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量看向黄粱的眼神却是颇为轻蔑。
远远的,只见五六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纹着稀奇古怪纹身的精神小伙正往这边走过来。
这些都是他店里的伙计,平日里帮忙运运货,撑撑场面。
钟量想的也简单,将黄粱拖出去先打一顿,等他服软了,再来谈精神赔偿的问题。
当然,钱多钱少无所谓,但必须得关小雅用实际行动来表示歉意才行。
再看向一旁身着职业装的关小雅,那前凸后翘的夸张曲线,一双水汪汪的媚眼,诱人的樱桃小嘴,身体微倾时不经意露出的春光,尤其眉眼之间多出的妩媚。
想到一切顺利的话,晚上这尤物就得让自己予取予求了,钟量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和痛快。
关小雅啊关小雅,之前乖乖答应我不好么,非要给脸不要,去找个小白脸,现在你再后悔也来不及了,看我到时候怎么折腾你。
小药丸得多准备几个才行。
“老大。”
精神小伙估计还是头一回进这么奢华的商场,虽然脸上挂着混不吝的神色,但细看他们的眼神,其实都有些慌乱。
这就和普通人平常不会轻易踏入奢侈品商场一样,即便进去了,多多少少也会觉得有点不自在,说白了,根源还是钱包不够鼓,没底气啊。
“嗯,把他给我拖出去。”此刻的钟量,颇有点道上大哥的味道,就差没点上一根雪茄了。
黄粱丝毫不慌,因为他注意到,精神小伙们的身后不远处,已经赶来了几个商场保安。
他们是跟着这群人过来的,谁让这些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呢,更不像是有实力在万象广场消费的人。只是受限于他们不能主动驱赶客人,所以暂时只能不远不近跟着。
突然,又是一阵哒哒哒的急促脚步声。
只见一群人迅速朝这边跑了过来,这下彻底将江诗丹顿偌大的门脸给堵的满满当当了。
为首的正是朱洪,眼前自家老板还安然无恙的坐在沙发上,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幸好没来晚。
“老板。”他躬身喊道。
“老板。”跟在后面的近三十人,异口同声喊道。
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了下来。
黄粱也有点无奈,他的本意,其实是让朱洪找几个人以备万一。
可没想到朱洪搞这么夸张,居然一下子叫了这么多人来,这估摸着有二三十了吧。
与对方找来的那几个精神萎靡、吊儿郎当的精神小伙不同,黄粱这边的人各个都是精神饱满、年轻精干的模样,绝对是,真·精神小伙!
钟量看到这阵势,脸上肥肉忍不住抖了抖,这阵仗,有点吓人啊。
“你想干什么?难道还准备找人打我不成?有种你来啊。”钟量摆出一副滚刀肉的架势,自己用手轻轻的拍着脸,叫嚣着。
“钟爷要是躲一下,我就跟你姓。”
别看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此刻内心也是慌的一匹。
但是没办法,眼看自己店里那几个小子是指望不上了,此刻一个个跟鹌鹑一样,亏得平日还在自己面前吹嘘有多厉害。
呸,真是信了他们的邪!
“呵,你以为我叫人来是来打你的?”
黄粱轻蔑笑笑,他的手段可没这么低级,更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留这么明显的把柄。
“喏,你电话响了,不接么?”黄粱挥了挥手,让围在外面的员工散开别挡着路。
说实话,人喊得越多的架,往往越不可能打起来。现在可不是古惑仔的年代,即便是那些口口声声在道上混的,其实也无非是一种求财的手段罢了。
总不会真有人喜欢在铁窗下踩缝纫机的。
对上黄粱玩味的笑容,钟量下意识有种不好的预感,看了一眼来电,是自己那个负责联系供货的手下。
“老大不好了。”电话一接通,对面便用报丧的语气嚎着。
“老子好得很。”钟量气不打一处来。
“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是真的不好了。”电话那头急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刚才几个场子都打电话来,让咱们把之前送的酒全部拿回来,还说以后不会再从我们这里进货了。”
“什么?怎么可能?你都干什么了?”钟量声音陡然大了起来。
退货?不再合作?
