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情非得已

    惬意的时光是短暂的，周天上午十点多，带着杨雪去了一趟海域湾别墅，喊上段飞，臻海涛，和苏盈颖几个人吃了一顿大餐。
    餐桌上方言说道：“孟老已经答应下山了，翻过年我们去接。目前我们要找一个能开医馆的地方，房子最好临街，住宿又不能太远，你们都说说，在哪里合适？”
    听到这话，段飞首先发言说道：“就在咱们别墅区开一个有档次的，有你小郎中加上孟老的威名，用不了多长时间，门庭若市，家喻户晓。”
    杨雪一听要用别墅开医馆，第一个反对，大骂段飞败家子，还扬言这事要和田睿睿聊聊。一听田睿睿三个字，段飞立马蔫了。众人哈哈大笑，段衙内很没面子。
    方言目不转睛看着臻海涛，老臻很无语，知道这小子又要让自己想办法解决。看看几个人，除了自己有点市场经验，都是几个书生。
    对段飞的提议他嗤之以鼻，调笑说道：“衙内就是衙内，用别墅开医馆，你敢开，别人要敢来才行。”说完，鄙视的看了段飞一眼。
    他又看看方言，呵呵笑着说：“我就是咱们的后勤部长，这种事情交给我就行了，还有讨论的必要吗？”
    方言呵呵笑着说：“我这不是习惯了吗，我们处里就实行民主讨论集体决策。”
    方言又被臻海涛鄙视了一眼，说道：“虽然我批评了段飞，但是有一点段飞没说错，他的眼光还是有的，值得表扬。”
    他喝了口茶，看了看可怜兮兮的段飞，接着又说道：“大家觉得海域湾怎么样，用不了几个月，这里就是一个商住，购物，餐饮，旅游一条龙的地方。”
    这点方言也看到了，他也有入驻海域湾的想法，关键就是房子如何解决。听臻海涛这么一说，他信心大增，这说明臻海涛在这里有房子。
    就听臻海涛又说道：“刚好这里有个五百平米的四层营业房，产权已经在本人名下了，原准备毕业了开个音乐咖啡厅，每天喝喝茶听听音乐过日子呢，既然咱们有更好的项目，那我就忍痛拿出来做医馆了。”说着，装作一副肉疼的样子。
    看见老臻一副吝啬样，段飞不屑的说道：“大不了我们几个给你出租金，看把你肉疼的。”
    方言哈哈笑了。忙制止段飞说道：“别打岔，让海涛把话说完。”
    杨雪和苏盈颖也点点头。
    看大家很上道，臻海涛又说道：“这房子有个小电梯，四楼有两套房子，一大一小，可以住人，也可以办公。上面还有阁楼，基本上是五层结构。我只有一个条件，我毕业了要在这里面上班，本人想学中医，感觉孟老就是个好老师，你们不能反对，这是我以后的理想。”说完，嬉皮笑脸的看着大家。
    段飞一脸的不解，杨雪更是不理解，这小子当初为啥不学中医呢。
    方言理解臻海涛，他的几次出手，让老臻直接傻眼了，于是，心里就埋下了一颗中医种子，自己的那几手他学不来，老孟的手段还真适合臻海涛学习。
    方言见几个人都没说话，就呵呵笑着说：“我举双手赞成，如果大家没意见，那我们一会吃完就看房子去。”几个人都点头同意。
    房子真不错，在海滨公园对面，步行街上，前面不远就是大型综合超市，门口宽敞，停车场就在后面，非常的方便。
    房子太大有点浪费，方言建议，把医疗慈善协会搬过来，放在四楼那套大房子里，孟老老他们老两口就住对面小套房子。
    大家一合计同意。方言拿出一张银行卡，对臻海涛说道：“里面有三十万，这是我的全部积蓄，医馆装修用这里面的钱。”
    段飞呵呵笑道：“小郎中”很能捞钱，这才出来几个月，竟然有三十万存款了。
    杨雪说：不够了，我也有差不多十几万。
    段飞傻眼了，急忙说道：我最多有两万，还是我的压岁钱。
    见大家这么踊跃出钱，臻海涛心里很开心，呵呵笑着说道：“装修你们不要担心，留下钱卖家档，进药材。你们等着验收房子就行了。”
    方言诧异，急忙说道：“海涛，装修不是个小数字，你拿出房子，兄弟们都已经很高兴了，装修的钱还是我们几个出。”
    段飞和杨雪都点头同意。
    臻海涛笑了笑，真诚的说道：“集团到处在装修，有几个同学开的那些装修公司天天追着我跑，我准备给他们一个大一点的装修，这点活，他们不但抢着干了，还干的最漂亮。这也是变相的索贿行为。”说完，他哈哈的笑了。
    方言真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杨雪问道：“那样你们的装修能保证质量吗？不会出现材料短缺？”
    臻海涛呵呵一笑说道：“他们少浪费一点，多装几个这样的房子都够了。”就是多用他们几个人工罢了。
    大家都明白了。
    由于最近要考试，下午六点多，方言把杨雪送到学校。
    刚回到酒店，苏盈颖打来电话，什么也不说，抹了一股眼泪就挂了。方言有点担心，是不是遇到啥事了，就开车赶了过去。
    刚进别墅房门，苏盈颖张开双臂，满脸泪花的扑到方言怀里，又是一阵呜呜哭泣。
