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了林岑两脚后,崔巍的气消了大半,他笑吟吟的走到了简嘉和秦易面前,先是瞅了一眼简嘉的双眼调笑道:“哟,哭鼻子了?”随后抬起拳头轻轻抵在秦易胸口锤了一下:“行啊,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我都听说了,打虎英雄啊!”
见简嘉一脸疑惑的模样,崔巍收起折扇指了指祠堂旁边的大柳树:“还不知道吧?你家秦易大出风头,昨天一出手就猎杀了一大两小三只老虎,晚上更是虎口夺人,猎杀了三头猛虎。”
简嘉这才注意到,大柳树下悬吊着的黑影是一张张撑开的虎皮,走近看时就会看到每张虎皮上标了猎户的性命,其中秦易的名字出现得最多,最显眼的几张皮子上都是他的名字。
在这里就能看出每个猎户的手段了,有的虎皮头颈分离,有的则破破烂烂,而秦易打下的这几张皮子,不细看都看不出破损之处。
崔巍摇着折扇叹道:“虎皮不错,秦弟不如包圆了卖给我?保证给你一个好价钱。”
哪知秦易却摇了摇头:“我想留两张下来,给家里人做几件衣裳。如果崔兄有兴趣,我可以送你两张。”
崔巍眉眼弯弯,目光在简嘉身上扫了两圈:“哦~做衣裳?我正好认识一个巧手的绣娘,最擅长做皮毛大氅。我也不白拿你的虎皮,做大氅的工钱我包了,如何?”
秦易笑着点了点头,笑容中竟然有几分羞涩:“如此就拜托崔兄了。”
说话间身后传来了金彪的招呼声:“秦老弟,出发了!”
简嘉一愣,下意识扯住了秦易的衣袖:“你……还要上山吗?”
秦易目光深沉地看着连绵起伏的山峦,郑重点了点头:“必须要去,这支虎群很大,而且它们已经会主动攻击人,若是放任不管后果很严重。”
简嘉的目光在秦易的脚踝上转了一圈,再抬头时,她问道:“你的武器还够用吗?需要我回家给你取那个见血封喉的树汁吗?”
崔巍一僵:“见血封喉?”这两人挺会玩啊。
秦易哭笑不得:“不用,虎头山上也有那种树,我想用的时候可以自己取。”怕简嘉不放心,他解释道:“我带了磨刀石,每天都会保证武器锋利,官府每天都会往山中送补给,你不用担心我。”
简嘉一言不发,沉默的低下了头。看着她粉白色的面颊,秦易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可是想到了什么,他又默默放下了手:“我去了。你放心吧,以后每日我都会托人去家里给你送信。”
说完秦易快步走向了猎户小队,简嘉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进山的队伍消失在山道上,才收回了视线。
崔巍笑吟吟道:“你就安心吧,秦老弟那身手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吗?我若是你啊,只管安心回去,静等官府的喜报送上门。”顿了顿后,崔巍轻笑道:“方才你们说的那什么纱布挺有趣,何不说与我听听?”
*
自从听说了西阳镇出事之后,秦朗一直心神不宁,就连夫子讲的新内容都无法让他集中精神。见秦朗走了神,范夫子轻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休息一下吧。秦朗,你随我过来。”
今天一早送秦朗的人不是秦易也不是简嘉,而是秦家那憨厚的二叔。这一老一小忧心忡忡,问了才知道,原来秦易参加了西阳镇的打虎,昨夜猛虎下山偷袭了猎户,好几个猎户不治身亡。得知此事之后,简嘉已经急匆匆赶去了西阳镇。虽说她临走之前告诉二人不用担忧,可事关自己的家人,秦朗和二叔怎么可能不担忧。
秦朗闷着头走出了课堂,面对夫子关切的眼神和微皱的眉头,他难过道:“对不起夫子,我已经告诉自己好多遍要认真听讲了,可是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
范夫子轻叹一声,伸手摸了摸秦朗的脑袋:“你不用担忧,你兄长是个有能力的人,他一定能逢凶化吉。”话虽如此,范夫子也知道打虎这件事有多凶险。秦易是一家之主,他还这么年轻,若是出了什么事,秦家就散了,到时候秦朗该怎么办呢?
