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薛琦是心烦气躁,做起事来一点劲也没有。
她这阵子都没有再和希伟耶碰面,而他也真的如他所言的,没有把她的秘密给说出来。
唉!她还是别再想他了,免得愈想心愈烦。
薛琦带着午餐,走到上次来过的那片树林中。
当她把特大号的便当取出,张大嘴准备将食物送进口中时,突然瞧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朝她走来。
会是谁来呢?她该不该躲起来?
待她仔细地看清楚来人后,她的嘴张得更大了。来的竟然是希伟耶。
“啧啧啧!你的吃相可真难看呀。”希伟耶一见到她那副模样,忍不住取笑道。
是哪个人说她像是一尊漂亮的法国洋娃娃啊?
别人说的话根本就不准嘛!一回想起来他便觉得好笑。
“你、你怎么会来到这儿?而且还是趁我要吃饭的时间来。你想干嘛?”该不会是想吃她的便当吧?
“拜托!这又不是你的地盘,凭什么别人不能来?所以我高兴来就来,薛大小姐。”和她斗嘴真的挺有趣的,他好像已经上瘾了。
“哼!我才懒得理你。”薛琦撇开了头不去看他,继续吃她的便当。
吃饭皇帝大。他既然早已知道她的真面目,那她又何必去隐藏?
希伟耶看了她一眼,也从背包里取出午餐来。
“喏,要不要喝些凉的?”他拿出两瓶运动饮料,轻轻地丢给她一瓶。
“谢了。”她伸手接了过来,反正不喝白不喝。
过了没多久,他们两人便把所带来的食物一扫而光。
“喂,你不是不理我了吗?怎么还会同我一起吃饭?”薛琦边喝着饮料边问道。
“不理你?没有啊!我只是叫你别一直跟在我身后跑来跑去的,这样就叫作不理你?”希伟耶扬起眉,难以置信地道。
拜托!她这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呀?怎么会想到那里去了。
他为了能再和她碰面,每天中午都来这里吃饭、休息,只因为她的个性挺吸引他的,也觉得她很有趣。
“是吗?”原来她搞错了。
误会一旦解开,她的心情便不再那么地沉闷了。
“那是当然的啰!”笨女孩就是笨女孩。“喂,你是美术系的学生吗?”他指了指她身边的画板及画具。这项发现令他有点意外。
“什么叫喂呀?我可是有名有姓的。还有,我本来就是美术系的学生,那又如何?”难道希伟耶还不清楚有关她的一切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自己也不是很了解他,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从其他同学口中说出的而已。
想来也可笑,许多人根本就对她一点都不了解,但有关她的话题却又一直不问断,而当然,那些传言与她本人一点也不相符。
这样一想,搞不好她所听到的那些有关于希伟耶的事,恐怕也不尽相符合吧?
“喂,你在想啥?”希伟耶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我只是在想,人们根本就不了解我们,却还一直传着关于我们的一些不正确的事。唉!有点可笑,不是吗?”她头一次这么无奈的说出内心的想法。
“是啊,你说的极有理。”他附和着。
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是宛若易碎的洋娃娃般要人细心地呵护着,还是一个粗鲁、会说脏话又食量惊人的野丫头呢?
或者这全都是她?只是因为场合的改变而有所不同的表现吧。
“哼!你现在才知道呀。”
他并非是她所想的自大狂嘛。
薛琦与希伟耶两人对望一眼,均意会到彼此心中所想的,不约而同地笑了开来,似乎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喂,你不!薛琦,你有想到哪去构图吗?”希伟耶放下了心防,轻声问道。
薛琦应该是个不错的女孩,只是有点太“双面”化了。他决定放宽心防,好好地重新认识她。
“我尚未想到。你有什么好地点吗?”她反问。
这一次绘图的主题是自订的,所以,她到现在也还拿不定主意要画些什么。
“你下午有课吗?”他突然问道。
“唔没有。干嘛?”
“你想不想去疯一下?”
“疯?”她不解的问道。
“是啊!带着你的画具及画板,咱们去海边如何?”他笑着说道。
“你一向是这么随兴的人吗?而就算是要去海边,咱们又要怎么去?”
