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斐!”
钟文亮想越过他,反被林业斐一只手拦腰截住,钟文亮冲撞靠的是一身蛮力,而林业斐则用一股韧劲死死拽住了他。
“他疯就算了,你也疯了吗!”
钟文亮并不想和林业斐动手,他低声怒喝:“他要是跑出去伤了人,我和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不会伤人!”
林业斐斩钉截铁,短暂相处后他看得出赵炎虽然精神不稳定,却没有什么攻击伤人的倾向。
而钟文亮口口声声说赵炎以前伤过人,林业斐相信必定事出有因。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刚才他打我你没看见啊!”钟文亮把那只被打的手举高,上面的红色还未消退,作为赵炎伤人的证据足够让人心服口服。
赵炎被林业斐护着躲过一劫,原本站在两人一米开外的地方默默观察,猛地被这强有力的证据指证,他害怕林业斐会突然倒戈相向,于是快速地退了几步。
林业斐回头看了一眼赵炎,轻声对他说:“别离我太远。”
赵炎闻言一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钟文亮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还记得你?”问出疑惑的一瞬,钟文亮一脸的不自信。
林业斐摇了摇头,抬眼望向钟文亮,用十分严肃的口吻说道:“不管他记不记得,我都喜欢他,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他。”
赵炎望着林业斐的背影,心忽然跳得很快,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熟悉的频率。
“没有人欺负他,他自己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一点就着,你难道不清楚他有多危险。”钟文亮生怕林业斐不清楚当中的利害关系。
“这是你的偏见!”林业斐态度冷硬,不认同地回:“兔子急了还咬人,你难道没发现他在生气吗?”
“生气?”钟文亮有些莫名,他一直觉得赵炎是个精神病,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发脾气也从来没什么理由。
林业斐叹息一声,赵炎作为精神病人,连他正常的情绪需求都会被人当成无理取闹。
林业斐无奈地解释说:“你上厕所的时间有多久,今天校庆你难道就没遇到几个熟识的同学聊上几句?”
钟文亮想了想回答:“是遇到几个,我就随便聊了几句,没耽误几分钟。”
“可是赵炎他没有时间观念,你明白吗?他不像一个正常人在等待的时候可以玩手机,或者做点别的打发时间,你让他等你,他就只会单纯地等,而一旦超过了他认为的时间期限,他就会变得恐惧和焦虑,就像你和他之间的一个游戏,是你没有遵守约定的规则,他当然有理由生你的气。”
“我......”钟文亮无言以对。
“作为保镖,你是不合格的,因为你既没有责任心,也没有同情心,你不像在保护他,反而更像在监视他,也许赵家雇佣你的本意就是想让你管好赵炎不让他惹麻烦,但是作为曾经的朋友,我以为你会对一个智力受损的人有基本的尊重。”
钟文亮知道林业斐说的是事实,可是他的心中同样郁结着一股不服输的气,当年他高考失利,因为手腕受伤失去了体育特长生的资格,只好瞒着他爸去当了两年兵,回来以后在他爸的安保公司上班,还要从最基层的保安开始做起。
给赵家做保镖的三年,他保护赵炎也算尽心尽力,到头来还要被林业斐指责他不尊重人,天之骄子难道生来就高人一等,连变傻了的赵炎都要上赶着往他身边贴。
居然说他不尊重人,当年抛下江冰一个人远走高飞,视功名利禄,锦绣前程更重要的人有什么资格和他谈尊重。
“林业斐,我不尊重人,难道你就尊重人?如果不是因为他长得像江冰,而你对江冰心怀愧疚,你会对他这么有耐心和责任心,你把赵炎当成江冰的替身,你尊重人吗?”
林业斐手握成拳,照着钟文亮的肚子给了他一击,钟文亮被打得猝不及防,虽然林业斐的力道不大,钟文亮还是疼得后背蜷缩,龇牙咧嘴。
“林业斐你大爷!”
“道歉!”林业斐动了怒。“你跟赵炎道歉!他是江冰也好,是赵炎也罢,他都是一个独立的人,我尊重的是他作为一个人的人权,他是脑子受了伤,不代表他的人格也可以随你践踏。”
“呵呵!林业斐,你看看他哪里像江冰了,江冰多聪明啊,他耀眼得像个小太阳,赵炎也配和他比!简直笑话。”
钟文亮发泄着无处排解的情绪,诚如林业斐所说,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更惋惜从前的江冰,而赵炎一个寄人篱下的弃子,有口难言,就这样莫名承受了他最大的恶意。
“闭嘴!”林业斐又挥了一拳,这次直接打上了脸,一点情面也不给人留。
“所以你只喜欢江冰的表面是吗?他痴了傻了你就不喜欢了,开始嫌弃了?这样的喜欢未免太廉价了,江冰他值得世界上最珍贵的爱,而你……根本就不配。”
扯着衣领把人拎起来,林业斐怒目而视地嘶吼道:“跟赵炎道歉,你能当保安应该当过兵吧,你的体格和身体机能很不错,但是论格斗技巧你不如我,除非你跟赵炎道歉,否则我今天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你打趴下。”
“哈哈哈哈哈.....”钟文亮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他站直了身比林业斐高上些许,却怀着敬意俯视着这个可敬的对手,对他说:“林业斐,我好像知道我为什么会输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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