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压抑住心里的八卦,问道:“可尘,贺先生和苏先生是那种关系吗?”
叶可尘转头看她:“嗯?什么?”
不问都问出口了,叶真干脆直接挑明,“就是贺先生和苏先生是情侣吗?”
叶可尘因为她这个猜测,眼睛都瞪大了,“啊?他们是朋友啊!”
叶真以为他的惊讶是因为听到了同性情侣,晲了他一眼,“这么惊奇干什么,你好歹在一线大城市生活了那么久,没见过同性恋吗?”
叶可尘也不解释,只是笑道:“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们是情侣?”
叶真指了指桌上的快递,“玉兰说这里装的是情趣用品,你看寄件人,*尚安,不就是苏尚安先生吗,我有他微信,上个星期他在朋友圈发了美食,我评论了一句看着就好吃,他回我说我做的东西好吃,过几天有空了要来民宿吃我做的饭,他前脚说要过来,后脚就寄这些东西过来,这不是情侣之间的小惊喜和情趣吗?而且现在想想,当初苏先生虽然另开了一间房,但是他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贺先生的房里,他还经常对贺先生撒娇,哪个正常的男人会对另一个男人撒娇......”
叶真虽然已经是个8岁孩子的妈,但她是腐女,闲暇时间经常在直播间听男男情侣直播撒糖,在二次元嗑cp嗑得那是无比欢快,想到贺青岑和苏尚安很可能是真情侣,越分析越上头,没有留意到一旁的叶可尘脸色煞白!
“你也是男人,你觉得我分析得对不对?”叶真分析完,还询问他的看法,这才发现他的脸色不对,“可尘,你脸色怎么这么白,你没事吧?”
在酷暑的南方6月,叶可尘犹如置身千年寒潭,刺骨的冰冷包围着他,冻得他浑身僵硬,一揪一揪地痛的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越来越难受......
叶可尘想起来了,第一次和苏尚安、贺青岑在叶三饭庄吃饭,吃饭的时候,苏尚安就打听过他是否单身。
他和苏尚安就只有那一次交集,他们明明不熟,但是苏尚安离开岩城后,给他打了好几次的电话,最开始是叮嘱他多关照贺青岑,后面这两次都是明里暗里向他打听贺青岑最近接触最多的人。
他以为苏尚安是关心贺青岑,现在看来不是,苏尚安应该是从一开始就看出了他对贺青岑有好感,他的一次次电话,是在试探他。
但他没有领悟到他的意思,于是有了前几天那通电话,苏尚安无缘无故问他对同性恋的看法,还向他暗示贺青岑的性向。这是在告诉他,他和贺青岑是一对,是在提醒他别对贺青岑有幻想!
而贺青岑呢,他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贺青岑把姜和香菜一起做的白暂鸡蘸碟,放到他面前,把没有香菜的蘸碟放到了苏尚安的面前,因为苏尚安不吃香菜。男性朋友之间是不会留意这些小细节的,但是贺青岑却清楚地知道苏尚安不吃香菜。
叶杰军上次向他打听,问的是结婚了吗,有女朋友了吗,贺青岑说没有,他是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但他有男朋友,他却误以为他是单身。
上次李刚结婚他们一起吃夜宵,他差点表白那次,贺青岑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立刻接电话,打断了他的表白,那时他就已经在委婉地拒绝他了。
他居然不懂,还傻傻地在酒吧去医院的路上直白地说他那么喜欢他。
现在回想起来,他那一脚急刹,不是激动,而是惊吓。他的莽撞打破了正常的社交距离,所以他一下子对他冷淡了下来。
这几天的失联,不回他消息,不接他电话,不是因为他在忙,而是对他的表白的疏远和拒绝!
他不会再回来了,他把行李全都拿走了,去b市只是最后给他留一丝体面的善意谎言。
听觉骤然消失,叶真焦急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可尘,你怎么了?”
叶可尘收起飞散的思绪,深呼一口气,“这几天没睡好,突然觉得好累,我去睡一会。”
说完,顾不得礼仪,站起来往房间走,他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云端,还好,在他彻底脱力前,躺到了床上。
叶真倒不觉得他的行为奇怪,照顾病入膏肓的病人是很辛苦的,她贴心地倒了杯水放到叶可尘床头,“你手机我给你拿进来了,水也给你放这里了,我在客厅坐着,帮你看着二叔,你好好睡一觉。”
叶可尘这会什么都不想说,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对她挥挥手,示意知道了。
叶真关门出去后,叶可尘四肢发软,目光毫无焦点地看着天花板,回想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喜欢我,果然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他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贺青岑也喜欢他的,他对叶杰军的关照,对他的照顾,都只不过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涵养而已。
窗外树上的知了在不停地叫,客厅外面传来叶真刷短视频的微弱声音。
叶可尘不知道自己在床上瘫了多久,最后,拿起手机,想求一个已经很确定了的答案,给自己这一段自我欺骗的暗恋画一个句号。
他首先拨通的是那一串熟悉于心的号码,这次不再是无人接听,系统的女声一遍遍客气有礼地提示“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挂断电话,他又打了苏尚安的电话,系统提示“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过了一会,再打,还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叶可尘知道这是被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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