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梅花点点 风雪夜

    今天他很开心，必须有人分享他的快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电话打给了杨雪。
    几天没有接到方言的电话，她有些想念，但她知道他很忙，有些事情不能说，她不喜欢追根问底，只能默默的等待。今天下午没课，她正在宿舍为方言装订论文，突然听到电话响了，看到是老公两个字，在自己的手机里跳动着，她开心的笑了。
    听了方言说的好事，她激动的泪眼婆娑，心里只有激动和开心。这是她的男人，是她杨雪一眼就看好的男人，他的成功，最喜悦的就是自己，在她的心里，她就是她的一切。
    听到杨雪喜极而泣的声音，他的心也融化了，有生以来，只有她是真正为他而高兴的，只有她才是真正懂他的。这次杨雪的哭泣，没有让他感到心疼，反而让他感到欣慰，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刻属于他们两个人！
    临近下班，他的电话又响了。是邱汐月打来的，说是晚上十点飞机回沪市，临走想再见一面。
    毫不犹豫就同意了，因为他答应去送她们，他也担心路上又出什么幺蛾子。是非之地，不可久留，送走了他也心安。
    看时间还早，他也没打的，出了保健委走了几步，前面就是地铁口。下班高峰期，地铁站人很多，走进地铁车厢，仿佛进入了一个充满活力和希望的世界。
    地铁站就是个浓缩了的小社会，各式各样的衣服，有些还拎着公文包或背着书包，大家的脸上带着忙碌和期待的神情。车厢里的灯光柔和而明亮，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今天方言心情格外的好，他看什么都是那么专注，看什么都是那么新奇。
    车厢里的人或坐或站，有些在阅读报纸或书籍，有些则在玩手机或平板电脑。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专注的光芒，仿佛忘记了周围的喧嚣。偶尔会有一两个人抬起头来，看看车窗外的景色或者车厢内的广告，但很快又会低下头去，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在车厢的角落里，一位年轻的母亲正带着她的孩子。孩子好奇地望着这个帅气英俊的大哥哥，偶尔和方言相互做着鬼脸，惹的孩子妈妈咯咯的笑着，眼中充满了对孩子的爱和期待。
    对面的座位上，一对老年夫妇手牵着手，互相搀扶着。虽然他们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眼睛里却闪烁着幸福的光芒。见方言羡慕的看着他们，老头子微笑着，握住老太太的手也握的更紧了…
    半个小时后，方言的目的京西饭店。房间里，邱溸月下午回来，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姐姐很心疼，两人是双胞胎姐妹，溸月的心思汐月能感觉的到，其实，她的心何尝不是一样的不舍。但她明白，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来了几天已经为大家惹了很多麻烦了。她不敢再多待一天了，不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她心里很清楚，这一次多亏了他的帮助，否则，一切后果难以预料。通过这件事，她也看清了京都衙内的嘴脸和他们的心思，临走时，她唯一想见的人只有他。
    听到敲门声，汐月突然心跳加速，眼睛也露出了光芒。她急忙从橱柜上拿起一个发带整理了头发，轻轻的扭动门把手，一张熟悉而阳光的脸出现在她的眼睛里，她双颊微微泛起红晕，急忙让开门口请方言进来。
    听到方言得声音，套间卧室里的溸月，紧紧把头闷在被子里，此时此刻，她真想让他进来哄哄自己。
    看见蓝色的发带，发现溸月脸有些微红，他呵呵笑着说道：“看你小脸红扑扑，不会是一个人偷着喝酒呢。你姐姐呢？”
    听到方言的话，汐月知道他把自己当成溸月了，突然间，她有一种冲动，她想抱抱他，哪怕借溸月的名义。
    见溸月两只大眼睛闪烁着渴望，直愣愣的望着自己。他心里咯噔一下，临走呢，千万不要再出啥幺蛾子。
    他呵呵笑着向沙发跟前走去，突然间，溸月从后面抱住了他，俏脸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这个时候，方言可不敢刺激这个姑奶奶，好好哄哄开心。他呵呵笑着说道：“没那么夸张吧，才一天不见，说不上哪天我会去沪市看你的。”
