全部都在回荡着朵妹子的一番话，几个夫人都觉得朵妹子的话在理，毕竟，她们也是受害者。
    众人看着面色凝重的轩辕澈，希望轩辕澈能够公道的处置这件事情。
    一直不说话只知道抹眼泪的如玉姨娘缓缓跪下：“爷，婢妾知道自己卑微，能以一己之躯侍奉在爷的左右已经是不错了，可孩儿有什么罪，都还来不及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却被人谋害，妾身不甘心啊，沈侧妃，难道午夜梦回之时，你就不怕你谋害过的婴灵前来索命吗？”
    如玉姨娘说的侧目惊心，众人都觉得背脊寒凉，沈侧妃浑身发抖，轩辕澈的青筋暴起，朵妹子心里思忖，如玉姨娘的这番话这是及时。
    轩辕澈原本目光深邃，待他看向沈侧妃之时，竟然出现了厌恶，可是，沈侧妃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他又有一丝不忍，黑眸闪动，嘴唇抿得很紧。
    良久，轩辕澈才朗声道：“沈侧妃妒忌成性，谋害王妃、夫人以及本王的子嗣，证据确凿，事实明显，理应被休，送到宗人府等候族长与刑官判决。但是沈侧妃自入府以来，尽心打理王府事宜，鞠躬尽瘁，可算是功劳一件，可是......。”轩辕澈深邃的眸子闪发出来的隐忍之光令人害怕。听闻这番话，众人吁了一口气，却不敢大声说话，王爷，终究还是顾念夫妻之情，等着下文。
    沈侧妃的心里一阵咯噔，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轩辕澈，希望她能顾及旧情，千万不要休弃她。
    朵妹子的心也是一阵酸痛，看样子，轩辕澈还是顾及青梅竹马的感情了，但是她却不能插嘴半句。
    “可是，功过不能相抵，来人啊，笔墨伺候。”
    轩辕澈的声音在屋子里经久不息，语气中竟然有很多的不忍，朵妹子不可思议的看向他，没想到，轩辕澈的下文竟然是这样的。
    “郎骑竹马来，弄床绕青梅，王爷，洁儿不要离开您啊，就算将洁儿贬为丫鬟都行，千万不要让洁儿离开你。”沈侧妃声泪俱下，苦苦哀求，声声都是绝唱啊。
    不行，她一定不能被休弃回家，否则，她将死无葬身之地，一定不能被王爷休了。沈侧妃心里下定决心，今日若是被休，她将会是轩辕王朝最大的笑话，她的那个将军爹一定不会顾及父女情分，将她送至关外给胡人的。
    朵妹子眉头微蹙，沈侧妃果然是好手段，甘愿为妾也不愿意回娘家，看来她也是走投无路了。
    “爷，念及当年我对你有救命之恩，让洁儿留下来好不好？从此以后，洁儿一定会守本分，绝对不做伤天害理违背天意的事情，行吗？若是王爷觉得为难，洁儿愿意留在禹王府为奴婢，只求每日能见到王爷。”沈侧妃泪眼淋漓，样子好不可怜。。
    沈洁这是在赌，与自己赌，与命在赌，赌轩辕澈对他还有爱意，即便没有爱，轩辕澈还欠着她一条命，今天就算得不到王爷的垂怜也要留在禹王府。
    “王爷笔墨已经备好。”一个大丫鬟禀告。
    轩辕澈点头，朵妹子正要拦住他，却被身边的喜奴还有白袭同时拉着。看着梨花带雨的沈侧妃，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里竟然能浮现出当年她娇小的身躯硬是背着他去寻太医的场景，沈侧妃为了能解毒，不顾男女大防，生命危险吸出毒液满脸苍白却带着笑容的场景，他犹豫了。
    “澈，求你不要！”沈洁挣扎到轩辕澈跟前，乞求的看着轩辕澈，柔柔的问，“爷，再给洁儿一次机会？”
    “洁儿，你当日做下那些腌臜事时没有想过今天吗，今日即使本王能容你，府里的人又岂能原谅你。”轩辕澈声音低沉，可是，却将手中的笔放下来了。
    沈洁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轩辕澈对她，只是在报恩而已，所有的爱，不过是她的臆想而已，可还是不甘心的问了一句：“爷，你爱过我吗？”
    轩辕澈声音毫无波澜的道：“洁儿，当年你奋不顾身的嫁给本王仅仅是因为爱吗？”
    沈洁听到这句话，脸色苍白，浑身发抖，难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吗，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假象，三年来恩爱的假象，真是太可怕了。
    但是，她真真的爱他的，所以才不顾名分，即便是侧妃之位也认了。同时她是沈家独女，身有重任，虽然是细作，可从没有伤害她，只有她在，皇上才会对亲生儿子放下戒心？
