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早,还刚刚开得茂盛的御花园转眼间便已经满地黄花堆积。秋风飒飒,秋雨绵绵,使得冯宁本已低沉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往年即使秋风飒飒,也会觉得温暖;往年即使秋雨绵绵,也会觉得浪漫。如今,却是满目的憔悴。
乙浑的权利越来越大,几乎把整个朝廷当作一台傀儡戏般玩弄。后宫陌生的面庞越来越多,不仅自己和晗儿变得像人偶一般,就连安全可能都成问题。
她努力地挣扎,努力地在夹缝里寻找生机,所有人见到的都是一副平静智珠在握的面庞。可是夜深人静,她真的好累,孤独又寂寞!想停下来,有一个坚实温暖的臂膀依靠,不过早已不在了!唯有静静地看向窗外的夜色,回忆那曾经的温暖,在已伤痕累累的心上再狠狠地划上一刀。
隐隐地一滴泪珠滑下。再也回不去了!
突然肩膀多了一丝重量,一件外袍披在了身上,带着一丝不敢相信回头,心头惴惴的,从前他也是这样。
染上惊喜的眼神黯淡下来,自己究竟还在期盼什么?
侍书不明所以,但还是劝道:“娘娘!天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冯宁失落地摆摆手。
侍书不放心地踟躇了一下,还是听命离开。
冯宁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回寝室的那张大床。坐下,丝绸的清冷马上就沁入肌肤,凝入心间。贪婪地吸了吸鼻子。曾经的温暖若隐若现。
胡乱地倒向床,拉起丝被把整个人从头到尾埋进。泪水不知怎的汹涌而出,湿了丝被。也湿了心。
翻来覆去地怎么也不能入睡,往日地情形历历在目。他总是会用双手搂着她。他总是会用结实的胸膛把她包围。可如今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猛地坐起,任由丝被滑落。赤脚地走在冰凉的地上,来到箱笼旁。大力地打开,从中不停地翻找。
一件又一件华美地衣物都被扔了出来。不是,都不是!为什么找不到呢?
几乎把整个箱笼都翻空了,终于在底层找到了那件拓跋浚常穿的便服。
提起,贴在脸上,深深地吸着上面地味道。其实经过浣衣局的衣服早已与新的一样,只是想从中寻找一点微乎极微的希望。
蹲下,捡起几件不知是谁的衣服,使劲地揉成一团。塞进那件外袍里。原本扁平地外袍被布团撑得隆起,感觉像他穿着一样。
赤脚又回到床边,再次躺下。外袍中已经隆起的两条手臂紧紧地搂在腰间。放心地闭上眼,他在身边的滋味是那么美好和温暖。这些日子以来冯宁难得睡了个好觉。梦里她回到了当初的十一岁。那个初相见的日子。
“我叫拓跋浚!”少年王爷依然是那么意气风发。
甜甜地挂上一抹笑,但愿梦永远不醒。
天亮侍书进来时看着满屋的狼藉。无奈地叹口气,小姐呀,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走出悲哀呢。低头为还躺在床上做美梦的冯宁轻轻地掖了掖被角,然后开始收拾这满地的狼藉。
这时张佑匆匆地进来,正要叫唤,却被侍书禁声拉到门外去。
“娘娘难得睡个好觉,就让她多睡会!”
张佑摇摇头,说道:“不行,事情太紧急了!”
“你就没有一点良心的!”侍书不满地斥责道。张佑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地神情,固执地盯着侍书。
侍书叹口气,最终败下阵来,瞪了张佑一眼,转回屋内。
“娘娘,娘娘!快醒醒!”见冯宁还睡得很熟,侍书不得不狠下心来推了推。
梦中的人模糊了,渐渐地如轻烟一般消散。冯宁努力地继续想着,但还是一无所获。不满地睁开眼,对上了侍书忧心忡忡的眼神。
该怪她吗?长叹一声,稳了稳心神,慢慢起身问道:“有事?”
“是张佑!”侍书忙扶住冯宁。
冯宁眯起了眼睛,看来又有大事发生了。
叹口气,下了床,吩咐道:“给我更衣!”
张佑进来时冯宁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躺椅上了。
“娘娘!”“又发生了什么?”张佑地面色如常,冯宁无法从他的脸上得到任何信息,心有些不确定地颤抖。
“高昌死了!”
“乙浑为何要杀他地部将?”松了口气,冯宁不解地问道。不过是乙浑振营地一个小角色,张佑何必这么急匆匆地赶来禀报,这其中难道有蹊跷。
“是因为天书”张佑的眼珠一闪。
“天书?”
