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迟瑟勾起薄唇,“既然知道,那还问什么?”
安狄笑了起来,“公子,您对三小姐虽然不热络,但对三小姐的接近,您也没拒绝,属下实在不解。”
“钰王留她在钰王府,便是为了撮合我们。我若明着拒绝,只怕钰王会在暗处做手脚。与其提防他,不如假意迎合,省得多生事端。”
“还是公子考虑周全,是属下愚昧了。”安狄松了口大气。
在夜迟瑟的默许下,他随即将夏长玲请了进来。
看着榻上身姿健硕俊脸不凡的男人,夏长玲眼都舍不得眨。虽然大蜀国京城不缺俊美的男子,可像夜迟瑟这般有男子气概的男人并不多,何况他还是神坞族的大公子,将来的当家人,如同帝王一般的存在。
试问,这样完美出色的男子,她哪能不喜欢?
虽说母亲打算让她将来做大哥的女人,以保后半生衣食无忧,可她对大哥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非分之想。何况做大哥的女人,那是她最后的退路,要是能早日觅得良缘,下半辈子能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她哪里还需要大哥这条退路?
当下,夜迟瑟才是她渴望的男人!
她必须在他离开大蜀国之前将其拿下!
“夜公子,今日我特意去摘了桂花做桂花羹,很香的,您要不要尝尝?”她径直到桌边将食盘摆上桌,笑得一脸柔媚和羞涩。
“有劳三小姐。”夜迟瑟放下手中书册,起身走向桌边。
夏长玲见状,赶忙将盛好的桂花羹递给他。
但伸手递出后,她才发现他坐的位置离自己有些远,她够不着,于是便绕过桌子欲到他身侧。
也不知道她是太过羞涩还是步子迈得太过急切,突然间脚下一绊,她身子不由得失去平衡——
“啊!”
伴随着她娇呼声,她手中盛羹的碗飞了出去,同时人也不受控制地扑倒。
而碗是朝右侧飞出。
她人则是朝夜迟瑟扑去。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了她。
而她似乎被吓得不轻,双手如柳般抱住了夜迟瑟的腰身,大半个身子几乎投进了他宽厚的怀中。
夜迟瑟也没推开她,任由她抱着。
夏长玲抱了片刻后仿佛才回过神来,立马挣扎着退出他怀抱,“抱……抱歉……夜公子……我……我不是有意的……是我太笨了……”
“无妨。”夜迟瑟淡声说道,幽沉的眸光略略打量过她,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夏长玲羞涩地摇头,然后又慌张地看了看地上已经摔裂的碗,“夜公子,把你房间弄脏了,我就这清扫干净……”
但不等她行动,夜迟瑟便说道,“让丫鬟来做吧。正好我想去花园,三小姐不妨陪我去花园走走?”
“好。”听他主动邀请,夏长玲脸上是真的染上了兴奋的红晕,娇滴滴地踩着莲步跟在他身后。
……
花园长廊的尽头。
看着远处凉亭里的两抹身影,景玓忍不住拿手肘碰了碰身侧的男人,“我还以为夜迟瑟多高傲呢,没想到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说,他不会真看上夏长玲了吧?”
“有何不可?”
“夏长玲也真是厉害,居然连夜迟瑟这样的男人都能搞定,我还真是小瞧了她!”
“‘这样的男人’?”搂着她肩膀的夏炎雳不满地低下头瞪她,“说的你好像很了解他似的?你何时同他有交集的?”
“我……”景玓抬头回瞪他,“夏炎雳,你别没事找事!再乱说话,我抽死你!”
“明明就是你先乱说的!”夏炎雳怨念地扭开头。
景玓也不理他,继续盯着远处凉亭。
照这么个趋势发展下去,夏长玲怕不是真的会嫁给夜迟瑟?
她是前太师嫡女,若被夜迟瑟看中,皇上封她个什么公主郡主的让她出塞和亲,这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就是,太便宜夏长玲了!
眼见她眼中只有别人,又把自己当空气,夏炎雳霸道地转身,搂着她往卧房的方向去,“走走走,有什么好看的?要看也是看本王!”
景玓,“……”
如果看他能够饱的话,她现在已经撑到快吐了!