“人如果不随兴一点的话,那岂不是都得受制于俗事,什么事也做不成了吗?至于如何去的问题,你也别担心,我自有办法的。要不要去呀?”希伟耶站起来,挑着眉看着仍坐在地上的她。
“好!去就去,谁怕谁。”薛琦也站起身来,以一种挑战的眼光回望着他。
“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人。”
说完,希伟耶便转身向外走去。而薛琦则连忙背起画具,拿着画板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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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伟耶叫薛琦先在学生停车场等他,很快地,他就拎着一串钥匙来到她身边。
“如何?准备好了吗?”他再度询问着。
“哼!早八百年前就好了。走吧。”她才不服输呢!
“那就好。”希伟耶领着她来到一辆宝蓝色的跑车旁。
“你你会开车?”
“真是个笨蛋问题。不会开车的话,那我干嘛还向别人借车来载你呀?”希伟耶摇头笑道。
他打开车门,先将她的东西摆放在后座,再为她开启车门。“小姐请先上车。”十分标准的绅士作风。
“哟!没想到你还挺绅士的嘛。”薛琦微笑着坐上了车。
希伟耶随即上车发动了引擎,但他突然静止一切动作。
“怎么了吗?发生什么事了?”薛琦紧张地问道。
“我忘记怎么开车了。”他严肃地看着她。
“啊?不会吧!”她吓得冒出一身冷汗。如果他开车开到一半,忘了怎么开的话,那她的一条小命岂不葬送在他的手里?
“笨女孩!骗你的啦!我哪有可能忘记怎么开车?”他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你”薛琦气得把头撇向一边,不再同他说话。
希伟耶好笑地看着她那孩子气的赌气行为。他不再多说些什么,开车驶离了青峰学园。
“喂,你真的要去海边吗?”薛琦回过头来。
他这个人除了有点自大、才能有点出众、个性有点随兴而为,以及有点爱捉弄她之外,本性还算不错,难怪有这么多的女孩子为他着迷。
“怎么?你不气啦?”她的脾气倒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嘛!
“我才没那么多闷气好生呢。你真的要带我去海边?”她可不是会一直记仇的人,否则岂不太没格调也太没品了吗?
“是呀!怎么?你想去其他地方构图吗?”她想去哪他都无所谓。
“不,我只是很久没去海边了。以往一下了课,我就会被司机接送回家,根本无法去任何地方,而且也没有个可以谈天的知心好友。唉!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的家世背景快把我压得喘不过气了。”薛琦叹了口长长的气。
见到希伟耶同她一般,表情沉重的望着她,她连忙又道:“哎呀!我只是在发牢騒罢了,你别介意。更何况我还不是生活得很好,丰衣足食又不愁吃穿的,当个千金小姐也是不错的啦!”
希伟耶只是一言不发地把视线调回了正前方,专心的开着车。
不久,他们来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海边。
“觉得如何?”希伟耶为她开启车门。
“好舒服呀!”她下了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你想在这里作画吗?”他体贴地为她取出置于后座的画具及画板。
“当然。”现在她的灵感正泉涌而出呢。
“那就走吧!”背起了画具及画板,希伟耶朝沙滩走去。
“喂,我自己拿画具就好。”薛琦追在他身后唤道。
“没关系的,走吧。”他牵起了她的手。
薛琦被他这突然而来的举动吓到了。但她并没有挣脱开他的手,两人就这么并肩漫步在沙滩上。
她选好了一处绘图的地方后,希伟耶便放开了她的手,动手为她架起画板。
当他放开她的手时,薛琦内心升起了一丝惆怅,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
“好了。”希伟耶边说边脱下了衬衫盖在她的头上。
“这是在干嘛?”薛琦拉了拉盖在她头上的衣服。这是拿来擦拭用的吗?
“没什么,只是怕你被晒着。快去构图吧。”他背对着她说道。随即走向一旁的沙滩坐下,望着眼前蔚蓝的海。
“怪人一个。”薛琦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对于他那些细心举动,她感到窝心极了。他原来是个这么体贴的人,称得上是“新好男孩”
执起铅笔,她开始在画纸上勾勒出沙滩、海岸线、云彩等景物。
一个大概的轮廓出来了,看了看,她却感觉好像没有主题般。
薛琦轻蹙起眉,不知该如何进行下一步,她随意看了一眼一旁裸着上身,若有所思地遥望着大海的希伟耶。
啊!这个主题好。
她在画纸的左下角迅速地绘上了希伟耶的身影。
在黄昏斜照之下,他那深锁着的眉宇间,似乎带有一股淡淡的哀愁,而他那深邃的五官,则令许多少女有着无限的遐想,彷佛他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般
啊?呸呸呸!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他哪一点看起来像“忧郁王子”了?她似乎是被太阳晒昏了头,以至于神智不清。
将一块布盖于画板上,薛琦举步朝着希伟耶走去。她蹲在他身旁,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问道:“喂,你在想什么呀?”