    方言很郁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问她啥都不说。没办法，只能抱到沙的沙发上坐下。一直坐到十二点多，还是啥都不说，方言发现，竟然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他慢慢的抱到床上，给盖上被子，可人家搂着脖子的手就是不松，没办法，也有点累了，就侧躺在旁边，看一会睡熟了能松手吗。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个小手在身上游走，他猛地惊醒，摸到一只光滑的胳膊。他脑袋一片空白，机械的想按住那只乱动的小手。
    就听她说道：“你知道吗，我今天终于自由了，绑在我身上枷锁终于解除了。”
    他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枷锁，也不知道是如何解除的，他脑子有点乱，身体有些僵硬。
    他抓住她那只作怪的小手，就听她又说：“我从小被强加了一个婚约，今天终于解除了，我今天很高兴。”说完，她又呜呜的哭起来。
    方言很无奈，也有点心疼她，怕她又乱动，双手搂住了她。心虚的说道：“自由了好，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生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她抽泣了一会，说道：“你爱我吗？”
    他有点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感觉后背也渗出了汗珠。
    片刻后，她又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回答的，我也不想听，就想让你这样搂着我睡觉，最好一辈子都别醒来。”说完，她双手又挂在他的脖颈上了，不一会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方言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她梦见了杨雪，梦到了酒店的那个大床，感受到了杨雪的温柔，他浑身愉悦着…
    一阵手机闹钟惊醒了沉睡的他，他迷迷糊糊摸起手机，扭头看到了一张红润，一道洁白如玉…
    瞬间睡意全无，立马翻身下床，整理衣服，走出了卧室…
    他在楼下车里吸了一支烟，看着满面春风走过来的她，他轻叹一声…
    车到了军体中心大楼下，她推门下车的一瞬间，扭头说道：“下班过来接我，我要回去洗床单。”说完，扭身进入办公楼。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他静静的思索着，毫无头绪…
    看见处长来了，宴小慧非常的开心，急忙跑进来问好，见方言还没有泡茶，急忙给他泡了一杯。
    方言询问了最近的情况，听说都进展顺利，已经有队伍完成任务，要返回来了。
    听到这些他很安慰，也很欣慰。他长舒了一口气，突然间，一早上的郁闷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宴小慧出去后，张敏又进来了，她给方言汇报了最近收集反馈的信息，传达了司令部的文件精神。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方言也很高兴，和她说了说准备在107团做试验基地的打算，张敏听的很认真，最后问道：“处长准备让谁去打前站？这个人不但业务能力强，还要懂中医。”
    方言点点头，呵呵笑着说道：“最好的人选当然是我了，我就怕脱不开身，你不能去，我这边全靠你支撑着。实在不行，还是让郑宇明副处长带人下去。”
    宁城市政府，市长杨云辰走进办公室，办公室主任进来汇报情况，说接到市委那边通知，让市长十点过去开个临时常委会，会议的议题不详。
    办公室主任出去后，杨市长喊来了秘书，通知几个副市长，秘书长，九点到小会议室开个短会。
    辛秘书出去后，老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知道张长顺帮贺伟抬轿子，今天的会议就是为自己专门开的，目的就是听疗养基地谈判进度，逼自己亮出底牌表个态，好记录在案，一旦后续谈判出现问题，这就是把柄。
    九点钟，他走进市长小会议室，看着几个助手心不在焉的喝着茶，就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也没啥大事，就是问问大家最近的工作进展，通报一下省里的一些要求…”
