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pub内,纪如晴的视线超过舞池内的热舞人群,落在圆形舞台上那唱得浑然忘我的乐团主唱身上。
挑染着紫蓝色的短发,在舞台灯光下耀动着绚丽光泽,浓密有型的剑眉扬起,炯炯有神的黑眸犹如磁石般吸引着她的眼神。
这辈子,她还是头一次对男人动心。
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完美了!
“如晴,你若再盯着骆邦看,小心眼珠子受不了刺激弹出来!”
白亚铃喝着“试管婴儿”用夸张的口吻警告好友。
“真受不了你!”白亚铃笑着将喝完的空试管往她额头轻敲一下。“喜欢他就去追嘛!有什么好叹气的?”
“追?”真是痴人说梦话;“别开玩笑了,我才不敢倒追男生哩!”
她吐吐舌,接着说。“天鹅会喜欢上丑小鸭?
哈!别开玩笑了,我去追他只会自讨没趣。”
看看长相和自己一样平凡,即使在pub内落单,也不太可能有男人前来搭讪的好友,白亚铃还真是不得不承认——的确希望渺茫!
“不一定喔!情人眼里出西施嘛!”身为好友。
讲些鼓励的话是应该的。
纪如晴撇撇嘴“别出‘东施’就不错了。”
“接下来要开始点唱时间——”
矮瘦的鼓手一出声,现场霎时安静许多,而一名穿着火红连身短裙的女服务生,则将装有客人点歌单的一个超大玻璃酒杯拿给骆邦。
他从中抽起一张,再将酒杯交还给女服务生。
“这是白亚铃小姐要点给今天刚满二十岁的纪如晴小姐,并祝她生日快乐。点唱的歌曲是 mchael lear to rack所唱的——paint my love。”
念完,他沉吟了一会儿,随即又抬眼笑望着台下群众“请问纪如晴小姐是哪一位?”
“是她!”
纪如晴完全不知道白亚铃点歌给她,一时之间还傻怔着,白亚铃只好自己举手引来骆邦的注意,再指向坐在对面的好友。
骆邦看了纪如晴一眼,突然走下舞台,笔直地朝她走来。
“如晴,你有福罗!”
纪如晴还搞不懂好友为何突然冒出这句话,骆邦便已在她面前站定,弯下腰就在她额头献上一吻,现场立即鼓噪起来。
“生日快乐,这一吻是你朋友要我代送的生日礼物。”骆邦对她说完后,抬头环视着众人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罗!下次你们准备朋友的生日礼物别再把我算进去。”他皱皱鼻,扮个鬼脸。
“万一被告性骚扰,那我可惨罗!”
在众人的笑声中,他飞快重回舞台,轮指一 拨,无限深请他弹唱起“paint my love。”
纪如晴仿佛醉了,陶陶然地,心跳失序,额头被他吻过的地方像是火灼一般,又热又烫。
“亚铃,我是不是在做梦呀?”她还是不大相信那是真的。
“是啊!还是‘春梦’咧!”白亚铃糗她一句,再将一张纸条递给她。“喏!生日礼物第二波,这可是我动用不少关系才得来的资料,里头不仅有骆邦的生日、血型、兴趣,还有地址、电话等等。
要不要化被动为主动,全看你自己罗!他今天以前是没有女朋友,今天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化被动为主动?她真的要倒追地吗?
看着手中的字条,纪初晴果真陷人了无人交战,不知该如何决定才好呢!
看到骆邦的住址;纪如晴才赫然发现两人竟然住在同一条街上,不过,一个住街头、一个住街房。
所以,她开始做一件傻事,每个礼拜都去他的住处,偷偷放一封匿名信在他的信箱里,就这么过了大半年。
信里没有露骨的爱慕告白,有的只是她对他的感觉、听他唱歌的心情,还有对他的鼓励。
信纸没有署名,信封不留地址,没有期待他的回信,自然也不会有收不到回信的失落感,虽然这样的心态有些“鸵鸟”不过她倒是还满能自得其乐的。
可惜,她悄悄送信跟他进行另类“交往”的日子,只能再持续四天了。
方才在pub里,骆邦宣布了他跟唱片公司签约出唱片的好消息,却也说了他必须离开“蓝月”、搬到台北全力发展的“坏消息”
虽然纪如晴一直不敢奢望有朝一日能成为骆邦的情人,但她以为也许有一天,他会发觉角落里平凡的她,能和她成为朋友,但如今连这份小小的希望也破碎了。
毕竟以他俊朗的外貌,再加上天生的好歌喉,与作词作曲的音乐才华,出道后肯定会掳获不少歌迷的心,而她充其量也只能是他众多歌迷中的一个罢了。
她回到住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起床写了一封底.将风衣一穿.跟着拖鞋,也不管已经是半夜一、两点,她一路快跑到街尾骆邦住处的楼下。
她气喘吁吁地,又瞧瞧四周无人,连忙要将信投入他的信箱中,却发现信箱上贴着一张纸条嗨!朋友:我要搬家了,恐怕你无法再亲自送信了吧!
为什么不留下你的住址呢?每次看完你的信,总有想立刻回信的冲动,却不知该将信寄往何处,就像现在,我想通知你我的新地址,却只能用“公告”的方式,总之,希望你能看见罗!
还记得你在信中提过的那间咖啡屋吗?
我在
留言板上写了我的新地址,不过并不完整,最后是5f之1,这么一来,能把住址组合起来的应该只有你了。
知名不具
这时,天空突然飘起了蒙蒙细雨。
骆邦把她当成了朋友!
