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爱好,就是满天下交朋友,并不管隔多久,皆一见如故,如若未别。可谓是一句行走的“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馋鸡腿香”。
苏视以一己之力造成了菜市场的效果,连徐晓晓都有点佩服了——自打梁陈从天上回来,连她有时候都不敢太亲近。总觉得他身上有哪里不同了,像那种死过一次的人,再度回到人间。
梁陈差点被拍成骨裂,却笑起来,骂了一句:“差不多得了,我跟你有什么仇!”
苏视霍然松手,转身想去按规格同样给明韫冰一个热情拥抱——爪子还没碰到他衣袖,就被梁陈拦住:“猪蹄往哪放?交代你的事办了吗?”
忽换物种的苏大学士千古奇冤:“姓梁的你求人办事就这个态度?!——你以为我不想好好办?这不是刚起个头就被新皇陛下拦住,问走来龙去脉,他跟王右相商量了三天,就把这事全权接手了。我有什么办法!”
这事,指的当然是拿疏荡水查探汩都城中邪气侵略之处,最好能找出徐念恩在哪里动的手脚。
梁落尘才登大位,急于借势立威,也是情理中事。
在<a href="
https:///tags_nan/guanchang.html" target="_blank">官场上混的都是人精,苏视自然不会不知道,只是懒得强词夺理,因此上了一封折子,打着钦差的名号,私底下带人追查丢失的玉玺。
苏大人自然很想和梁陈汇合,一是闻听三皇子尸骨无存,过溪灭城,想追根究底;再是他实在八卦——到底“正神归位”的梁陈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最后,光风霁月的苏大人,超想知道梁陈是怎么对待那个据说找了他一千年的鬼帝的。
简直抓心挠肺!
但如今一看,这俩人的相处反而淡淡的……除了他每多看明韫冰一眼,就会被梁陈警惕地戳一眼以外,似乎也不黏糊?
梁陈又问:“告示贴出后,闻小姐看见没?”
“……”苏视嘴角一抽,“……麻烦您老人家先把我手放开行吗?我又不是变态!至于吗?”
梁陈正想放手,却见明韫冰忽然抬腕,冰骨玉琢的一只手,探进苏视悬空的手掌,很实在地跟他握了一下。
“……”
“……”
苏大人难以抑制内心的万种复杂之情,又见这位自始至终都对他无视之淡然之的鬼帝大人,终于正眼看了他,且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微弯,对他笑了一下。
那是一个很罕见的笑,尤其是对明韫冰这种人来说。因为太过柔软,几乎显得有些天真了。
第143章 三解忧 你不圣明
一瞬间苏大学士心中如烟花齐放,头昏目眩之际,还想攀着那只手晃两下:“你好你好……”就被梁陈一把扯开,力气之大,苏大人的袖摆都险些拽烂。
这一扯,两人手分开了,明韫冰道:“久仰。”
“久仰久仰!”苏视心花怒放,完全忘了之前明韫冰是怎么无视他的,热络道,“吃饴糖吗?刚烤好的哦!梁远情你瞪着我干什么?哦……我想起来了,闻姑娘看见了,不仅看见了,还给我回了信。说:‘苏学士,我知此事是奉亲王殿下所起,劳您伤神费墨,其实不论明先生有无家眷,我对他之心,一如从前……’”
徐晓晓面露惨不忍睹之色,抱着大雪钻进苏视带来的马车里,生怕被硝烟炸穿脸皮。
谁知马车里居然不是空无一人,她一进去,反而吓了一大跳:“——啊!”
“……”梁陈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呵!呵!”
他憋屈的很,但偏偏找不到理由发作——难道明韫冰跟别的男人握个手犯哪个朝代的律法制度了?再独裁专制,也不能把人关起来,但偏偏就是很憋屈!
而且,君子量高,有容乃大,不就是“待他之心,一如从前”吗……不就是握个手吗……有什么好斤斤计较的?有什么好斤斤计较的!
伟大的神明在心里开导自己,越开导越钻牛角,五官都要扭曲了,还要若无其事地笑,简直成了一副经典的止小儿夜哭图。
这时车厢里一阵说话声,跟着帘子被一只手挑开,一个陌生女子的脸露出。
这女子一身青色罗裙,发髻轻简,神色自若,毫无轻佻之色,对梁陈一示礼:“见过殿下,我乃青峭,先东宫伴读,得陛下赐姓云;因不曾及时逮住窃贼,前来戴罪立功。”
梁陈难得见到这么正经的人,也一本正经地回答:“舟车劳顿,云姑娘可先歇息。”
“不劳顿,”云青峭顿了顿,看了一眼苏视,似乎欲言又止,“我原是一人纵马,一天可走百里,苏大人追来以后,非说马驹性命要爱惜,否则一天累死一匹,要下阿鼻地狱……”
如此诡异的言论,让在场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看向产出者。
“……”苏视也不发糖了,忽然开始研究地皮上那条蛇:“可恶!到底是谁如此恶毒,将好好的大活人和一条烂蛇缝在一起?!等逮住那个变态,我必饿他十天半个月,顿顿白粥,并在他面前大快朵颐!”
梁陈拍拍他肩膀:“未必是活人。”
云青峭颔首:“方才半空中那声惨叫分明是个女人,如今看尸首,是男性。很有可能是恶灵附体,并非他本人魂魄变异。”
苏视抹汗,猛力点头:“对对对……”
梁陈看了一眼如住雪山的云青峭,又看一眼如站热锅的苏视,忽然心情阴转多云,略略变好,止住嘴角笑意,当众污蔑道:“云姑娘不必在意,他这里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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