    简简单单，落实问题，责任到人安排下去，需要用钱签字的，让下午全部拿过来，又把市里最近几件重要的事情，全部交给常务副市长把关协调。
    几个副手有点懵，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这老大要升迁了，才说要考察呢，不会这么快吧。
    安排完工作，他悠闲地向常委楼走去。他打定主意，今天会上多听少说，看他们两个的表演，明天下午就准备动身去京都。
    常委会议室，一群人坐在里面吞云吐雾，聊着海阔天空。见杨市长过来了，副书记贺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最近我们的杨市长跑前跑后，里里外外的比较辛苦。”说着，他抽出一只大中华丢了过去。
    杨云辰呵呵笑着接过了烟，啪嗒一声点上火，美美的吸了一口，笑眯眯的点头坐下。
    众常委看着老杨高兴的样子，都有点不知所以。看表情好像有好事，但大家都知道老杨的好事在哪里，不是才考察吗，虽然呼声挺高，但还有一个贺伟当着道呢，这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难道说他已经知道结果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门侧后推开了，张长顺端着茶杯，面容严肃的走了进来。贺伟急忙为张书记拉开座椅，老张满意的笑了。
    这些细微的动作都被大家看在眼里，虽然不耻贺伟的行为，但大家都理解，冲刺关头，贺伟能有这么一个坚强的省常委做后盾，胜算又能多上不少。
    就听张书记清了清嗓子，面容冷峻的说道：“同志们，我们现在开会。今天主要传达省委的决定，落实我们市委的工作方向。”说着，他抬头扫视了全场，看见大家都在认真听讲，他满意的点点头。
    喝了口茶，又说道：“省委对市里近期的工作效率非常的不满，对我们对待疗养基地的工作态度非常的怀疑。这个项目虽然是省里出头抓，但最终建设基地在宁城市，基础建设还得市政府牵头把关吗，不能看着没有政绩都就往后缩。”说完，他又扫视了全场，最后把目光落在老杨脸上。
    感觉到书记的眼光，老杨一副老僧入定，专心研究着门前的水杯，好像里面有金条。
    见老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态，张长顺心里非常的不爽，接着说道：“项目领导小组工作积极性不是很高，一周多了，建设用地还没有落实下来，市政府这边要抓紧呀。省委常委会上讨伐声一片，我也很难堪呀！”说完，他又看着老杨。
    班长把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杨市长不得不表态了，他看了看众常委，呵呵笑着说道：“书记说的对，是该抓紧落实，无奈我们人微言轻，和人家司令部首长没法交涉。我们想说的人家不愿意听，人家想要的我们又拿不住事。何况，我们这个项目组，当时是为了争取项目才临时组建的，没有重量级领导参与把关，功能也不完善，工作被滞后也是没办法。我提议，由张书记亲自挂帅，重新组建项目领导小组，大家看如何？”
    老杨话语刚落，会场议论纷纷，多数常委点头同意。
    老杨知道，这群人把这个项目看成了“唐僧肉”，当成了一把登上云端的通天阶梯。张书记如此，贺副书记也是如此，众常委更是如此。
    本来想给杨市长一个难堪，逼迫他做下陈诺，没想到，他竟然想让出领导位置。看来这家伙真是碰上钉子了，不得不请自己这个常委出面。他知道，谈判讲究的身份对等，杨市长在这点就有点弱了，在军区眼里，他不能代表省里的声音，和他谈也是白谈，纯属浪费时间。自己作为省委常委，市委书记，从上到下都能贯穿，省里市里两面都能说话。自己出面军区一定会给面子的，说不上，事情会很快有个结果。
    想到这里，他提高声音说道：“杨市长说的有道理，是我们疏忽了。我同意杨市长的提议，由我牵头重新组建疗养基地项目领导小组，我任组长，杨市长和贺副书记任副组长，众常委都是组员…”正在这时，就见门被推开，张书记的秘书走了进来，在书记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张书记站起身来说道：“大家稍等，省委的电话。”说着，就出门去了。
    大家一脸的懵逼，啥事情这么急，省委的电话让在常委会上叫人听。
    不一会，张书记面色忧虑的走了进来，凝重的看了一眼贺伟，又看着老杨说道：“杨云辰同志，央党校通知你，明天上午去报到，参加全国市领导的短期培训。你把工作安排一下，今快去京都吧！”说完，狐疑的望着杨市长。
    这个电话不但让大家惊诧不小，老杨也惊讶不小，他没想到这么快，如此的正式…
    众常委们品尝着几句话里的意思，市领导们的短期培训，关键是“市领导”这几个字，寓意不小啊！
