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皇帝,一个王爷和几个大臣在宫里相继死去,宫里全都乱了。宫女和太监在四处走动,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压低声音谈论着已经发生的和推测着将要发生的可怕的事情。整个皇宫可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清扬宫中人亦是如此。
冯宁很为姑姑担心,知道冯婉失去太武帝的依靠,不知皇后和宗爱会用什么来对付她呢。
冯婉自己倒是毫不在意,每日过得跟平常没有丝毫不一样,只是偶尔和秋雨,王遇商量些什么。
冯宁有心想问,又不想惹姑姑心烦。自从知道宫里的发生的事后,她对读书写字都提不起精神,每日里只是胡思乱想。而冯婉也很少见的没有过问。
“小姐,喝茶。”丝兰端来一杯茶,就见冯宁又坐在窗台上,这些日子冯宁几乎日日坐在窗台上发愣。
“丝兰,你说姑姑和高阳王会没事吗?”冯宁不接茶水,反而问道。
“小姐,你不用担心,娘娘和王爷是千金之躯,洪福齐天,怎么会有事。”丝兰安慰道。
“算了,你下去吧。”冯宁说道。现在她分外像侍书她们,她们在的话,就不会说这种场面话,尤其是侍书和侍画还会帮着分析和出出主意。丝兰好是好,服侍她也尽心尽力,对姑姑和她也忠心耿耿,就是少了几分见识。
丝兰轻手放下茶水,悄声下去了。
冯宁拿过茶水无意识地喝上两口,又开始想这几日发生的事。宗爱真够大胆的,连皇帝和王爷都敢杀。不过北魏的皇位争夺还真够赤露露的,不像汉人千年来争权夺利都带着温情的面纱和名正言顺的名义,可能因为北魏终究是鲜卑人建立的国家吧,虽已经建立汉人般的政权,却还带着蛮人的个性,只崇拜强者,不讲究正统与否。
不过冯宁最担心还是姑姑和拓拔浚的安危。她们二人都是宗爱的眼中钉,肉中刺。虽说拓拔浚逃走了,而姑姑现在还是昭仪,可是谁能预料下一步会怎样呢。
她虽有前生的记忆,可对于北魏只知道文明太后和孝文帝啊。而且谁又知道历史是否因为她的介入而走向了另一个岔口呢。毕竟历史有无数种可能,而史书只是历史的一种可能。
时间随着冯宁的思绪渐渐流逝,等到冯婉遣人来叫冯宁用晚膳,冯宁才发现天色已暗。
冯宁在饭桌上发现所有的人今日都怪怪的。先是饭桌上的菜都是冯宁爱吃的,以前冯婉不会这样做的。而冯婉,秋雨,甚至连王遇的眼眶都红红的。
“来,宁儿,多吃点。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冯婉夹了一筷子的鱼到冯宁的碗里。
“为什么?”冯宁问的直接了当,气氛实在是太怪异了。
“怎么有好吃的都不吃,以前不让你吃你还闹意见呢。”冯婉笑着说。
“为什么,你以前总说要学会养生,今日为什么?姑姑你怪怪的。雨姨和王公公也神色不好。”冯宁索性挑明了说。
“小姐你先吃饭,等会再问吧。”秋雨在一旁劝道。
冯宁看看冯婉脸色不好,也就不坚持了。只得开始吃饭,可是平日的美味现在吃来却味同嚼蜡。
草草地吃完饭,待到侍女都收拾干净了。屋里只剩下冯婉、冯宁、秋雨和王遇四人。
茶水上升的淡淡烟雾朦胧了冯婉的脸,也朦胧了冯婉的声音。
“宁儿,万一姑姑不在了,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什么叫做你不在了!?”冯宁听了,整个人倏的站起来尖声道。
“你别激动。”冯婉淡淡地说道。
“我怎能不激动,姑姑,为什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你应该明白现在整个皇宫风起云涌,不得不有备无患啊。“