“夫子知道你心里难受,今天就不勉强你学新课文了。秦朗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夫子都会尽力帮你,凡事不用你一人担着。”更多的话范夫子暂时就不说了,免得让孩子心情更加糟糕。
轻轻捏了捏秦朗的脸颊后,范夫子温和的说道:“去吃点东西,吃饱了心情就好了。”
范家的早餐一般是菜肉大包和鸡蛋,秦朗怀揣着热乎乎的包子和鸡蛋走到了村口的石桥边向着北边的山道眺望着。姐姐说过,如果兄长没事的话,她会回来告诉自己。虽然心里明白姐姐这会儿可能刚到西阳镇,可他还是想看到姐姐的身影,期待着她能带回好消息。
范成章和萧子初将秦朗的动作看在眼里,两人知道,现在说再多也无法让秦朗的心情好起来。他们静静守在秦朗身后,同他一起看向北边的山道。
眼见秦朗魂不守舍的模样,萧子初轻声道:“秦师弟,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家兄长真出了什么意外,以后你就和我走吧。”
秦朗一开始并没听清萧子初在说什么,等他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后才回过神来:“啊?”
萧子初正色道:“我家里地方大,兄弟姐妹也多,养你一个不成问题。我家还算有点势力,你相信我,你跟着我的话,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范成章认同的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子初家里条件很好。如果你觉得有压力的话,你也可以留在我家,我爷爷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你给我做弟弟,以后我罩着你。”
秦朗对着两位师兄眨了眨眼,一边腼腆地笑着,一边摇着头:“不行啊。我答应过父亲和兄长,若是他们离开了,我就是秦家的当家人。我得好好照顾自己,还要好好照顾姐姐和二叔。两位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只要秦家的屋子一日不倒,我就是秦家的人,哪里都不去。”
顿了顿后,秦朗看着两位师兄笑容越发灿烂,眼眶却一点点红了:“你们是我最好的师兄,以后无论我去到哪里,都会记得你们的情谊。”萧子初和范成章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伸手拍了拍秦朗的肩膀,陪着他一同静静看着北方的山道。
不知等了多久,山道上突然尘土飞扬,有人正御马而来。秦朗激动一阵后发现来者不是简嘉,而是几个不认识的男人。领头的那人剑眉星目,看着有些许眼熟。
这几人速度极快,没多久就跑到了眼前。领头的是个头戴帷帽的年轻人,随着骏马奔驰,帷帽下方的轻纱飞舞,露出了一张英俊又贵气的脸。就在秦朗以为他们一行会跑过自己眼前时,领头人却突然勒马停了下来,他端坐在骏马上,眼角眉梢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小九。”
萧子初一脸惊讶,回过神后难以置信的跳下了扶栏冲着领头人奔去:“二哥!二哥你怎么来了?!”
领头人翻身下马,一把抱起了萧子初,亲昵的在空中转了两圈:“我来找阁老问一些事,顺道来看看你。”
秦朗和范成章也从栏杆上一跃而下,向来爽朗的范成章在看到萧子初的二哥后却变得拘谨了起来,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草民范成章拜见太子殿下。”
眼前之人正是大景的下一任储君,萧清旭。萧清旭将萧子初放在了地上,对着范成章笑着点了点头:“数月不见,成章长高了。还有,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只要不在宫中,见到我不用多礼。”
范成章一板一眼道:“礼法不可废。”
萧清旭忍俊不禁道:“不与你贫嘴,阁老在家吗?速带我去见阁老。”
范成章恭敬的侧身,伸出一只手:“太子殿下请随草民来。”
目睹这一切的秦朗已经傻眼了,虽然他读书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也明白“太子殿下”四个字的分量。再听萧子初唤太子为“二哥”,可怜的秦朗后知后觉:“原来子初是皇子!”
难怪他从来不对自己说家里的事,也从不像普通孩童那样欢闹,原来他从出生开始,就是书中说的“人上人”。
秦朗目送着这群人远去的背影,第一次看到了自己同师兄们之间的差距。但是他的心里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而是转头看向了北方的山道。
*
从西阳镇回来时,简嘉顺便将俊俊骑了回来。秦易还要在西阳镇呆上几日,与其留俊俊在不熟的马厩里和其他的驴子打架,不如带它回家接送朗儿放学。
俊俊的屁股上有两道深深的牙印,那是隔壁镇猎户家的驴子咬的。回家的路上,俊俊一直扭头向后,试图告诉简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这一幕被崔巍尽收眼底,崔公子慢吞吞地摇着折扇,调笑道:“作为一匹马,你竟然打不过驴子,丢脸吗?”
