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一鸣把姜霁北踩到地上,一只手死死地卡着他的脖子,眼睛血红地狞笑道:“等我先杀了你,再杀池闲,你们两个谁也跑不掉!”
姜霁北整个人被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池一鸣高高地举起水果刀,冷锐的光芒在姜霁北的眼中闪烁。
就在挣扎的时候,姜霁北突然用余光瞥见,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
同一时间,池一鸣的动作像定格般卡住。
他睁大眼睛,嘴张开,像是中邪了一样,卡在姜霁北脖子上的手也渐渐松了。
姜霁北趁机摆脱了池一鸣的钳制,抓起滚到地上的保温杯,用力砸到了他的头上!
池一鸣“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脑袋贴着地面,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瞳孔涣散。
姜霁北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喘着粗气,抬头望向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池闲。
池闲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倒在地上的池一鸣,在没有开灯的阴暗里,他的眼神像结了冰的刀子。
看到池闲的眼神,姜霁北忽然感到毛骨悚然。
第88章 消失的故友(10)
作为武器的保温杯潇洒了一回, 自由地在地上滚动。
它撞到了屋内的床脚,塑料与木板的撞击声中回荡着金属内腔的鸣音。
听到室内的动静,池闲推着轮椅进了门,伸手摸到墙上的开关。
“啪”的一声, 惨白的照明灯亮起, 轮椅上的少年半眯上眼睛, 收回了居高临下的视线。
他没再用恐怖的眼神继续盯着池一鸣, 而是将视线转向姜霁北。
对视的那一瞬间,姜霁北看到, 池闲的眼神蓦地柔和下来, 像雪被火烫化。
轮椅骨碌碌地动了。
池闲控制着轮椅,行到池一鸣身前, 似乎是想过来拉姜霁北:“有没有受伤?”
池一鸣倒在他俩之间, 碍事得很。
姜霁北知道他现在行动不便, 自己站了起来,踹了倒在面前的池一鸣一脚, 跨到池闲身边。
池闲皱着眉, 蔚蓝色的眼睛仔细端详着姜霁北:“那个畜生有没有弄伤你?”
“没有。”姜霁北摇头, “我倒是往他头上来了两下,他没死吧?”
两人一同把视线转移到池一鸣身上,各自心怀鬼胎。
姜霁北心里清楚得很, 池一鸣突如其来的呆滞过于怪异。
不同于恶疾发作,他倒下之前的表情不是痛苦, 而是惊讶与困惑。
那一瞬间的池一鸣张着嘴,倒吸一口冷气,他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掐住姜霁北脖子的手,随后慢慢松开。
姜霁北不会忘记那样的池一鸣。
那时的他目光茫然, 没有嫉与恨,充满了突遭打击的混乱,像个失忆症患者,把“你是谁,我是谁,我在干什么”在额头上描了三行。
池一鸣的变化,多半是从房门悄然打开之后开始的。
门外的池闲也一反常态,只是待在门外盯着,不似往常般冲过来。
就好像是……只需要待在门外看着,就够了。
这是在发什么功?
姜霁北微微转头,用余光悄悄观察池闲。
虽然自己对池闲的便宜哥哥没有丝毫关怀之情,但可以用来探一探他。
想到这里,姜霁北俯下身,作势要扶人:“我好像打得太……”
太少了,应该多打几下,他心里如是想。
但姜霁北嘴上不说,手离池一鸣越来越近。
“给他一点教训,挺好的。”池闲说得笃定,伸手把姜霁北往后拉,“他绝对没事。”
说话之时,他又凝着蓝眼睛盯向池一鸣。
池一鸣立刻抽了抽,胸中涌出一口气:“呃。”
简直是言出法随,姜霁北匪夷所思地观察着这一切,琢磨着池闲绝对大有问题。
笃笃笃——
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姜霁北和池闲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
“这么晚了,是谁?”姜霁北用气音问。
不会是池闲的父母,池闲的父亲这周连上一周中班,他母亲此时正应该在超市里工作,不可能在这个点回家。
池闲摇摇头:“我们过去看看。”
姜霁北推着池闲的轮椅,来到门后。
敲门声再次响起。
伴随而来的,还有焦急的询问声:“池闲,池一鸣?你们在家吗?”
池闲转头看姜霁北,用气音说:“是邻居。”
“估计是听到刚才搏斗的动静了。”姜霁北回答,“现在怎么办?”
池闲垂下眼,思考两秒,抬眸看姜霁北:“开门,你配合我。”
姜霁北知道他心中有了打算。
几个邻居站在门外,提着拖把棍,见有人开门,立刻把手中的木棍舞得呼呼响。
见来开门的是他和池闲两个,站在最前面的背心大叔松了口气:“原来你们在家啊,刚才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还以为你家遭贼了呢——”
姜霁北常来池闲家,他们对这张矜贵的面孔也算熟悉了。
“叔叔!帮帮我们!”他话音未落,便被池闲急切的恳求声打断了,“我哥,我哥他好像疯了!”
大叔一愣:“池一鸣?疯了?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你可别乱说话啊。”后面的阿姨也跟着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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