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失笑:你到底是给诫哥儿找媳妇还是给我找伴啊你要是给诫哥儿找媳妇,我觉得这事还要看看。你要是给我找伴,那到不必了。谕哥儿谆哥儿的媳妇都很孝顺她说着,握了徐令宜的手,父母会先我们而去,子女的日子还长着。老伴老伴的,就是希望老来有个相伴的随着她的话,徐令宜的眸子如夏日般渐渐灸亮起来,看得十一娘心中一紧,竟然一时语凝。
我知道徐令宜回握着她的手,都依着你。又觉得这话没有说清楚,我以后会常常陪着你的。望着她的目光非常的认真。
十一娘并不是要他的一句承诺。
她是想告诉徐令宜,只陪着彼此走到生命最后的是伴侣,不必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而把英娘说给诫哥儿。当然,如果英娘和诫哥儿彼此之间有印象,那又另当别论。
耳渐渐握紧的大手却在告诉她,他是在借此表达些什么,十一娘犹豫地望着徐令宜。
他的手,温暖有力,稳如磐石。让人觉得安全,有种被妥贴收好的踏实。
十一娘心里暖洋洋的。
屋外传来管事妈妈求琥珀通禀的声音,窗外,秋天的阳光爽朗地落在院子里,几个未留头的小丫鬟站笑盈盈地在小杌子上摘着石榴huā。
世界这样纷繁,她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宁静。
事情过后,徐令宜没再提这件事,十一娘却开始认真考虑徐嗣诫的婚事。
徐嗣诫今年有十四岁了。按道理,也应该说亲了。只是她心里隐隐盼着他能中个秀才之类的,到时候说亲也容易些。
把英娘说给徐嗣诫,让罗家下一代和徐家再联姻,古代可不比现代。在古代,夫妻的感情再好婆婆不喜欢,说休就可以休;反之,夫妻的感情再不好,婆婆喜欢,你想都别想休。只有你是这家的媳妇,这个家族就要庇护你。所以选婆婆比选丈夫更重要。她是英娘的姑母,如果徐家去提亲罗家那边肯定没有什么问题。她考虑的是徐嗣诫,兄弟几个里,他最孤单。如果说了英娘罗家子嗣旺盛,徐嗣诫感情细腻,英娘的性格爽朗徐嗣诫即不是长也不是幼,受长辈的关注少,压力也小,性格相比之下敦厚有余取进心不足;英娘却是嫡长女,父母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兄弟姐妹的表率,不仅看重,在教育上huā的功夫也多。这样的孩子通常都很有责任心,又知道照顾人从这些方面来看,两人倒也相得益彰。再和罗家亲上加亲,不管是罗振兴还是徐嗣谆,对徐嗣诫都会多一份亲近。
十一娘越想越觉得这门亲事不错。
徐嗣诫来给她问安的时候,她不禁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母亲徐嗣诫不明所以低了头把自己的衣裳鞋子都瞧了个仔细,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就更是困惑了,您可有什么吩咐
没有,没有。十一娘笑盈盈招他过去,坐下来说话这段时间功课怎样
十一娘很少这样直接问他的功课。总是问他今天学了些什么先生讲的听不听得懂要不要去弓弦胡同请教一下舅舅之类的话。徐嗣诫不免有些紧张:其他的都还好,就是文章写得让先生不太满意。
实在不行就把别人写得好的文章拿来多背几篇。把人家怎么开篇,怎么结尾记在脑子里。然后照着葫芦画瓢地练习,时间长了,总有些收获的。
有你这样教孩子的吗十一娘的话音未落,徐令宜边说边笑地走了进来,好好听常先生的话。他让你怎么练习你就怎么练习好了
父亲和母亲说话的时候,总有对别人没有的温和。家里的人都能感觉的到,更别说是徐嗣诫了。
他笑着望了母亲一眼恭敬地应是,回答了一些徐令宜对他功课上的提问起身回了屋。
十一娘就坐到了徐令宜的身边:侯爷,我觉得您说的那个事挺不错的。
就是孩子我还要看看才好。您说,找个什么借口让那孩子来趟燕京好
徐令宜略一思付才反应过来,他笑道:这还不好办你就说谨哥儿马上要搬到外院去了,你一个人觉得寂寞,让英娘来给你做个伴不就成了。而且这个时候送信去余杭,过了年启程,正好三月间到。你们还可以去逛逛庙会,踏个青。
这么简单的理由,她却没想到。
因为心虚吧
十一娘汗颜。
侯爷这主意好我这就写信封去余杭。她模棱两可地应了,忙转移了话题,雍王爷的钱凑齐了吗
凑齐了。徐令宜笑道,这个大丰号的掌柜可真不简单。二十万两的银子,一分钱的利钱都没有要。还倒包了五万两银子的红包给白总管。这样大手笔,他何愁生意做不起来。
