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瘦,她的面部表情显得更加狰狞。
下一秒,白老师快步走到一个男生面前,一把夺过他藏在课本下的手机。
她拧住男生的一只耳朵,破口大骂起来:“谁让你上课玩手机的?你要不要脸?我教书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你这么贱的学生!”
男生迅速涨红了脸,表情因为难堪和疼痛而扭曲起来,小声求饶:“老师对不起,我错了……”
面对上课中途突发的变故,周围的同学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们表情麻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姜霁北收回视线,垂眸看向课本,陷入了思考。
尽管这部电影将背景环境设置在国内,却依然明显地表现出与上一部香港僵尸片截然不同的韩式恐怖。
与老式香港鬼片必备的“搞笑”元素不同,韩国恐怖片更像一种另类的伦理片,需要观众去思考隐藏在恐怖外壳下的阴暗人性和残酷社会现实。
比起清冷幽深的日式恐怖片,韩式恐怖片更倾向于浓墨重彩。
这种浓墨重彩体现在对身体的极端暴力摧残上,再以一种冷静的方式将它在镜头前呈现出来。
它们讲究环境烘托,比起欧美片惯用的血腥和暴力的镜头,韩式片更喜欢在心理上营造恐怖氛围。
也就是说,这部影片里可能会出现大量的血腥场景。
在多数韩国恐怖片中,被构建的世界往往在观众所熟悉的社会环境中,譬如校园。
而剧情对极端暴力杀戮的夸张描写则颠覆了这种常规的平静,在强化紧张的恐怖感的同时,也张扬了一种颠覆性的狂欢节色彩。*
刚才,他们看到的怪异宣传栏照片、同学之间的尖锐矛盾和女教师的夸张行为,已经很好地表现出了这些特点。
而这部《霸凌者》的片名也饱含隐喻。
想到这里,姜霁北决定看看自己的座位上有什么线索。
课桌上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他把手伸进了抽屉里。
随后,姜霁北在抽屉深处摸到了一堆碎纸。
这是……
他意外地挑了下眉,不动声色地把手拿了出来,装作无事发生。
放学后,姜霁北背着书包刚走出教室,就看到顾池已经站在楼梯口等着自己了。
看见姜霁北,顾池偏了偏脑袋:“走?”
“好。”姜霁北点头。
他们一路无言,很快就回到了白沁蓉家。
门没锁,顾池伸手一推就开了,少年少女的笑声从里面传来。
看来,别的寄宿生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姜霁北扫了玄关一眼,鞋架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放不下的鞋子干脆就被人胡乱地扔到了地上。
从鞋子的款式和码数来看,寄宿在白老师家的学生有八九个。
见他们进来,一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中年男人抬起头,打了声招呼:“周锁、顾池,回来了啊。”
姜霁北脑海中属于“周锁”的记忆迅速做出判断:这是李叔叔,白老师的老公,一个朝九晚五的县城公务员。
“嗯。”顾池点了下头,“李叔叔。”
“李叔叔好。”姜霁北也跟着客气地笑了笑。
换好拖鞋,姜霁北拎着换下来的运动鞋,站在鞋架前,一时间有些纠结。
这么多鞋堆在一起,万一谁有脚气……
啧。
一旁的顾池大概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直接伸手把鞋架上乱糟糟的鞋子一拨,腾出了一块空位。
“谢谢。”姜霁北非常坦然地把自己的鞋放到空位上,仿佛顾池的服务是理所当然的。
进入客厅,姜霁北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房子的布局。
白老师家是四室两厅,面积不小。他们夫妻住在带独卫的主卧,在外地念大学的女儿住在次卧,因为她常年不在家,房门一直是锁上的。
这个人物对剧情应该没有什么帮助,所以姜霁北没有在意。
另外两个空房则被改造成了男女宿舍,大家共用外面的卫生间。
住的人一多,房子就显得十分拥挤。
现在,女生们正在厨房里帮忙准备晚餐,而男生则躲在房间里偷懒。
姜霁北跟在顾池身后,走到男生宿舍门口。
顾池刚推开门,一股混着脚臭和汗臭的浓郁体味迅速迎面扑来。
姜霁北早有预料,在顾池推门时就果断地后退了几步,避开了毒气的正面攻击。
听到顾池低声骂了一句“我去”,他心里觉得好笑,忍不住幼稚地扬起唇角,露出了一点孩子气的笑意。
男生宿舍不大,三张上下铺和一张公用的方桌已经将房间占得满满的,行李箱只能被胡乱地塞在床底。
房间卫生情况也不太好,拖鞋被踢得东一只西一只,垃圾桶也堆得满满的,不知道多久没倒过了。
房间里只有一个趴在床上玩手机的胖子,伴随着他抖腿的动作,单薄的床架子吱呀作响,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这就是其他同学提到的“肥仔”,原名吴彬,酸臭味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见有人回来,肥仔从手机前抬起一双绿豆眼,贼溜溜地打量着他们,一脸奸笑:“哟,稀奇啊,你们两个居然一起回来?”
顾池径直走进来,路过床边时,抬腿踹了一脚:“死肥仔,你他妈把自己当咸鱼腌呢?今晚再不洗澡,我就把你踹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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