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冬的魔咒

    冬日，临海市虽说一般不会出现雪花纷飞的场景，但是那雨中带雪的感觉，比起一片白雪皑皑更让人难受。临海市按照地块划分，应该属于偏南方的地界，冬天并不是很长，所以，供暖设备是不提供的。于是，这略显湿寒的两个月，成了恶魔们的梦魇。习惯了干燥和炎热的恶魔们，怎么也不会喜欢这潮湿又低温的冬日。
    恶魔们整天无精打采地躲在屋子里，这对于徐飞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虽说他也不喜欢冬天，但是至少耐受能力比起恶魔来，只会好不会差。恶魔们现在也已经没有心思去急着融合身体了，一切行动都变得缓慢起来，这也给了徐飞加紧练习追赶恶魔们的时间。
    无论是圣诞还是除夕，徐飞都没有看到恶魔们有任何的表示。当然，炼狱没有节假日，自然也不会觉得人类所设定的节日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这倒实实在在的反映出了，节假日只不过是人类给自己找个借口休息而已。
    日历翻动，旧的一年过去，新的一年到来，徐飞还是和恶魔一家在一起吃着和平日没有任何区别的难吃饭菜，这让他多少有些失落。这就是他的人生，虽然他竭力抗拒，但是至少目前为止，他的抗拒还不会成功。
    “芮恩，你已经几天没去上课，你们就快考试了吧？再不去，老师会把你当掉的。”徐飞放学回家，看到芮恩依旧呆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心怀忧虑地说。
    “没事啦，那种帮尸体开膛破肚的课，不上也罢，这可是我最拿手的。”芮恩百无聊赖地回答。
    今天的气温又下降了，雨水中夹带的雪片也越发清晰了，看样子，今天晚上雪应该可以堆积起来。说起来，这个冬天对于地处南方的临海市来说，确实格外的冷，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爷为了帮助徐飞而设计的气候。
    “这该死的鬼天气，一连下了好几天雨了，还时不时飘着雪花，实在是让人讨厌。”露比也畏畏缩缩地从楼上下来。她使劲按了按空调板，这才发现屋内空调的效率已经被开到最高了。
    “露比，今天到你买菜了，赶快出门。”芮恩驱赶着露比。
    “不，我再也不会在这种天气出去了，我讨厌这种天气，十分讨厌。”露比咆哮着拒绝着。
    门被推开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达克也下班归来了，他用围巾把自己的脑袋围得严严实实，羽绒服加上毛衣，感觉上就好像是从西伯利亚回来的，他并不是惧怕寒冷，若是把他丢到雪地上和敌人大战三百回合，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他只是讨厌寒冷罢了。虽然心中不喜，但是他依旧一脸严肃，维持着王者的尊荣，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对于这种天气丝毫的抱怨。
    “怎么那么晚还没有开饭？今天到谁买菜了？”达克进了屋子，看了看两个懒散的女恶魔，不紧不慢地问。
    “露比。”芮恩一边磕着瓜子，一边伸手指了指一边刚才暴跳过的露比。
    从达克的眼神中，露比就感觉到了今天还是必须去买菜，她还没有等露比开口，就一脸不情愿地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准备更衣出门。
    徐飞能想象出来，今天菜市场的大妈估计又有架吵了，不过至少这些事情从来不用自己去干，这总不是什么坏事。
    “啪！”露比离开屋子后，传来的是重重的关门声，显然，这是她不乐意的表现。达克可不管那么多，他慢慢解下围巾，一件一件的脱掉衣服，随后在客厅里坐了下来，犹如普通的下班男士一般，抓起了一张报纸开始端详起来。
    报纸上的每件事，达克似乎都关心，他犹如一个政治家一般的审视着整张报纸，关心着每一条消息。股票又砸了，汽油又涨了，总统要换了，国足又输了，这一切似乎都是达克关心的对象。
    徐飞知道，关心一下时事新闻并没有什么值得非议的，但是他看达克的目光总是有些偏移的，所以达克所做的一切，徐飞都觉得是不是有某些深层次的东西在里面。
    “菲利，来来，过来和姐姐聊聊，我们好久都没有抱着聊天了。”芮恩横卧在沙发上，就好像泰坦尼克上面那引诱莱昂纳多的肥妞用的姿势如出一辙。
    芮恩是不是抽空看了这个片子徐飞不知道，徐飞知道的是，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命运会像那艘著名的轮船一般沉入海底。
    徐飞乖巧地做到了沙发的中间，芮恩也得以一把就可以抓住徐飞的腰，她的指尖一边在徐飞的腰间磨蹭着，一边说：“菲利，我们来到这里也快小半年了，你有没有想你在炼狱的相好啊？”
    听到了这个问题，达克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沙发上的两人，随后马上又把精力集中到了报纸上去。
    “哈哈哈哈。”徐飞装模作样地笑着。他已经习惯了用笑声来掩饰自己思考的时间。
    徐飞想着菲利可能做的回答，菲利会说“此间乐，不思蜀”吗？谁知道呢，徐飞甚至想不起来菲利在炼狱的想好会是谁。
    “人类的美女，也不比我们炼狱的糟糕嘛，哈哈。”最终，徐飞选择了这么一个答案回答。
