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河下意识抬手挡住半张脸,脸上的表情无比懊恼。
完了完了,肯定听见了!
虽然他是想让他爹离渣男远一些,但第一次背后说人坏话,结果就被正主逮到,更别说此人今天早上还帮他带早餐、还说帮他缓解血脉暴动……盛星河仅存的良心有些隐隐作痛。
盛酽也没想到这么巧,他虽然想防着对方偷小孩,但也不至于下作到故意让对方听见谈话。
想来是方才带着盛星河逛了一会儿,耽搁时间,恰好就撞上了。
不过,他竟然没有察觉到对方靠近?这个江平野,倒是不简单。
眼神一转,小孩脸上那明显的心虚表情映入眼帘。
盛酽眉骨一蹙,方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看来,小星河也不像描述的那样讨厌这人。
是了,他正是少年反骨叛逆时期,最不喜循规蹈矩,若是奉承什么“男人不坏便不爱”的原则,倒有可能反被对方吸引。
看来还是要好好敲打江平野一番。
盛酽想到这,收回手,对盛星河慈爱道:“你先回去吧。”
随后敛袖端坐,面上表情一肃,成了严厉师兄的模样,唤江平野:“进来。”
盛星河无法,只得跟他爹告退,然后转身,磨磨蹭蹭朝门口走去。
同江平野擦肩而过时,他下意识呼吸一紧,结果就见对方看也不看他,目不斜视进了门,只留给他一个冷漠背影。
可恶!
就你会偷听是吧?
盛星河也好奇盛酽会对江平野说什么,除了防止他爹看上渣男外,自然也有几分心虚。
要是、要是江平野也说他的坏话,那他俩就算扯平了!
奈何他爹许是吸取教训,抬手便布下了一层结界,一点声音都传不出来。
透过大开的殿门看去,只能见江平野高挑的背影,他爹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根本猜不到两人在聊些什么。
盛星河只好放弃偷听,从门边来到前院角落,蹲在水池边,心不在焉地拿着鱼饵逗弄着胖锦鲤。
好一会儿,才见江平野出来,对方同样没看见他这个大活人,直直走了出去。
见状,盛星河忙在水里洗了手,忙不迭跟了上去。
一路上,江平野走得格外快,盛星河只得小跑起来,才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他心里有些打鼓,不会吧,这人不会生气了吧?
就、就是几句坏话而已,渣爹也太小肚鸡肠了吧?
不过他理亏,看着对方冷若冰霜的脸,没敢开口问。
一跟,就跟到了对方房间。
江平野倒是没有赶他,但他一进房,便盘腿坐在蒲团上自顾自打坐。
拒绝沟通姿态尽显。
好吧,显然是生气了。
盛星河立在一旁,深呼吸一番,算了,是他理亏。
他低头,朝双眼紧闭的盛星河轻声细语道:“你刚才听见了是不是?其实,我是故意那么说的。”
打坐的人毫无动静,仿若雕塑。
盛星河只好硬着头皮扯下去,“盛酽师兄那样问我,我还以为他对你有其他意思。但你也知道,师兄乃修真第一美人,追求者多到能绕宗门一整圈,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师兄对你有意,岂不是有危险?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将你的形象抹黑了一些。”
江平野仍是没有动静,他的侧脸笼在房内阴影中,如同冷玉一般动人。
盛星河一咬牙,语气变得激昂了些:“而且谁说小师弟不求上进的?武课上的一万挥剑除了完成课业之外,多的加练也就是练给别人看,只会引发毫无意义的内卷!而小师弟,每次回房都抓紧时间打坐修炼,修为狂甩其他人一大截,根本是他们比不上的!还有师弟一点都不冷漠,主动帮我调理血脉不说,还看不得其他人欺辱于我,分明是面冷心热,谁要是敢说江师弟冷漠,我就跟谁急!”
这次终于有了效果,江平野终于睁开了那双高贵的眼,淡淡瞥了他一眼。
像是融冰的预兆一般。
盛星河松了口气,终于理他了,不过,原来这家伙也爱听彩虹屁。
然而对方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只见他下颌一抬,眉眼一挑:“我不是还骄傲自大?”
嘿,你还没完了是吧?
盛星河气沉丹田,拍案道:“谁说的,我就没见过比江师弟还谦虚的人了!像贺钰那个混蛋,不过是筑基初期,便鼻孔朝天欺男霸女,哪里像我们师弟这般低调做人,只有在水镜考核时才一鸣惊人,一剑便取了那二阶行尸的人头,看得在场弟子无不心生敬佩,但面对众人艳羡的目光,师弟仍是波澜不惊,真是令我等好生佩服……”
盛星河乱七八糟扯了一堆,眼看这数九寒霜的脸终于渐渐解冻,嘴角隐隐有了上扬趋势后,这才重重松一口气。
真是渴死他了。
他下意识抬手,在桌边随意拿起个茶杯,倒茶便吨吨喝了起来。
一旁的江平野看见那茶杯,还没来得及出声制止,便见他对上了嘴唇。
那嘴唇圆润饱满,因为生病的缘故常年泛着些白,但沾染了热茶后,在暖意中渐渐泛红,如同成熟的桃子一般,唇珠上还沾着点点水珠。
话语阻塞在喉间,江平野放在膝边的手指蓦地攥紧。
那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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