“没什么。怎么?你画好了吗?”希伟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早就画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当她正想站起来时,海面上吹来了一阵风,将她头上的衬衫往后吹去,而就那么碰巧的,有一颗扣子勾住了她的头发。
“啊!”她惊呼出声。
“别动。”希伟耶站起身,细心地为她解下被缠绕的发丝。“好了。”他轻声地道。
“谢谢。”薛琦这一抬头,才发觉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么地近。
就在这时,希伟耶缓缓地低下头去,给了她一记浅浅的吻。
薛琦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对方才发生的事情,彷佛不知所以然的迷惘。
“我抱歉。我失态了。”希伟耶连忙跳离她身边,有些不知所措的说。
他是怎么了?怎么会吻了她?
但他真的被她迷惑住了。她的美和司徒剑教授的个性美是截然不同的。
他是不会如此冲动地去吻女孩子的。唯有他真心喜欢上的,他才会去吻她,难不成他早已喜欢上她了吗?是从何时开始的?
不过这下子,不知薛琦会如何看待他?
“薛琦,薛琦。”见她像是失了魂般,他出声呼唤。
“我、我想回家休息了。”薛琦的心乱得很,她不敢直视他的眼。
她缓缓地走到画架前,收拾好一切东西后,迳自回到了车上。
希伟耶见状,也只好坐上了车,发动了引擎,驶回青峰学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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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学生停车场,希伟耶就开口说道:“对不起,我”
“别说了,我没事的。”薛琦打断了他的话。
对他微微一笑后,她迳自下了车,并取走了画具及画板。
“薛琦,我”希伟耶跟着下车,朝着她的背影唤道。
“我真的没事,放心好了。我家的司机大概已经等我很久了,我必须走了。谢谢你今天带我到海边去取景,拜。”薛琦向他挥了挥手,转身小跑步地离开了。
她的初吻就这么突然地被希伟耶夺去了。但她却一点也不会感到厌恶或后悔,反而有丝甜蜜感。
哀着方才被他轻吻过的唇,彷佛他的气息仍残留着。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为何吻她呢?她可以假装认为他有一点喜欢上她了吗?
走到校门口,就见陈伯伫立在车子旁,她连忙走上前。
“小姐,你没事吧?怎么今天这么晚呢?我差点要打电话告知老爷了呢!”陈伯一见到薛琦,立即关切地询问。
“没事的。我只是被一些琐事耽搁了一下。”薛琦摇头说着。
“是吗?那就好了。只是小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瞧她脸上布满了红晕,真是漂亮极了。
“啊?有吗?可能是因为我跑步过来的,太喘了,所以脸才会红。”薛琦双手抚上了双颊,她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加快了好几倍。
“陈伯,咱们赶紧回去吧。”她巴不得能够马上回到房间,好看看自己此刻的模样。
“好的。”待小姐坐进车后,他才上车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车一停在家门口,跳下车,薛琦立即带着画具及画板冲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内。
她跑到镜子前一看,差点没晕死过去。
天啊!她的脸红的跟蕃茄一样。希伟耶是否也见到了她这火红似的脸颊呢?
没想到他那记轻吻,会带给她这么大的冲击及震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恋爱吗?
薛琦身子一软,倒躺在床铺上,迷惘地瞪着天花板。
也许她真的是恋爱了吧?
跳下床,她拿起画板,抚了抚画上的希伟耶。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将画板架好,取出颜料,飞快地上着色,不一会儿便完成了。她决定将这幅画题为“望海我的骄傲”
满意地看了一眼画板,薛琦带着甜蜜的心情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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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伟耶像是失了魂般,跌跌撞撞的走进宿舍寝室内。
天啊!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吻了薛琦呢?他并不是后悔这么做,只是怕她再也不想见他了。
到时他该怎么办才好?
他早已喜欢上薛琦这个“双面维纳斯”了哪!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希伟耶打开了房门。一见到是宫之丞,他便奇怪的问道:“干嘛呀?敲门敲得那么急?”
“笨蛋!有你的电话啦!”宫之丞瞪了他一眼。
“电话?可是我怎么没听到电话铃响?”在宿舍内,每个寝室都有一支电话。可是他房内的电话并没有响呀?
“那是因为对方打到我的房间来了。先别说这么多,你赶紧到我房间听电话吧,还是英国打来的呢!”