纪如晴一再地重复看那张纸条,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做。
白亚铃总爱笑她傻,说这年头只流行e- mail,像她这种亲自送仰慕信,只想付出而不求回 报的“怪物”全世界大概只剩下她一人了。骆邦大概会觉得送信的人是个怪胎,连看都不看就往垃圾筒里丢。
但是,从骆邦费尽心思用“组合法”告诉她新地址的这点看来,他还挺重视她这个奇怪的“笔友”呢!
撕下纸条,她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风衣口袋中,把原先已写上住址要送给他的信收回另一边口袋。
她脸上挂着微笑,心满意足地步入丝丝细雨中。
骆邦的唱片甫一推出,不到一星期就狂卖了将近三十万张,一路直冲上销售排行榜宝座,人气旺得连同时出片的那些天王、天后也得靠边站。
走进唱片行,十家有九家正播放着他的cd。
兼具实力与魁力的他,连续几场校园演唱会为自己竖立了口碑,pub里的演唱经验使他轻而易举的成为带动现场气氛的高手,一时之间风靡了无数少男、少女。
当纪如晴由系上的布告栏得知,骆邦就要到她们学校演唱开始,她的情绪就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老是在想到他时露出傻笑,而这时如果白亚铃在她身边,总会笑骂她——“花痴!”
一转头,看见纪如晴对着空荡荡的舞台露出傻笑,白亚铃就忍不住取笑她。
她又咧嘴笑说:“如果当初在超场替你先付钱的人不是骆邦,而是个丑八怪,你就不会对他一 见钟情,二见发情啦!”
“发你个大头鬼啦!”纪如晴红着脸,握起拳便往她头顶敲下。
原来,两年前一个飘着细雨的傍晚,纪如晴在超场里买了一大堆东西,结帐时才发现她的钱包竟不翼而飞,而她身上没有半毛钱可以付帐。
这对候,排在她身后的骆邦掏出钱包为她付帐,解决了她的窘境。
正当她要留下他的住址,打算将钱寄还给他时,他已骑上他的重型机车消失于雨幕中。
再遇见他已是三个月后的事,纪如晴参加一 位学姊的生日聚会,在“蓝月”看见骆邦舞台上的表演,从此她的心就被他绑死了演唱会准时开始,纪如晴心不在焉地看着台上的歌手载歌载舞,心里却一直期待着骆邦上常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演唱会即将结束,骆邦却还是没有出现。
“骆邦该不会是不来了吧?”
在主持人访问歌手的空档,纪如晴悄声问白亚铃,而主持人却像是听到了她的疑问,以满是歉意的口吻说明骆邦在途中遇上大塞车,可能赶不及参加这场演唱会。
“亚铃,我想走了。”过了一会儿,纪如晴突然出声。
看她一脸失望的模样,白亚铃知道她已经没有心情再看下去,于是向她点点头,与她朝舞台右边的侧门低调离开。
但是,谁也没料到,就在她们要从礼堂二楼往下走时,却正好看见骆邦以及随行的工作人员正要上楼。
“如晴,你看,是骆——”
“哇蔼—”
白亚铃还没说完,就瞧见纪如晴在发出惨叫声的同时,整个人夸张地往前摔了出去。
不止是她,连刚要上楼的那群人也被吓傻了,全都定住不动。
眼看滑飞出去的纪如晴,就要从楼梯上摔下楼,却见骆邦飞快地冲了上来,硬是伸出手臂将她接住,还差一点被她撞倒,把同行的工作人员吓出一身冷汗。
“你没事吧?”
一站稳,骆邦便急忙询问她的情况,因为她一脸的恍愧,心跳声剧烈得连他都听得见。
怎么可能没事!
“呃我还好。”
持续着被他拥抱的晕眩感,纪如晴结结巴巴地回答,头低得不能再低。
“骆邦,快来不及罗!”
宣传催促着他,这时他才记起自己还抱着她,于是连忙将她放开。
“小心点,别再摔跤罗!”
他微笑交代一声便随着宣传离开,而纪如晴的视线则一直跟随着他的背影移动,直到自亚铃带着一脸暧昧的笑站在她面前。
“真是因祸得福呢!”白亚铃促狭地眨眨眼“被拥抱的感觉很不错吧?”
“我只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她倚着墙,深怕自己真的会不支倒地。
“你太单纯啦!”白亚铃以过来人的口吻说:“我现在跟我男朋友进展到‘三垒’,才偶尔会有你这种晕眩感。”
“那是因为你们交往四年,已经进入老夫老妻的阶段了!”
纪如晴糗完好友,突然有些感伤地轻叹一声。
“但是,这可能是骆邦这辈子唯一抱住我的一 次了。”
“那可不一定,也许你跟他真的有缘呢!”白亚铃鼓励地拍拍她的肩膀“你读的是大众传播,还怕日后没机会跟他近距离接触吗?,只要作科技一些,总有一天他会发觉你的存在的。”
“是吗?”她深表怀疑。
“当然!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坚持今天要跷课占位子,好近一点看骆邦了!”
白亚铃故意换换话题“你看得可真近,‘近’得整个人都贴在他胸口上了!”
纪如晴闻言立刻又鲜红了脸“那个我”“别说了,还不快回礼堂去听你的骆邦唱歌,走吧!”
二话不说,白亚铃拉她就走,而此时礼堂内,骆都充满磁性的浑厚嗓音正悠然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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