这对他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这是在挖他的根啊。
“老大,我什么都没干啊。”对面颇为委屈,小声辩解道,“我一个在night club的兄弟偷偷告诉我,说这都是因为老大你得罪了人。”
“那些场子的老板都放出话来了,以后天海没有场子会从咱们这儿进货了。老板,完了,咱们完了。”
钟量脑袋嗡嗡作响,自己的生意,就这么完了?
他挂了电话,费力地转过头,看向对面那个挂着淡淡笑容的年轻人,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
是他?难道真的是他?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让天海所有娱乐场所都不再和自己合作?
“老大不好了。”
钟量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机械地接通,结果话筒里传来的又是这句话。
钟量此刻也懒得再计较对方这话是不是有歧义了,急切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这个电话是自己管仓库的手下打的。
“老大,刚才官方的人来了,直接查封了咱们三个仓库。听说,咱们仅剩的那个酒吧街的仓库很可能接下来也会被封。”
手下的声音气急败坏,似乎是在很嘈杂的环境里给他打的电话。
隐约还能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说:“这些都是假酒,全部封起来,回头集中销毁掉。”
“钟老板,还要不要玩了?”
见到对方已经是呆滞状态了,黄粱心知该传到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于是悠悠开口道。
“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和你玩下去。不过我怕再玩下去,你那仅剩的仓库也保不住了。”
“你,是你,这些都是你干的对不对?”钟量气势汹汹地朝他冲了过来,却被眼疾手快的朱涛给拦了下来。
“让他过来。”黄粱挥挥手,不以为意。
朱涛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听从老板的吩咐走到了一旁,但却始终保持着足够近的距离,确保随时可以出手将这家伙给制住。
“我们无冤无仇的,你非要这样把我往死里逼么?”钟量的声音都嘶哑了,心里在滴血。
且不提被断掉的生意,单封掉的那三个仓库里面的假酒,进货价就足足上千万,这可都是自己真金白银花钱买来的。
而如果这些货能够全部卖出去的话,至少能卖三四千万,利润之大可想而知。
“无冤无仇?”黄粱声音一冷,“你刚才不是很嚣张么,羞辱我女人,还敢威胁我,现在这是怎么了?”
“我跟你讲道理的时候,你跟我耍横的,现在发现搞不过了,又准备跟我讲道理了?”
黄粱站了起来,走到失魂落魄的钟量面前,突然啪的一下,用力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你...”钟量捂着火辣辣的脸,正想说什么。
突然,又是一巴掌,扇在了他另一边脸上。
“扇你两巴掌,给你留一个仓库,这生意还划算吧?”
黄粱的力气可不小,这两下又没有收力,所以钟量两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你觉得,这两巴掌,该不该打?”黄粱从纸巾盒里面抽了两张湿巾,慢条斯理擦拭着刚才用来扇耳光的手指。
这家伙脸上油真多。
“该打,该打。黄少您打得对,都怪我之前猪油蒙了心,我给您赔不是。”
钟量的脑子不笨,对方扇自己两巴掌,固然是为了报自己此前差点扇关小雅一耳光的仇,却也相当于愿意了结这件事。
让自己保住那个最大的仓库,也相当于给自己留了几百万的货。就算在天海没人买,大不了费点事卖到周边城市去,多少还能收回点资金,不至于最后一无所有。
这对他而言,不啻于救命稻草了。
“你最该道歉的人不是我。”黄粱摇摇头,把关小雅拉上前来。
“关小姐,之前都是我的错,您就原谅我吧。”钟量想通道理之后,对自己也狠,一边说着一边居然动手扇自己耳光。
啪啪啪的声音传来,显然下手不轻。
关小雅此前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看到原本张狂的钟量,此刻如此卑微的用扇耳光来乞求自己的原谅,心里又颇为不忍。
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黄粱在为自己出气,所以她并没有自己做决定,而是抱着黄粱的胳膊,微微扭过头去。
“行了,那就这样吧。”待钟量硬生生扇了自己十来个耳光之后,黄粱终于开口。
“以后,别再出现在小雅面前,懂了么?”黄粱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你真的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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