“英国?”希伟耶皱起了眉,冲至宫之丞的房内接电话。
“喂,我就是”他以流利的英语和电话中的人对话。“是吗好的,我会把它带回去的。bye!”深锁着眉头,他缓缓地挂上了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宫之丞见到好友心情沉重,不禁脱口问道。
“钱已经汇到了,而星光灿烂也被运送到台湾来了。”希伟耶有点烦躁地回道。
“那就代表你得去参加那个珠宝拍卖会了?”宫之丞也皱着眉。
据他所知“星光灿烂”是希伟耶他家只传长媳的祖传之宝。
至于为何会流落至外界,甚至被拿来拍卖,他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希伟耶将会去参加下星期的珠宝拍卖会,尽全力标得“星光灿烂”并将它带回英国。
“嗯。”希伟耶点了点头。
“那你要如何进入会场?你不是还没拿到邀请卡吗?还有,如果它不幸被人以更高价标得的话那该怎么办?”宫之丞替他想好了可能发生的事。
“放心吧,支票及邀请卡很快就会寄来的,而我一定会标到它的。毕竟它在外漂流太久了,是该回到威尔斯家族了。”他自口袋中取出了一条银链。
银链所系着的坠子上刻印了一只双头金鹰,那正是他威尔斯家族的标帜,同时代表着皇家贵族。
“那你打算何时回去英国?还会再回来吗?”宫之丞实在是舍不得他这位挚友。
“我想我可能一取回它,就要马上前往英国。至于何时再回来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在此的课业也快修完了,不回来也没差吧!”希伟耶装得毫不在乎地笑了笑。
其实说真的,有些事情他并不放得下,例如薛琦的事情
“喔,是这样子吗?”宫之丞落寞地道。
如果希伟耶真的不再回来,那他就少了个谈天的伴了。
希伟耶看出宫之丞的心情,他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反正你知道我在英国的地址,而我也知道你在日本的居所,所以咱们还是可以常常联络的,放心好了。”
“哼!谁要和你多多联络呀?我又不是gay。对了,听说你最近好像跟咱们青峰学园的法国洋娃娃薛琦走得很近,是不是?”宫之丞想起了今天校园内最大的话题。
“有吗?你听谁说的?”拜托!他只是偶尔和她碰面而已,又没怎样。只除了今天下午的意外事件。
“好多人都在谈呢!而且,你今天好像和楼上的某位同学借车载薛琦出去,对吧?”宫之丞贼贼地笑着。
“你亲眼看到了吗?”宫之丞何时成了“包打听”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我不必亲眼看到,自然就会有人来向我报告了。快说!你本来不是不喜欢像薛琦那一型的柔弱美女吗?怎么突然和她那么好了?”
他知道希伟耶是从不带任何女孩子出去的,难得他会开车载薛大小姐,可疑喔!
“这”希伟耶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总不能把薛琦的真面目说出来吧!他可是答应过她,绝口不提的。所以,他只好沉默以对。
“哟!老兄,你真是不简单,竟可以追上咱们青峰的校花之一。人家可是既温柔、有气质、又美貌集一身的千金小姐呢!你们两人还挺配的。”
一位是足以影响电子业界的薛氏企业总经理之女薛琦,而另一位则是拥有英国皇家血统的伯爵之子希伟耶威尔斯,这两人可说是门当户对的天之佳偶啊!
“是吗?”希伟耶苦笑道。
薛琦温柔、有气质吗?他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倘若大家知道了她那真实的面貌,不知众人脸上的表情会是如何?
“别提这些了。你要不要来帮我打包东西?我得先把一些私人物品寄回英国。”希伟耶边说边走回自己的寝室。
“这不成问题。”宫之丞跟在他身后进来。“喂,你要不要这些东西啊?可以卖个好价钱。”他帮他整理东西,同时打算拍卖掉他不要的。
“喔,随便。”希伟耶从抽屉中拿出了一本写真集“这个如何?还是完整的呢,连包装都没拆。”他将写真集丢给了宫之丞。
“哇!这在日本可是值钱得很,可以卖个好价钱哦,大概四万日币吧!”宫之丞对钱很敏感。
“可是这是别人送我的生日礼物吔?”拿去卖的话,不会太过分吗?
“哎呀!反正你也不要了,不是吗?倒不如拿去卖钱比较划算。对了,这个你还要不要”
于是,宫之丞和希伟耶两人就这样一直吵闹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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