俊俊气得甩了甩脑袋,响鼻声不绝于耳。简嘉连忙拍了拍俊俊的脖颈,安慰道:“再俊的马也经不起那么多驴子的围殴啊。你别光说俊俊,就算是你家的大黑马进了驴厩也照样被驴咬。”
大黑马打了两个大大的响鼻,仿佛认同了简嘉的话。崔巍双手一摊,笑道:“行吧行吧,是我错了。你家俊俊最厉害了,把别人家驴子的肋骨都踢断了,厉害~”
俊俊这才骄傲地扬起了脑袋,四蹄落地的声音更加响亮了。
前方出现了一条分岔路口,一条向着东南延伸可直达鸡鸣镇,还有一条向着西南方向,从这条路走能到范家庄。简嘉抬头看了看前方的路,笑道:“兄长,林大哥,我得先回去给朗儿报个平安,我抄小道走。”
崔巍俊美的眉头微微皱起:“会不会不安全?林岑,你送嘉儿一段路。”
赶着马车的林岑瞪着崔巍:“少爷,我们只有一匹马。”黑骏马还得拉着马车和崔巍,要是他骑走了马,只能将崔巍留在路上了。
简嘉笑着摆摆手:“没事,这条路我走过好几次,数着呢。而且俊俊是一匹非常厉害的马,我们很快就能到家。”说完她轻轻拍了拍俊俊的屁股:“走吧俊俊!”
枣红马四蹄一扬,朝着西南方的小道疾驰而去,没一会儿简嘉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山道上。崔巍扒在窗口久久凝视,眼见看不到简嘉,他才收回了视线,眼神不善地瞪着林岑:“你个憨货,坏我好事!”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护院?没听出他的话中意吗?他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
见崔巍瞪着自己,林岑一脸无辜:“少爷,你看我做什么?”
崔巍咬牙,冷笑道:“在只有一辆马车的情况下,你觉得我让你送嘉儿一程是什么意思?”
林岑一脸正直道:“当然是骑着马送,可是那样不就只能把你和车厢留在路上了吗?”顿了顿后林岑恍然大悟:“是哦!我完全可以先将嘉儿送回家,再回来接少爷你!”
崔巍忍无可忍,抬起折扇敲着林岑的脑袋:“你就不会直接驾着马车跟着她吗?!”这个傻子难道看不出自己对简嘉有意思吗?
林岑呲牙闪躲着:“那你直说啊!为什么要绕圈子?”他真是恨死文人说话拐弯抹角的习惯了,就不能直白的说明自己的需求吗?非得让自己猜,他又不是崔巍肚子里的蛔虫!
枣红马在山道上疾驰,简嘉又不可控制的想起了秦易。方才她看到了秦易猎杀的几头老虎剥下的虎皮,除了两只幼虎之外,剩下的几张皮子大得让人心颤。这么可怕猛兽,山上还有十几头。秦易和其他猎户们真的能将这群老虎一网打尽吗?他们的安全真的能保证吗?
就在她凝神思考之际,前方突然蹿出了一道人影:“等一等!”
疾驰中的俊俊突然受惊,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了惊慌的嘶鸣声。若是御马的是秦易,此时一定会用最正确的手法安抚俊俊,避开前方的人。而简嘉的骑术并不算好,她不合时宜地勒紧了缰绳。俊俊半身扬得更高,简嘉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一边坠去。
原以为自己会重重栽下马,却没想到有人准确的接住了自己。等惊魂未定的简嘉睁开双眼时,就见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将自己抱在怀里。四目相对间,简嘉瞳孔一缩,差点尖叫出声。
倒不是她胆子小,试问谁在经受了坠马之后眼前又出现了野人似的一张脸不慌?好在那人很快放下了简嘉,一边道着歉一边询问着简嘉:“姑娘,你没事吧?”
简嘉心脏差点跳停了,双脚站在地上时整个人面色发白,面对男人的询问,她很难保持好脾气:“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你怎么能突然蹿出来?要是我家马没能刹住,不就从你身上踩过去了吗?”
那男人连连拱手讨饶道:“惊扰了姑娘万分抱歉,若不是实在也没办法了,我也不想打扰姑娘。姑娘,我想借你的马一用。”
简嘉睁大了双眼,好家伙,这人先是拦了自己的马,差点害得自己摔倒,又是出言想要借俊俊一用。难道她遇到了传说中的山贼了吗?
不应该啊,鸡鸣镇这边治安不错,十里八乡从没听说过山贼横行的事。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作者有话说:
俊俊:请诸位看我屁股,看到那个牙印了吗?驴咬的qaq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传说中的男主◎
简嘉遇到的当然不是山贼, 而是三个倒霉的路人。这三人拖的板车不知为何陷入了路边的沟里,板车上的木箱子歪倒,任凭三人如何拖拽, 板车都纹丝不动。实在没办法了,其中一人才站在路边等待路人帮忙。
方才拦着简嘉的那人看着相貌粗犷,实则还是个小年轻。为了让简嘉放心, 小年轻将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压给了简嘉。那是颜色洁白质地温润的玉佩, 玉佩做成了云朵的形状, 背后刻着一个好看的“宴”字。
简嘉摸了摸玉佩, 抬头看向正在往俊俊身上套绳索的小年轻:“你名字里面有宴字?”