    暗中观察二人神色朵妹子睫毛颤了一下，轩辕澈与沈洁之间是一场阴奉阳违的戏？他们不是自幼情深吗？忽然，朵妹子眼前光芒乍现，莫非一切都是与皇帝有关系？
    正当僵持不下的时候，宫里一个公公前来传话了，摇曳着袅娜的身姿匆匆进来：“哎哟，禹王府今儿个可真是全呢，快来接旨吧，三皇子！”
    众人惊讶，这个时候宫里传来一道旨意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也知道了。
    朵妹子的眼睛微闭，好像如今的结果是她已经知道的一般。
    轩辕澈带领众人跪下，恭敬的道：“儿臣接旨。”
    公公扫视了众人一眼，这才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禹王府沈氏虽善妒，行事乖张，企图谋害子嗣，但念其沈家功劳，着令澈儿不必休妻，送至府中庵堂为其罪过忏悔。钦此！！”
    公公宣过圣旨后，沈侧妃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终究是没有被休弃，轩辕澈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其他的人亦是满脸的愤愤不平。
    公公将轩辕澈扶起：“王爷，这是您的家事，奴才就不便在此打扰了，回宫向皇上复命了。”转而又向沈侧妃说：“侧妃，陛下望你好自为之啊。”
    公公离开了之后，轩辕澈看了一眼朵妹子，见她如此平静，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波澜，朝沈侧妃道：“即便有圣旨保你，但是，从今日起，夺去你的侧妃身份，禹王府不再有沈侧妃，只有罪妇沈氏。”
    他的声音低沉得天都要下雨。
    罪妇沈氏？朵妹子看向轩辕澈，轩辕澈还是忘不了沈洁的。轩辕澈这么做，也算仁至义尽，并非冷血无情。
    “哈哈哈……”沈洁笑了，酿跄的站起，手里拿着那道护身符一般的圣旨到眼前，爱惜的看着，眼神里面竟然流出了绝望：“罪妇沈氏多谢王爷。”她知道错了，可是却没有后悔药，她不再恳求，而是转身一步步的走出偏房，往府里的庵堂走去。
    路过朵妹子时，眼睛里面竟然激发不出任何情绪，如此，她便告别了她得意的侧妃生涯，从此以后，古佛青灯，陪伴一生。心中却是一阵凌然，临到门外，她还是不舍的看着轩辕澈，终于狠下心去匆匆离开。
    双膝跪地的晚霞看着落寞离去的沈洁，顿时咬牙无声痛苦。无论如何，沈洁都是她的主子。可如今，她为了家人竟然出卖了主子。
    此情此景不免让人唏嘘，怕是谁都没有想到最终会这样收场。毕竟，当初沈洁嫁进禹王府时是何等的风光，如今也不过时隔三年而已，不过，他们心中也有些不快，毕竟沈洁犯下了大错，却还能继续留在王府。
    “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你自己解决罢，以后，王府中不许派人照顾罪妇沈氏，更不许人靠近庵堂，违者五马分尸。”轩辕澈疲惫的道，声音竟然有点沙哑。
    朵妹子诧异的看向轩辕澈，正好与他略显疲惫的眼睛相撞。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而她同样有自己的目的，她想要自保，想要活下去，所以才会与沈洁，德妃为敌，抓住她们的错处不放手，为的就是反击，让她们无法回击并威胁她的性命。可，在这场生存的游戏中，是否她没有顾及，甚至没有去想，轩辕澈他也会受伤，也会疲惫？
    毕竟，他是一个有着责任的王爷！沈洁也是他的责任。
    良久，朵妹子回道：“是。”
    轩辕澈走到她的面前，仅用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晚上本王再来。”
    “恩。”朵妹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略微有些失神，心有一丝异样。
    待他走远后，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鄞素儿，晚霞。
    面无表情的从二人的面前走回座位之上。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吗。”朵妹子冷眼看二人，严厉的道。目光落在鄞素儿身上时，眼中冷光如剑。她，从来不允别人任意欺凌她，前世如此，今生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