这样大的手笔,也要有这样大的本钱才是。十一娘听着部微微蹙眉,侯爷可知道这大丰号的底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徐令宜道,我打了二十五万两银子的借据给他,年利一点。得息虽然少了点,可字面上不为错。至于说底细,不管他是什么来头,也不敢到我们面玩y的。说着,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居高临下的霸气来。
看着他天天在家里闲逛,倒忘了他还是个太子少保。
十一娘忍俊不禁。
具不与官斗。这大丰号不管是什么底细,徐令宜只要不贪小便宜白拿大丰号的银子,大丰号还真就不能把他怎样。
徐令宜吩咐十一娘:过几天不是雍王妃的生辰吗你帮我带一匣子金条给雍王妃。跟雍王妃说,让她找家百年老字号的银楼兑出现。宁愿吃点亏,也不要和像大丰号这样的银楼扯上关系。要是钱不够huā,就孩子满月周岁大人的生辰寿诞轮流做,千万不要再去借银子了。
十一娘见他表情凝重迟疑道:侯爷,是不是有什么事
徐令宜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道:去年chun天雍王举荐工部给事中为高淳县令,吏部很快行了文。还是士铮跟我说我才知道,原来太子通过他举荐了翰林院学一个姓李的翰林,他苦笑着摇头,结果今年太子想举荐他老师的学生去嘉兴任县令,又有人跑到雍王那里谋这个位置。
十一娘大吃一惊:侯爷是怀疑
不是怀疑。徐令宜道要不然,士铮也不会专程为这件事找我了。
那太子是什么意思雍王那边,你可去提了个醒
如果太子和雍王起了争执,不管是哪个赢,对徐家的杀伤力都很大。最怕是皇上觉得两人没有手足之情,一怒之下把两人一锅端了。那徐家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见妻子忧心忡忡的样子,徐令宜有点后悔把这件事告诉她。
你别担心。雍王是个明白人。有些话我已经跟他说了。徐令宜低声道,我这也是想再给他提个醒。
一直以来皇上有意无意地让太子和徐令宜保持着距离。徐令宜和太子之间也因此客客气气的,舅甥之情很淡薄,更多的是君臣之礼。反到是雍王,平时没有什么来往,可一有事了,雍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徐令宜这个舅舅。
我知道了徐令宜的话并没有让十一娘放心,反而更担心,在心里细细地思量看见到雍王妃的时候该怎么说好。
有小丫鬟隔着帘子禀道:侯爷夫人,四少爷过来了。
自从那天在书房徐令宜拂袖而去,徐嗣谆就没再去外院的书房,徐令宜也没有说什么,就这样很自然地接手了家里的庶务。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他不在家里的时候徐嗣谆帮着管了几天家,现在他回来,家里的事又交到了他的手上而己。他也因此早出晚归,徐嗣谆和姜氏几次来问安都没有遇到他的人。只有谨哥儿抱怨:爹爹现在也不陪我写字了。
这些日子以来,徐令宜还是第一次这么早回来,徐嗣谆就赶了过来,看样了是瞅着机会来见徐令家的。
念头闪过徐嗣谆走了进来。
他行了礼,有些手足无措地立在炕前:爹爹,我我,显得很不安。
徐令宜在心里叹了口气,指了一旁的太师椅:从下来说话吧
徐嗣谆犹豫了半晌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爹爹,您不在家的时候,把家里的庶务都交给我打量。他大声地说着话,眼睛低头脚尖,没有看人,我却去做huā灯了。这件事是我做错了。请爹爹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虽然想到徐嗣谆是有话要说,可谁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开门见山地道歉。
徐令宜不由感慨万千。
这个孩子,到底还是来面对他所犯的错误了。
你说你错了,你错在哪里了徐令宜冷冷地望着他,眼角眉梢也没有动一下,对徐嗣谆的道歉显得有些漠然。
父亲还愿意听他说徐嗣谆一直紧绷的心绷终于松了几分:我不该主次不分,为了做灯笼耽搁了家里的庶务。我应该把庶务处理好了再去做灯笼的。爹爹,他抬起头来,真诚地对徐令宜道,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知道错了就好。他的语气依旧有些淡淡的,可表情却缓和了很多,要紧的是要吸取教训,以后不要再犯。要知道,你二哥不在家,你就是家里最大的,要为弟弟们做出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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