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子!”看见他们,张三寺眼前一亮,随即出言提醒, “小心点, 这玩意现在邪得很!”
姜霁北环顾四周,只见张三寺和丁慧被道具保护着,却不见覃斯文的身影。
地面上有一大摊血迹, 而丁慧被一个光球包围着, 哭得声嘶力竭。
覃斯文还是死了。
姜霁北心中了然, 叹了一口气:“交给我们吧。”
听到姜霁北的话, 池闲上前几步,一脚钩起落在韦一心身边的镰刀, 用手接住。
韦一心被镰刀割断了舌头, 全身发抖地趴在地上,口中不断往外涌出鲜血。
而那长如卷尺般的舌头则在土间渐渐化开, 变成了深黑色的脓水。脓水在晚霞的照射下, 泛起一片灰黑色的水雾。
水雾在林间迅速蔓延,须臾间便把所有人笼罩于其中。
“还要下毒?”姜霁北迅速用手捂住口鼻,蹙眉看着韦一心。
然而这雾并非毒气,只是将众人置入过去的时空中,让他们以韦一心的视角, 回顾了光怪陆离的真相。
一切和蟆拐神说的相差不多。
坎坷孤独又备受歧视的童年,磨邪骨时被精怪上身所受的折磨,知道身世真相后的痛不欲生……
这些复杂却真切的情感全部叠加到姜霁北等人的身上,让他们也身临其境地感受了一遍韦一心的痛苦。
雾气散去,亲身经历了真相的众人从过去的时空返回到了晚霞下的丛林间。
韦一心颤抖着身子,用期待而恳求的目光看着他们, 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哇哇”声。
姜霁北和池闲本就以上帝视角看过一遍这段剧情,此时无动于衷。
张三寺面色复杂,一时间没有发声。
“那我的斯文呢,我们害你了吗?斯文害你了吗?”覃斯文的死让丁慧的头脑变得异常清醒。
她用尽全力冲韦一心嘶吼,脖子因愤怒而暴起条条青筋:“你去杀那些害你全家的人,你杀我们这些外乡人做什么!”
听到丁慧的话,韦一心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此时仿佛快要掉出来了。
他转过头,拖着被渔网裹住的沉重身躯,手脚并用地往姜霁北面前爬。
姜霁北冷眼看着韦一心挣扎着爬到自己的眼前。
韦一心艰难地抬起头,对姜霁北发出“哈呵哈呵”的喘气声。
他隔着渔网向姜霁北伸出手。
一阵利落的金属折叠声在韦一心身后响起,紧接着是“咔嚓”的扳机扣动声。
姜霁北抬眸看去,池闲在韦一心抬手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朝他开了一枪。
随着扳机的扣动,由无数张怨灵面孔组成的旋风从枪口喷出。
这一次的旋风并没有如上次一般幻化成人脸,而是不断收缩,聚成一道锐利的线。
韦一心只拽住了姜霁北的衣角,便被旋风大力地贯穿了脑壳。
他整个人猛地一顿,便抽搐着倒了下去。
韦一心的手还紧紧攥着姜霁北的衣角,随着他拉扯的动作,一个红色锦囊从姜霁北的衣兜里掉到了地上。
那是他送给姜霁北的。
看到这个锦囊,韦一心的眼眶里瞬间含满了泪水,他蠕动着嘴唇,像是还有什么话想对姜霁北说。
然而此情此景配上他此刻的模样,让这泪水看起来显得无比诡异,像极了鳄鱼的眼泪。
韦一心最终还是什么也做不了了,“轰”一声坠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咽了气。
“你太紧张了。”姜霁北转头看池闲,“他可能没想对我做什么。”
池闲不置可否地吹了吹枪口,把枪翻折回打火机。
折到一半,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抬起手对准韦一心又是一枪。
枪声未落,池闲已经冲到姜霁北的身边,一边把他往后拉,一边紧盯着韦一心。
姜霁北反应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韦一心仰面躺着,他挨了池闲一枪后,又被补了第二枪,怎么说都该死透了。
但此时,他的四肢却诡异地动了起来。
四肢关节里发出一阵“咯咯咯咯”的声音后,韦一心的手与脚倏地向后翻折,撑住地面。
他的躯体正面还朝向着天空,头颅却不可名状地扭动了一百八十度,面朝向土地。
“丫几条命啊!”见韦一心又活了过来,张三寺怒发冲冠,“这奇行种造型是在致敬《驱魔人》吗?!”
听到张三寺的声音,那颗头颅悠悠抬起,张开了嘴。
然而那张血液已经流干了的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咯咯咯咯”的笑声却从四面八方传来。
“哎嘛!”张三寺吓得跳了起来,赶紧环顾四周。
坐在地上的丁慧也愣住了。
姜霁北和池闲迅速对视了一眼。
这个声音和声音传播的方式他们见识过,那是在山洞里遇见“蟆拐神”的时候。
山谷里回荡着蟆拐神阴沉奸邪的笑声。
晚霞瞬间从空中逃散,太阳跌落在地,黑云冲进天空,林间的风呼啸着跑了起来。
张三寺脖颈间挂着的玉坠金光闪了闪,渐渐暗淡下去。
“这玩意也不讲信用,不是说好一个小时的嘛!”张三寺还没检查玉佩,身上的金光就完全消失了。
紧接着,张三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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