    溸月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就听她低声说道：“你会想我吗？你真的会来看我们吗？”
    听溸月说话的口气，还是有理智的，他也松了一口气，真诚的说道：“一定会想你的，说不定你上了飞机我就想你了，过年我过去看你们行吗？”
    感觉后背湿乎乎的，方言心里直打鼓，这又是哪句话刺痛了她的神经。急忙说道：“我走了那么多路，让我坐下喝杯水好吗？”
    手慢慢的松开，方言终于松了一口气，急忙转过身，替她抹了抹眼泪，调侃着说道：“这么大姑娘了还哭，你就不怕粉丝们看见笑话。”
    溸月红着脸没有说话，转过身给方言倒茶去了。方言很纳闷，这个姑奶奶今天这么好说话。
    一会溸月进入卧室，过了一会，一个红发带出现在客厅。
    门口敲门声，传来严启冬的声音。见方言已经来了，他很高兴，急忙说道：“溸月没事吧？一会徐磊他们几个马上过来，我们就去吃饭，就在酒店三楼。”说完，向里间瞄了一眼。
    突然，里间的门开了，溸月一脸的郁闷走了出来。姐姐和方言的话她都听见了，她知道姐姐冒充自己吃了方言的豆腐，但她不在乎。可惜她的计划被破坏了，听着又有人来了，虽然不情愿，但她只能起床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九点多了，机场的候机大厅里。两姐妹包的和粽子一样，只露出个眼睛。今天是周一晚上，出行的旅客不是很多，听着登机的广播声响起，几个人明显的松了口气。和汐月姐妹一起回沪市的工作人员，一个个排队到了检票口，大家在挥手告别。突然间溸月放下行李箱，向方言跑了过来，一把搂住方言的脖子，把头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委屈的说道：“你答应姐姐过年去看我们，你不能食言！”
    晕！刹那间，方言脑子一片空白…
    片刻后，溸月恋恋不舍的进入了登机口…
    保健委办公室里，方言正在看工作人员送来的内部资料，听到轻微的敲门声。一个穿着休闲皮肤白皙，柔美的瓜子脸上带着微笑，身材修长的女孩走了进来。
    方言略微愣了愣神，瞬间他明白，应该是新来的助理。果不其然，就听女孩自我介绍道：“方专家好！我是您的新助理，我叫裴佩宁，从今天开始我就要为您服务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像小学生背课文一样，口齿伶俐，言简意赅，三两下介绍完自己，瞪着一双美眸，有点惊讶的望着方言。
    这女孩落落大方，干净利落，方言的第一印象不错。微笑着站起身来说道：“欢迎！以后就麻烦你了，我们坐下说话。”他用手指了指沙发，自己也走了过去。
    见方言挺随和的，裴佩宁也放下了心，她印象中的古板严肃的老专家荡然无存了。但他这年轻的有点不像话的脸，让她很是诧异。
    她今年都二十七八了，在英美留学也有六个年头了，什么样的专家他没见过。哪一个不是白发苍苍的，最不济也是两鬓斑白。方言的年轻着着实吓着她了。老妈只给她说，是一个年轻有为医术高超的专家，让她好好跟上学学中医。这也太年轻有为了，年轻的有点不像话…
    带着满肚子的狐疑坐在沙发上，方言给泡了杯茶端了过来。她突然醒悟过来，急忙说道：“我是来为您服务的，怎么让您先给我服务上了。”说完，有点不好意思。
    方言呵呵笑着说道：“相互服务！主要是我不在时，才要你的服务呢，我回到办公室，你就可以轻松了，我年纪轻轻，有手有脚，也不需要你端茶倒水。”
    “方专家，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裴佩宁怯怯的说。
    “我们第一次见面，本来需要相互了解，问吧，想问啥都行。”方言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新助理。
    “他们说您的医术很高，没想到这么年轻帅气，不知您今年…？”她不好意思直接问年龄，有点吞吞吐吐的样子。
    方言知道她的意思，呵呵笑着说道：“既然以后我们俩要相互配合，相互了解是很有必要的，我也介绍一下自己。”
    裴佩宁不好意思的点着头…
    “你也知道我叫方言，今年十九岁，宁都医科大学中医学院毕业，精神医学在读博士，应该今年六月就能毕业，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可以直接问。”