    “是真得嘛？”芮恩似乎并不相信徐飞的回答“若是我们的小姨娜娜来了，你还会这么说吗？”
    “娜娜？”徐飞又听到了新名词，看起来是一个和菲利有染的对象，只是徐飞脑子里的记忆并不完整。
    其实徐飞和菲利结合到现在了，互相的记忆大部分都已经相通了，只是徐飞为了免除菲利的干扰，自觉不自觉地把菲利的记忆并处在外了罢了。
    “菲利，你是真忘了还是装的？连娜娜都不记得了？”芮恩的话让徐飞觉得这个娜娜多半和自己有些关系。
    徐飞不得不去菲利的记忆库里搜寻一下关于娜娜的记忆，但是一抽*动这些记忆，菲利之前的种种就铺天盖地地向徐飞的脑袋里面涌，大有充斥着徐飞的脑海的迹象，徐飞很适时的关闭了这种记忆，从已经反应过来的某些迹象上来寻求这个娜娜的形象。
    “怎么会忘呢，哈哈哈哈。”徐飞再次用笑声来掩盖自己的思绪。
    在徐飞的脑袋里面，这个娜娜似乎并不是什么很光辉的形象，她诱惑人的手段，似乎比起芮恩有过之而无不及，徐飞一边翻找的记忆，一边手心冒着冷汗。
    他想起了菲利曾经多看了一眼一个小女恶魔，那个女恶魔就被娜娜挖掉了鼻子，娜娜还多次和芮恩大打出手，就是因为芮恩可以时常在菲利的身边。
    徐飞看了一眼芮恩，他不清楚芮恩为什么今天要提起这个人物，或许只是一时兴起？还是另有所图？芮恩也用迷惑地眼神回望着菲利，似乎是在等待菲利的回答。
    “今天晚上，临海地区将普降大雪，请市民及时做好防寒保暖工作。另外，临海机场因为恶劣的强对流天气，将暂时停止起降，请需要出行的市民做好准备。”开着的电视机里，突然传来了如此的紧急预报，看起来，这个冬天确实会严酷一点。
    “很奇怪的天气啊。”达克突然插了一句嘴，这句嘴让芮恩关于娜娜的话题得以含混了过去。
    “很奇怪吗？”徐飞装模作样地问达克，显得自己好像一点不知道一般。
    “看报纸上说，似乎这个城市，近百年来，还没有那么寒冷的冬天过。”达克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回答。
    “看起来是我们不大受欢迎吧，哈哈哈哈。”芮恩似乎找到了一个理由。
    芮恩的话才说完，徐飞家的房顶上忽然传来了飞机呼啸而过的声音。徐飞的家距离机场尚有一段距离，这个距离，里因是听不到飞机的呼啸声的，所以如此剧烈的声响引起了徐飞的警觉。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着，徐飞跑到了二楼，打开了天台的窗户，审视着灰蒙蒙的夜空。头顶上，一架飞机摇摇晃晃地在接近于超低空的飞行角度盘旋着。
    徐飞知道，这绝对不是飞机正常的飞行高度，也不会是飞机正常的飞行姿态。
    “看起来有问题。”徐飞不安地自言自语，他仔细看着飞机从屋顶上呼啸而过。
    能看出来，飞机的驾驶员是想操控好飞机的，但是不知道是天气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飞机在空中十分的挣扎，似乎随时会坠落一般。
    徐飞忧心忡忡地看着飞机摇摇晃晃越来越低，这里尚且是住宅区，若是在这里坠毁，那死伤可就惨重了。
    看起来，驾驶员也深知这个道理，只见飞机明显地被拉转了方向，向着侧面滑翔而去。
    徐飞看着飞机呼啸而去，他知道飞行员还在坚持，飞机飞去的方向，是机场的位置，飞行员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徐飞一直看着飞机从徐飞的眼前渐渐消失，许久之后，才发出了“轰”的一声爆炸声。
    徐飞知道飞机肯定还是失事了，只是现在尚不清楚究竟在哪里失事。
    “菲利，除了什么事情？”达克在楼下问道。
    “恐怕是一架飞机失事了，刚才从我头顶飞过的时候，显得很挣扎啊。”菲利带着忧虑下楼，如实地回答。
    达克关上了报纸，强对流天气，寒冷，大雪，失事，一连窜的事情让达克并不能安心的认为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
    “父亲，这会不会是炼狱大举进攻的信号？”徐飞不安地问着达克。
    达克没有回答，显然他也不会排除这个可能性。
    若是炼狱大举进攻，那徐飞面临的问题可就严峻起来了，达克会做何应对方针？还是隐藏着任由炼狱的恶魔们大举入侵吗？徐飞又该作何反应？眼看着世界被恶魔们破坏嘛？
    “炼狱应该是不会哪么快就派大军来到人界，他们也没有理由来占领人界。硕大一个地球，恶魔们又无法生存，他们拿来又有何用？”达克开始排除可能性“炼狱内部战争现在都没有完结，这样做，显然不合情理。”
    “我看就是巧合罢了，父亲你别担忧。”芮恩总是乐观的。
    “真要死，那么大的雨夹雪，还有飞机好像炸弹一样坠毁，这地球可没有我们想的哪么安乐啊！”露比跑回了家门，他手里没拿多少菜，显然就是随便买了一点。
    “露比，看到飞机坠落在哪里嘛？”徐飞问着刚回来的露比。
    “听隔壁的大妈说，看样子是会掉到郊区的某个地方了，肯定是没飞到机场就是了。”露比的情报来源多半就是隔壁的大妈或者是对门的鸡婆。
    大家都忧心忡忡地坐回了客厅，露比也开始张罗起饭菜来。果然，几十分钟后，电视台开始播放一条临时新闻。
    “现在插播临时新闻，临海时间晚上6点38分，超越航空公司一架从韩国首尔飞往临海的客机，在临海市郊区的玉米田中坠毁，现在机上人员的情况以及事故的原因还在调查中，初步判断是由于天气原因造成的飞机失事，请市民不必恐慌。”
    芮恩继续磕着瓜子，等待着这不寻常的一天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