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和大娘一模一样的女人,就在里间的床底下躺着?
祁景川觉得自己怕不是出现了幻听,他惊讶地问:“我没听错的话,你是说,你里间的床底下,躺着一个人,和刚才出去的大娘一模一样?”
宫乾点头:“哥哥,你没听错,我里间的床底下,躺着一个人,和刚才出去的大娘一模一样。”
祁景川的视线越过宫乾的肩膀往里间瞄,里外间被门帘隔开,看不见里头。
宫乾也扭头往里看了一眼:“哥哥,你看什么呢?”
祁景川难以置信:“那你他妈还这么淡定?”
宫乾说:“你不是也挺淡定的。”
“淡定个屁!”祁景川指着自己脸上两个熊猫眼,“我吓得一夜没睡!”
宫乾这时打了个哈欠:“我也差不多吧。”
祁景川狐疑地问:“你也被吓着了?”
宫乾的语气可怜巴巴:“我这么柔弱,一个人住在卫生所里面,身边没有你的保护,我怎么可能不被吓到?”
祁景川又问:“你也被吓得一夜没睡?”
看这家伙精神抖擞的样子,不像啊。
宫乾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瑟瑟发抖:“哥哥,我被吓得整整十分钟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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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川:“......”
真的很想“梆梆”给这家伙两拳,然后转身就走。
宫乾看着祁景川无语的表情,忍不住开怀大笑。
祁景川捏了捏眉心,把手里的布袋扔给宫乾:“我就多余来找你。”
宫乾拆开布袋一看:“鸡蛋?”
“张大胜妈妈给你的,”祁景川理直气壮地伸手,“分我一个。”
宫乾晃了晃布袋:“这个梦境里鸡蛋可是稀罕东西,你要我就给你?”
祁景川作势转身要走:“不给算了,我找大根去,大根比你有钱。”
“给你给你,”宫乾笑了一下,“我给你剥好了送你嘴里,行不行?”
他的语气莫名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与无奈,让祁景川觉得有些不对劲,耳根有点发热。
他接过鸡蛋,岔开话题:“我想去你的里间看看。”
“哈?”宫乾入戏的速度是影帝级别,“哥哥,你要进我的闺房?那你必须承诺对我负责才行。”
祁景川:“......”
他没搭理祁景川,径直掀开门帘,进了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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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所是个小平房改建的,被一张门帘分隔成里外两间,外间是看病开药的地方,里间则是宫乾的起居室。
里间也挺简陋的,一张床、一张书桌加一个衣柜的标准配置。
祁景川看了一眼,没有厨房:“你不做饭?”
“不做,”宫乾说,“我是镇医院派来支援张家村的,一日三餐有人负责。昨晚我和送晚饭的聊了几句,我和村里的学校一起吃饭,学校会单独给我打一份送来。”
祁景川随口问了一句:“学校做的饭好吗?”
宫乾说:“一般吧,昨天晚饭两荤两素,今天的早饭是红薯粥加三碟小菜。”
祁景川想起自个儿家吃的那饭,羡慕了:“下回能不能留点儿给我?”
宫乾戏谑道:“怎么?张大胜家里那么穷啊?”
祁景川很严谨:“穷不穷现在还不知道,但张大胜反正不赚钱。”
宫乾说:“懂了,你在这个梦境里还是个窝囊废。”
祁景川给了宫乾一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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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川走到床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
农村里大部分人家里的床都是土炕堆的,卫生所里这张也不例外。
土炕床不像是外面店里能买到的木制床,是砖头砌起来的,床底下并没有空间,更别说塞下一个人了。
祁景川扭头问:“那个和大娘一模一样的人,就在这张床底?”
宫乾双手插兜,点了下头:“对。”
祁景川意识到了什么,心脏猛地一跳:“所以,这个人是被砌进了这张床里面?”
宫乾眼眸一沉:“没错。”
祁景川抿着嘴唇,缓缓站起身,问宫乾:“你都没有看到床底的这个人,你怎么确定,她和今天早上来看病的大娘一模一样?”
宫乾说:“因为昨天夜里,床里面的这个女人说话了。”
祁景川看着宫乾:“说什么?”
宫乾眉心轻蹙,模仿着并不那么标准的普通话,幽幽开口道:“小敏,妈身上好沉,你看看妈身上压得什么东西,你把那东西挪开,妈被压得喘不上气了。”
祁景川喉结上下一滚,一阵寒意爬上了背脊。
“今天早上,大娘来看病,我趁机向她打探。”宫乾继续说,“这间卫生所原来是她家,我住的这个里间,是她女儿住过的,她的女儿名字叫——”
说到这里,宫乾顿了顿。
祁景川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宫乾微微一笑,继续说:“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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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是他们来到这个梦境的第一晚。
在祁景川那边,出现了一个和大胜妈一模一样的女人,那个女人在外敲窗,说自己好冷,快要冻死了。
而宫乾这边,出现了一个和小敏妈一模一样的大娘,这个大娘在土炕床下,说自己身上好重,快要喘不上气了。
祁景川本以为在外面敲窗的那个“大胜妈”是怪物,但现在细想,哪个大胜妈是真正的大胜妈,谁才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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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川向宫乾简明扼要地说了昨夜他那边发生的事。
宫乾神色微微有异:“这么巧?”
祁景川大胆推测:“大胜妈是被活活冻死的,小敏妈是被砌到了床底,窒息而死。”
宫乾问:“那你家里的那个大胜妈是谁?早上来看病的大娘又是谁?”
祁景川觉得毛骨悚然,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沉吟片刻后,他摇了摇头:“信息还是太少了。”
宫乾看着祁景川蹙眉的样子,不禁失笑:“线索急也急不来,放松点。”
祁景川呼了一口气,再看一眼土炕,想到里边砌进去一个人,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昨晚上怎么睡得着的?”
宫乾满不在乎地说:“我弄了两团棉花塞耳朵里,立刻就睡着了。”
祁景川:“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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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声音:“宫乾!宫乾人呢!”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随之响起:“你对人家宫大夫礼貌些!你这孩子!”
宫乾和祁景川对视了一眼,祁景川轻声说:“他现在叫张大根。”
宫乾掀开门帘走了出去,笑得文质彬彬:“大根,大根妈,这么早过来,哪儿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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