“对,天书!乙浑最近陆续得到了好几块玉石天书,上面刻着神器易属,阴山乙弗,飞龙在天,岁在丙午十六个篆书!”张佑地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
冯宁听了,只觉得可笑,冷冷一哼:“乙浑他是想皇帝想疯了,这么愚蠢的招数也想得出来。”
“可是娘娘,毕竟世上聪明人少数,流传出去那些百姓大约便会信了。”张佑不无担心。
“我一向认为得民心者才得天下,你看乙浑这半年的所作所为跟强盗没什么两样,谁会真心支持。”冯宁摇摇头,随即又说道“只是从中可以看出乙浑最晚明年就要开始行动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张佑点头不语,半响又说道:“可是我们也不得不防啊。所谓的天书。”
冯宁听了,想了一会不由自嘲道:“当初的天象,今日的天书。老天爷可真会风水轮流转。”是啊,她不相信。不代表其他人不信啊,一个小小地火烧鬼就会让人恐惧不已,要是大家都信了那天时就不在自己这一边了。
“对了,王遇怎么说?”冯宁又问道。“乙浑帐下真正相信的也没几个,只是大家都已经知道乙浑的谋逆之心。大多还在犹疑。”
“那我可以稍微放点心,乙浑一向都是依靠武力地,在他的部将没有完全统一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我们要争取这段时间,找几个还正直忠心地。你和哥哥多接触接触!”冯宁吩咐道。
“娘娘!”张佑还是有些不放心。
“师兄,自古以来,大树枯倒先枯根,梨子烂时先烂跟,只要窝里倒了。就可统统地杀灭尽了!”冯宁轻轻地一笑,说不出地鬼魅。
张佑突然感觉有些难受,却无可奈何。人总会长大。但是长大了却再也回不去了,不似少年时!
“天书这事怎么会惹上高昌的?”冯宁又想起张佑一开始所说的。
张佑此时叹了口气。才说道:“高昌可说是忠心于朝廷。劝乙浑毁了天书,应竭诚效忠朝廷!乙浑自然不容得帐下有如此之人。当晚就把高昌给毒死了!报了个暴病身亡,不过明眼人一眼就可看出。”
冯宁心底惋惜不已,这个高昌要是不这么直接,暗地里做个内应,不知对自己这一方多有利,可惜了!
“可惜了!是个忠臣,可惜就是不知变通,不够聪明!”冯宁叹道,复又问道“乙浑帐下其他人怎么看?”
“明显对乙浑多了一层戒心和恐惧!”
“也好,这说明乙浑太急躁了,反而让自己的威信退了一层。让源贺多去试探试探,跟军方打交道还得靠他!”要是再能打击他一下就好了,可是机会真是难寻啊!
张佑点头领命,却本分未动。
“还有事吗?”
“奴才以为高昌之事还可利用!”
“此话怎讲?”冯宁感兴趣地坐直了身子。
“高昌是顺阳公拓跋郁得表弟!他们的感情一直以来都很好!”冯宁猛地睁大了眼睛,过了好一会,才笑了:“原来天也在我们这边“是!”张佑也愉快地附和道。
“怎么乙浑不知道,不,应该是几乎没有人知道。”冯宁想想有些奇怪地问道,这种亲属关系应该是人所众知地,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高昌的母亲似乎是私奔的,她的家人觉得太过丢脸就抹去了他母亲的存在。不过拓跋郁的母亲与高昌的母亲感情很好,一直都有联络。后来高昌凭着自己的能力投身军方,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可暗地里拓跋郁多有照顾。否则他也不可能那么年轻就卫列征西大将军!”张佑的头脑简直是个天生地资料库。
“那拓跋郁很可能不会理会?”冯宁先是点点头,后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皱起了眉。
“不会,拓跋郁非常护短,而且他与高昌的关系非常好,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张佑肯定地说道。
冯宁听了,再度皱了皱眉,半响以后才说道:“那你去试探试探,一有不对劲就放弃!”
“奴才遵命!”张佑领命,如来时匆匆而去。
冯宁摇摇头,看着侍书适时地端着餐点进来。要是在往年,她一定会和他一起用餐,然后如孩子般地讨论着高昌母亲地私奔事件。或是非常感慨高昌的忠诚,甚至可能会掉眼泪。而不是现在这样,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似地,精密地计算这可以为自己增加多少胜算。
他不在,她已经不像她了!
半月后宁曲地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能下床走动了。几次想要告辞,但世道禅师慈悲心肠,还是留他下来,希望他能休养一阵再走。
宁曲感激世道禅师的美意,除了留下休养以外,便经常地帮世道禅师抄抄佛经,或是陪着世道禅师论佛、品茶、下棋。
宁曲本身就是品貌不俗,谈吐见解独到,一来二去,倒是与世道禅师结下了缘分。世道禅师又怜其在北国受到迫害追杀,便收他做了记名弟子。
从此,宁曲便在这天华寺落下户来。
有了世道禅师地牌子,宁曲也经常被来寺的公子王孙拉去品诗论禅,每每都以宁曲完美的表现落幕。渐渐的,宁曲的名字在大宋的上流社会流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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