    再看裴助理，双手捂着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接下来，两人谈的很投机，裴助理也介绍了自己。原来；裴佩宁是京都人，高中毕业就到英国邓迪大学留学，主要学习的是临床医学方面。又在美国哈佛大学攻读了“心脑血管”研究生。今年刚毕业，就被老妈拎了回来。不去老妈指定的地方工作，在家里和老妈打了几个月的擂台。
    这次听说要去保健委给专家做助理，最诱人的是这个专家每月只上一周的班，其余时间她就自己潇洒了。在家里实在无聊，她抱着试试的想法来到保健委，汪涵副主任很热情的要带她过来见方言，被她婉言谢绝了。她想看看这个专家到底有多牛逼，值不值得自己为他服务。
    没想到，两个人随便的相互探讨，让她大吃一惊，她所优势的领域，国外业界情况方言都了如指掌，还讲到很多她不知道的领域，她都怀疑方言也是海龟，最让她怀疑的是他的年龄，怎么算都不可能呀！
    这一天下午下班，他去了趟苏老家。老头子虽然面有忧色，但还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擞，见到他方言很是高兴。吃饭时说起来了刘军的事，就听苏老说道：“刘家养子不教，祸害他人，也累及了家人。听说刘家扬言要报复你，也不知啥原因，这件事情竟然惊动了高层，高层对刘、陈几家纵容小辈很是震怒。”
    说完，苏老风轻云淡的吃起了饭。
    方言一脸的郁闷，不知苏老说话的意思，也没敢追问，只好闷着头吃饭。
    饭后坐在沙发上，苏老说道：“你母亲那边的亲戚都见过了，情况还好吧？”
    方言简单的给老头做了个汇报，苏老听完点头。接着又问到了保健委上班的情况，方言一一做了回答。这老头今天怪怪的，总感觉有话要说，但偏偏东拉西扯就是不说主题。人家不说，方言也没奈何，只能陪着闲聊。
    老人抿了一口茶，深深的望着方言，微笑着问道：“你对金融危机有了解吗？最近我们的周边很不安稳，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结果，对这方面你是如何看待的？”
    方言很无语，自己又不是学经济出身的，经济领域虽然不是很陌生，但也没有系统研究过，每天电脑上看看，闲来无事想想，纯属个人爱好。既然老人问起，他也只有硬着头皮说道：“国际资本又开始割韭菜了，首先从马泰新等国开始，听说棒子财政部要将棒子国550亿美元出售。虽然是个传言，但证明了金融危机的可怕。
    如果我们不知道金融战是什么，金融战意味着什么？通俗一点说，意味着你没有看见一个敌人，但是它的枪口已经顶在你的后脑勺上了。也许你一觉睡醒去上班，不但工资缩水了，而且企业也换了国籍。”说到这里，方言微笑看着老头。
    苏老眼睛一眯，深沉的问道：“有这么危险，这里面都怎么说？”
    看着老人一副好学生的模样，方言也很动容，不遗余力的讲述道：“金融领域本来就是大鱼吃小鱼，滚雪球式发展模式。你剪刚走了羊毛，他又收养了“羊”，继续养肥再剪羊毛。于是，慢慢开启了养肥、宰杀、养肥、宰杀循环…”
    见老人眉头微皱，神色庄重，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方言笑笑又说道：“经济战争里，最精彩的一点是：人的智慧和远见，不需要阶级身份，而任何一个玩家都可以从零到亿，亦或者从亿万富翁变得一文不值。但是资本市场总有不理性的参与者，双赢本是存在，结局却是只有赢家，输掉的人，丧失了游戏权。”
    随着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他们最终的目标一定会是我们，因为我们体态够大，油水够多，经验够少。”
    苏老缓缓的抬起头，严肃的说道：“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这群人很危险。你再说说，接下来我们应该注意什么？”
    方言呵呵笑着说道：“苏老，这你可难为小子了，我就是个医生，国家大事我可说不来，也不敢胡说，以免被人知道贻笑大方。”
    老人欣赏的看着方言，欣慰的说道：“有句话说大医医国，我看你就是这个能医国的大医。说说吧，两个闲人聊天，不碍事！”
    老人都这么说了，方言也不敢太矫情，严肃的说道：“最怕他们在我们身上没占到便宜，却吃了大亏，气急败坏下，失去理智，使用下三滥手段，煽动别有用心之人制造事端，拿我们的海外资产，华人侨胞出气。
    金融危机这种毁灭性打击，我们也许能扛得住，南亚小国能抗的住吗，就怕他们穷则生变，祸乱周边生灵涂炭。”