    贺伟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已经隐隐的感觉到自己有可能没希望了。他在心里把老杨的关系网又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大的背景呀。突然，他想到了，市委里的传言，杨市长女儿的男朋友，和京都关系很不一般，他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方言在办公室看了一会文件，十点刚过，接到司令部的电话，首长有请！
    放下电话，他没敢耽搁，对张敏说了一声，就向司令部办公楼走去。
    耿司令的办公室，姚政委和魏参谋长都在，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哈哈的笑声…
    报告进去，魏参谋长看到方言精神抖擞的走了进来，调笑着说道：“我看你调过来给我们三个当狗头军师算了，免得有事跑来跑去。”
    姚政委接上话茬，呵呵笑着说道：“那你这个参谋长就得辛苦，先弄个狗头军师的职位出来。”说完，几个人都笑了。
    被几个大佬调笑，方言只能赔笑着。耿司令笑着指着对面沙发让他坐下说话。方言也不矫情，挺直腰板坐下，等着首长训话。
    见耿司令望着自己，姚政委说道：“听说省里给你下了任命，又颁发了荣誉证书，我代表军区恭喜你！”说完，三个人都微笑着望着方言。
    政委的话让方言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些他们不是早都知道了吗，今天提出来寓意何为呀？
    首长问话，他不敢打马虎眼，一本正经的说道：“报告首长，那都是虚的，鼓励鼓励我，不值得首长恭贺。”
    姚政委点点头，笑呵呵的又说道：“虚不虚的暂且不说，至少你还得到了点实惠，可军区除了挂了个名，还得无偿拿出“小悠山”基地，你说说我们心里啥滋味。”说完，又玩味的看着方言。
    方言真的很无奈，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都是你们在运作，我就是一个媒介，一个传播花粉的小蜜蜂。你们把事情都敲定的差不多了，感觉有点不爽，找我有啥用？
    他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大的还不是一级两级的。他急忙回答道：“几位首长，肉在军区手里，多少钱卖，多少不卖，首长们说了算，省里又不能强迫军区。最终想成事，还得军区高兴，首长们才能点头同意。否则，两家谁都不落好。”
    听方言的分析，几人都开始思考，就听魏参谋长说道：“如果我们硬顶着，总后那边不好说。一旦省里放弃小悠山，另外选择基地了，到时我们就很被动了。”
    耿司令和姚政委都点头认可。
    方言呵呵笑了笑，自信的说道：“省里想该换建设地不是没有考虑，但要想拿到土地使用批复，没有几个月时间，估计也下不来。何况拆迁补偿，这一系列也需要时间，没有半年时间也出不来。最关关键的是，省里选择的新基地能满足上面的需要吗，再折腾一半年。这个项目不知又要花落谁家了。省里不敢赌，他们也不不起。”
    方言的话音刚落，耿司令唬的站起身来，在地上走了两步，回过身说道：“你的意思是省里会做出让步的？”
    方言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我认为省里一定做好了让步的准备，不过想利益最大化罢了。他们心里也不轻松，知道这个项目意味着什么。”
    耿司令又说道：“现在市里要和我们谈，我们该如何应对呢，难道是拖着不理？”
    方言又说道：“谈还是要谈，不过几位首长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陪着市里磨牙，省里的主岂能是市里能作的。”
    听了方言的话，三个人齐齐点头，姚政委又说道：“你分析，省里会准备什么样的谈判条件？”
    方言呵呵笑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省里会拿什么和我们交换，但无非就两个方面；一个钱，一个权。想抓管理权，就得舍得花钱，想要省钱，就得舍弃部分管理权。最有可能把小悠山折价算钱，每人一半。
    省里全面负责疗养基地的前期设计建造，后期的经营管理这一块也不会松手，因为里面牵扯的商业旅游项目很多，估计能给军区做出点让步。新建设的疗养保健医院，有可能就全部交给军区了。”
    耿司令，长出了一口气，微笑着说：“他们这样做还有得谈，但愿能被你言重。”
    说完，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