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霁北做出一个饶有兴趣的表情:“这是什么?”
他刚才看得分明,符纸上画的并不是常见的“敕令”等字样,而是他看不明白的东西。
简直就是鬼画符。
“是我自己画的辟邪符,锦囊也是我自己做的,我偷偷学会的。”韦一心终究是个少年,说到此处时,他露出些许骄傲的表情,随即又面露羞赧之色,“虽然没有八姨做的那么灵,但是也能保佑你平安的。”
姜霁北的嘴角露出一点讶然的笑意。
他伸出双手,稳稳地接过白布包裹:“谢谢你,我会好好收着的。”
韦一心眼神更加躲闪了,连忙转头去收拾供桌。
姜霁北先行回到了灵棚里,刚坐下一会儿,收拾好的韦一心和池闲就回来了。
“这个给你。”池闲的声音从姜霁北上方响起。
姜霁北抬起眼。
午间的阳光被院子上搭着的塑料棚子遮去大半,池闲逆着光站在他面前,挺直的背脊站出一副顶天立地的架势。
姜霁北一时没有看清他的表情,只能顺着他的手臂,看向他拿在手中的青叶。
“这又是什么?”姜霁北直接伸手去取。
“柚树的叶子,有保佑的意思。”
还跟小孩子吃醋呢。
姜霁北笑了:“有你在还不够吗?”
说完,他把柚叶含在唇间,吹出一串漂亮的哨音。
作者有话要说: 谈!恋!爱!
吓你们之前先给吃个糖缓缓ovo
第38章 上路(9)
下午, 众人在村里巡查了一番。
回到韦业家时,正好能吃上晚饭。
丁慧没跟着去,她在厨房给韦妻打下手。
男生们把三张桌子拼起来, 韦业打开灯, 惨白的灯光把灵棚照亮了些。
晚饭非常丰盛,韦妻准备了焖得喷香的干锅兔肉和清水火锅,都是广西人家饭桌上常见的菜式。
兔子是韦业家养的肉兔, 为了招待他们, 韦妻特地宰杀了两只肥兔子。
清水火锅则是广西常见的便捷吃法, 在电磁炉上架一口清水锅, 在冷水中放入去腥用的葱、姜、盐和自家熬的猪油。
等水烧开了,再依次下切好的新鲜猪肉和猪内脏, 一边涮一边吃, 最后再放青菜。
这种清水锅一般会搭配蘸料食用,蘸料在广西被称作“盐碟”。
韦业家准备的盐碟是常规吃法, 由酱油, 少许陈醋,切碎的指天椒、香菜,葱花和蒜末制成。
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大家又累又饿。
面对香气扑鼻的晚餐,他们也不管今天见到的那些血腥场面了, 铆足了劲儿开吃。
“阿姐,这个兔肉做得好好吃啊。”丁慧咬了一口兔肉,香得直眯眼睛。
这兔子肉质鲜嫩肥厚,一口咬下去,收进肉中的浓郁汤汁全部流到舌头上。
“阿妹多吃一点哈,这个兔子都是我自己养的。”
韦妻一听, 马上拿起汤勺和筷子,热情地把兔肉往她碗里舀。
丁慧的碗里不一会儿就堆满了肉:“够了够了,阿姐,我自己夹,你吃你的嘛。”
覃斯文从锅里捞起一块煮得卷起来的猪肠,在盐碟里蘸了蘸,一边吃一边露出了难得的惬意表情。
“这是什么?”张三寺用筷子从锅里挑出一根菜,那菜茎绿油油的,又细又长,还缀着黄色的小花。
“这是菜花。”姜霁北随口道,“在你们那边应该叫菜心。”
“自己种的,嫩得很,多吃点。”韦业举起一瓶黄澄澄的药酒,“老表,搞点酒不?我自己泡的蚂蚁药酒。”
透过浑浊的液体,可以看到瓶底沉着密密麻麻的大只山蚁。
“不了不了。”姜霁北笑着推辞,这玩意儿喝了容易食物中毒,“今晚还要守夜呢,喝酒误事。”
“这不比蟆拐好吃多了?”韦一心吐了块兔骨头到地上,扒了两口饭,嘀嘀咕咕,“净吃点不三不四的东西。”
“你这个娃仔卵,吃都堵不上你的嘴,难养哦!”韦业推了他的头一把。
“哪个喊你们吃蟆拐嘛!”韦业的话韦一心可不爱听,他长满疙瘩的脸扭曲起来,迅速往碗里扒了几块肉,又夹了两筷子青菜,端起碗自己到屋后吃去了。
“这个弟,真是怪哉。”韦妻回头往他离开的方向看,连连摇头。
一旁的池闲忽然夹了块什么东西放进姜霁北碗里。
姜霁北低头一看,一只焖得晶莹剔透的兔耳朵静静卧在米饭上,还泛着诱人的油光。
姜霁北是爱吃干锅兔肉的,尤其爱吃兔耳朵,兔耳有软骨,嚼起来脆脆的。
他转头望向池闲。
池闲没看他,面不改色地说:“这个好吃。”
姜霁北夹起那只兔耳朵吃了。
过了会儿,池闲又夹了一筷子菜花到姜霁北碗里:“这个也好吃。”
姜霁北夹起菜花,在自己的盐碟里蘸了蘸,也吃了。
池闲再次夹了一片刚煮好的五花肉到姜霁北碗里:“猪五花,好吃。”
姜霁北忽然留意到,坐在对面的覃斯文正看着他们,表情诡异。
他抬起脸,若无其事地朝覃斯文笑了笑,问:“怎么了?”
覃斯文也回了姜霁北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话语意有所指:“顾池和别的辅助员还真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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