    苏老长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我们下一步不但要预防这群人，在经济上的捣乱，还要提防他们背后的势力，在东南亚军事政权上的插手。就怕防不胜防呀！”
    随后，他转过身，目光炯炯的看着方言，严肃的说道：“到完年去党校研究生班，把你的经济理论系统化一下。你最终要到地方上做事。”
    从苏老家出来已经九点多了，天空乌云密布，外面寒气逼人，感觉有零星的雪花打在脸上。他紧了紧大衣，向车边走去…
    裴助理工作能力没得说，既能沟通保健委其他专家，又能为方言做出计划安排。生活上也安排的井井有条，最近方言也学会了小资咖啡。
    惬意的日子总是很快的，今天又是周末。这一周没什么大动向，跟着保健委专家们出去做了几个常规巡诊，等于熟悉了环境，明天准备返回宁都。
    临下班，天上纷纷扬扬飘起来雪花。坐在办公室，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方言也没考虑就接通了。电话里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声，对方很是谦虚，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周百通。名字听着有点熟悉，他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就听周百通热情洋溢的说道：“方大夫，宁都陆军医院一别，已有半年了，每每想起方大夫的惊艳表现，让老朽感叹不已，总是心生再次拜访的冲动。今天听说当大夫也来京都了，想请方大夫赏脸，一块坐坐如何？”
    一句宁都陆军医院，提醒了方言，他知道这个周百通是谁了，记得给徐奶奶治病时来过的那位周神医。他对这个人感观还行，至少不狂妄自大。都是中医同行，既然人家有请，自己也不好拿大，反正晚上也没啥事，过去坐坐也不妨事。于是就问清楚地址，挂了电话。
    旁边为他收拾资料的裴佩宁也听到了，嘿嘿笑着，刁蛮的说道：“老大，把我也带上，我可是你的私人助理，不然你就不准去。”
    看着她蛮不讲理的样子，方言倒是很开心。记得第一次见周神医时，人家也带着助理，牛逼哄哄的样子很是气派。自己这次也入乡随俗装一次狼，如今也算是大师级的人物了，不能给“大国手”丢人。
    于是戏谑的说道：“你是准备给本神医拎包去？”
    裴助理笑得花枝乱颤，连连点头说道：“嗯～嗯！我挺喜欢中医，也想沾点你们的仙气。”
    下班后，两人按照周百通给的地址，在御花园后面闹市中，找到了这个装修一新的四合院。这座四合院隐藏在一条幽静的小巷深处，周围是一片古老的建筑，梧桐树围成的小道，给人一种闹中取静的感觉。
    进入四合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园盛开的梅花。大雪纷飞，梅花的芬芳扑鼻而来，仿佛让人置身于一个美丽的仙境之中。树影摇曳，花儿簇拥，给整个四合院增添了一份娴静优雅的气息。
    看见方言两人进来，前厅聊天的几个人站身，向着院子里望去。周百通的助理急忙迎了出来，请两人进了侧屋。
    就听旁边一个面色红润，留着一把山羊胡须，六十多岁的男子说道：“周大师，你没有弄错吧，看着像一个大学生，怎么看也不会像您说的那个方大师呀！”
    周百川神秘的一笑说道：“是不是你一会试试不就知道了。你这“世人堂”东家，京都中医协会会长，难道就没有办法测试个大夫？”旁边几个人也附和着点头称是。
    就听“胡子会长”又说道：“这倒是不难，一个小青年，学识再高，还是有一定的局限性。在我们这个领域成气候，没有个三四十年，想都别想，何况他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
    周大师呵呵笑着，调侃说道：“他还不到二十岁，今年刚过十九。”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可置信，狐疑的望着周神医，都认为这老小子是给这个年轻人抬轿子了。
    方言和裴佩宁进入侧房，外面粉刷一新，里面的豪华程度让两人大吃一惊，悠扬的音符，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这个房间的装修完美地融合了古典高雅的元素，敦实考究的红木家具，精雕玉琢的石刻壁画，光洁干净的纯木地板，显示出主人的文化修养与不凡的身份，营造出了一种独特的典雅氛围。
    端起一只青花瓷茶碗，方言感叹不已。原来，生活也能这样优雅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