那人笑了笑:“是的,我姓赵, 名清宴。这块玉佩是家母赠与我的,姑娘你尽管放心, 我不会昧下你的骏马。”
简嘉哪里会不放心,她坐在路边的石头下眉眼弯弯:“海清河晏, 好名字!”若是这三人真是歹人, 她孤身一人真是好下手的机会,何必同她说好话,还要将这么好的玉佩抵给她让她心安?
赵清宴虽然身穿粗布衣衫,可简嘉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说不清的感觉。思索一阵后,她恍然大悟,记得初见秦易时,秦易身上也有这种凌冽的气势。想了想后简嘉笑问道:“你们是军人呀?”
赵清宴动作一顿, 他身边的两人眉头一皱,眼神中多了几分防备。赵清宴背对着简嘉, 对着二人使了个眼色, 转身时脸上已经挂上了笑容:“姑娘好眼力, 你是如何看出的?”
简嘉眉头一扬:“我家里人也是退下的军人,我只是觉得你们看起来和他的感觉很像。”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简嘉思考一阵后斟酌道:“嗯……就是那种,像刀的感觉。”
赵清宴身后的两人这才笑了起来:“你家人是从哪里退下来的?说不定我们还是一个队伍里面的。”
简嘉乐呵道:“这倒是不清楚了,他也没细说,只说好像之前在北边。那边很冷,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冰天雪地的。”
赵清宴叹道:“北边的话,多半就是炽翎军了。没想到我们这边也有去炽翎军中服役的弟兄,不容易,那边很清苦。”
有了俊俊相助,深陷路边的板车终于松动。赵清宴解开俊俊脖子上的绳套后不舍地抚摸着骏马的脖颈,双目放光的夸奖道:“好俊的轻挽马。姑娘,这挽马能卖给我们吗?”
简嘉笑着上前,一手扯住俊俊的缰绳,一边将手里的玉佩塞回赵清宴手中:“赵家郎君方才还说不昧下我的马,这会儿又开始打主意了。俊俊它不止是一匹马,更是我家的家人,没有它可不行。好啦,板车已经拉上来了,我也该继续赶路了。你们三人注意安全,一路顺风哦!”
骏马迈开四蹄向着西南方继续前行,简嘉像是怕被人抢走骏马,御马的动作比平时还要快。赵清宴手握着带着体温的玉佩,盯着骏马的背影满眼不舍:“好马,果然只有北边的草才能养育出这么俊的挽马……”
他身后的二人细细将板车上乱了的东西放规整,其中一人提议道:“殿下若是看中这马,回头我留意一下,重金将这马买回。”
赵清宴摆摆手,收回视线:“不必了,能在路上相逢,能用它一场已经是缘分,不可贪图太多。而且它的主人对它很好,比起在军中磋磨,或许活在乡间更幸福。”顿了顿后赵清宴看向西北方,“走吧,得加快速度了。”
*
等简嘉赶到范家庄时,已经临近中午时分。范家的大门外立着三匹马,想来是有客人。简嘉很有眼力劲的将俊俊拴在了范家门前的树下,快步向着范家侧门走去。
哪知前脚刚迈进侧门,后脚她的脖子一凉,一柄雪亮的长刀就这么明晃晃的架在了简嘉的脖子上。持刀的人比简嘉高出一个头,满眼都是杀气,毫不留情地问道:“什么人?!”
简嘉背心的汗毛竖起,伸手摸了摸脖颈上的长刀。长刀冰冷,刀锋锐利,是真家伙。简嘉心神俱震,什么情况?难道是范夫子犯事被仇家寻上门了?
持刀人压低声音喝到:“退出门去!”简嘉听话的后退了两步,站到了门外。那持刀人也收回了长刀,退到了门后。
这时就见回廊上人影晃动,范夫子正同一个年轻人缓缓走来。那年轻人走在范夫子身前,神情有些滞涩:“今日多有叨扰,还请阁老见谅。”范夫子恭敬地垂着手:“不敢,殿下言重了。”
这两人从回廊中走过,没多久就走到了正门前,这时侧门后的那持刀人也从门后走了出来,快步走到了门前其中一匹骏马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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