“什么近忧啊?”冯宁问道,心中隐隐知道却不肯承认。
“你都明白不是,宗爱连皇帝和王爷都敢杀,何况我这个小小的昭仪呢。”冯婉说的事不由己。
“你根本就对他们无足轻重,那他们何必多此一举。”
“皇后对我恨之入骨啊,女人之间的嫉妒有些也是很血腥的。”
“宫中,朝中所有的权都在宗爱手里,他这种小人会为了皇后而干对自己无利的事。”
“宗爱是小人,可毕竟他现在所有的事都要借皇后的名义,犯不着为了我这个小角色而与皇后撕破脸。”冯婉分析道。
“是啊,小姐有所不知,宗爱杀兰延、和匹等人和东平王都用了皇后名义。”王遇在一旁补充道。
冯宁无语了,只能默默待在一旁,她觉得她的眼眶开始酸涩了。
“宁儿,姑姑自己怎样我无所谓,我本该在北燕被灭时就殉国了,多活了近二十年也够了。可宁儿你还小,所有的一切都刚刚开始。所以姑姑不能让你有事。”冯婉坚定地说道。
“姑姑,你到底想干什么?”冯宁感觉有不详的预感。
“宁儿,我都安排好了。就在今晚,趁着他们还没有发觉,我会让王遇送你去王质那,然后让王质安排你去宫外。”
“不,我不走!我不会丢下姑姑的。”冯宁立刻拒绝。
“听话,我也不一定有事,你先在宫外呆一段时间。我无事自会来通知你,我若有事,除非高阳王登位,你就永远不要回来了。”冯婉劝道。
“我不走,不走!我舍不得你!‘
“姑姑也舍不得你啊!可你不离宫,姑姑也放心不下,不要让姑姑担心好吗?”冯婉一把抱住冯宁,语气带着咽哽,冯宁更是忍不住失声痛苦,她刚刚才又重新获得亲情,转眼间又要失去了。
冯婉边安抚冯宁边对王遇使了个眼色,王遇会意。一个手刀击昏了冯宁,然后把冯宁背在肩上,正要向外走。
“等等。”冯婉的声音让王遇转过身来,他却惊异地看见冯婉居然跪在他面前。
“娘娘,折杀奴才了!”王遇想要扶起冯婉又碍于肩上的冯宁,只感觉手足无措。
“王遇,你护住宁儿,便是我冯婉和冯家的恩人。若是冯婉逃过一劫定当相报,若是逃不过,来生定当结草来报。”冯婉说的郑重其事。
“王遇一定保得小姐平安,若违此誓,天理不容。”王遇感动地说,他在宫里数十年了,从没想过主子会给奴才下跪。就算豁出自己这条命也值了。说完便背着冯宁向夜幕深处走去。
冯婉听了王遇的话,欣慰地笑了。直到王遇走远,还呆呆地看着。
“娘娘,快起来吧。”秋雨见状忙扶起冯婉。
“秋雨,你为何不答应走呢?跟着我以后又要吃苦了。”冯婉看着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侍女,暗暗地叹了口气。
“公主,你说什么啊。这么多年了,奴婢和公主早就不分彼此了,公主若有事,奴婢不会独活的。公主富贵也好,落难也好,奴婢一定要留在公主身边,公主没了奴婢该怎么办啊。再说我们难么多坎都过来了,跟着公主奴婢不怕。”秋雨不知为何今日想要叫冯婉公主,那个自己一直陪伴的公主啊,早已有了跟姐妹一般的感情,怎能放的下呢!
“你啊,也是个死心眼。”冯婉笑了,好像只有秋雨无论何时都陪在身边,够了,至少自己没有孤独过。
“秋雨,你说宁儿会没事吗?”
“小姐一定会没事的。小姐是如夏花般女子不是吗?”秋雨肯定地说。
冯婉放心了,生如夏花,不会如此凋零的,宁儿你比姑姑当年出色多了。你可以的,即使没有姑姑也可以一个人活的很好。只是有些愁胀,雏凤终于要开始飞了,再不可能呵护手中了。
不好意思,昨天看小说入迷了,忘了更新,请各位大大原谅!
关于上一章拓拔焘和拓拔翰的死其实一点都不离谱,历史上他们就死得那么窝囊,我一般不会偏离历史太远的,不过有些会做艺术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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