……
为了早日得到兰昭舒的嫁妆,袁甄故意把儿子的婚事提前。
到了成亲这日,她还亲自派人到钰王府来接夏炎雳和景玓。
景玓私心里根本就不想去,毕竟全员恶心,那感觉就好比明知那是个长满蛆的地方,非得让她去踩上一脚……
可作为名义上的大嫂,她也实在找不出理由拒绝。
这场婚礼,说寒颤都不过为。
偌大的太师府,连戏班子都没有一台,好在还有几个吹拉弹奏的装点气氛,要不然真没人会以为这是太师府二公子娶亲。
“玓儿,你来了?”见到她,袁甄那真是从未有过的亲热,不但主动去牵景玓的手,还关爱无比的询问,“近来你和雳儿过得怎样?雳儿可有欺负你?雳儿脾气不太好,若是有哪里欺负你,你告诉母亲,母亲帮你教训他!”
第108章 将计就计,先让他们高兴高兴。
“多谢母亲,王爷待我很好,无需您为我们操心。”景玓一边回着她,一边朝夏炎雳温柔一笑。
她爱不爱夏炎雳不要紧,但扮恩爱是肯定要的。
而某爷也很上道,直接搂住她腰肢,也对袁甄说道,“玓儿温柔体贴,将儿子服侍得极好,无需母亲为我们操心。”
他这一搂,除了彰显他们夫妻恩爱外,也让袁甄没法将景玓牵走。
袁甄看着景玓腰肢上那霸道的大手,没好气地嗔了儿子一眼,“瞧瞧……瞧瞧……母亲就是问一嘴,你这是作甚?难道还怕母亲欺负玓儿不成?这么大个人了,也不嫌害臊!”
景玓故作娇羞地低下头。
实则是掩饰自己冷笑的样子。
“母亲,吉时快到了,你该上高堂了!”夏炎雳朝喜堂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袁甄点了点头,生怕把景玓冷落了似的,还不忘交代景玓,“玓儿,你和雳儿先观礼,母亲一会儿去找你。自打你进门后,我们婆媳还没好好说过话,难得你们今日回来,你可得多陪母亲说说话。”
景玓仍旧保持着微笑,“好的,母亲。”
待袁甄前往喜堂后,她朝身侧男人挤了挤眼,“王爷,你说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我瞅着怎么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呢?”
夏炎雳搂着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低声道,“知道她没安好心,那便跟紧本王!有本王在,她不敢把你怎样!”
景玓被他收紧的臂力勒得有些发疼,她能从这突然间的力道中感觉到他的紧张,甚至是怒意。
她长卷的眼睫扇动,抬眸看着他紧绷的俊脸。
只是,一想到他把自己当吉祥物,他再是紧张和愤怒都冲破不了她心底的防线。
甭管他表现得有多在乎她,她都很清醒,这一切不过是建立在她有利用价值的基础上……
感情,一旦掺了杂质,不论大小多少,那都不叫真。
明知不真,她又如何能犯傻呢?
她压下心中隐隐翻涌的杂念,认真与他说道,“夏炎雳,我得把丑话说在前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势必会用的我的方式报仇雪恨。你呢,有空就敲打敲打他们,别没事找事,‘孝悌’二字可能会把别人压死,但你知道我来历,这二字对我来说连屁都不如。若他们成为我的仇人,那就是仇人,旁的什么都不是。”
夏炎雳被她说得眸色暗沉,“你就如此信不过本王?这么久以来,本王哪次没站在你这一边?”
景玓抿了抿红唇。
好像是的……
见她说不出话,夏炎雳冷冷一哼,“亏得本王事事以你为重,你却对本王一点良心都没有!”
景玓白了他一眼。
有种就放开她让她走啊,难不成是她求着来这个世界的?
尽管他们俩大眼瞪小眼,可从夏炎雳搂着她的姿势,任谁都不会相信他们是在斗嘴,只会当他们在打情骂俏,那‘恩爱’劲儿让旁的人都找不到理由靠近他们。
从夏长皓的婚礼排场来看,袁甄还是要脸的。
要知道,杜元然可是因为‘私闯太师府玷污兰昭舒’之名入狱的,虽然兰昭舒受辱的事没有大范围传开,但消息灵通的人还是知道她经历过什么,所以夏长皓娶她,袁甄根本不敢邀请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前来,就怕别人指指点点。
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母子缺银子,从夏炎雳那里拿到的银子都拿去偿还债务了,哪里还有钱大操大办?
好在兰昭舒也知道自己的名声有损,对他们母子也不敢有过多要求。
在简单的仪式下拜过天地后,夏长皓就将兰昭舒领去了新房。
景玓和夏炎雳在厅堂里坐着等开席。
刚坐下没多久,茶水都还没奉上,太师府的管事林博就来请,“大公子,老夫人让您去一下书房,她说有些关于老太师的事要同您说。”
夏炎雳没立马应他,而是先朝身侧的景玓看去。
景玓在林博没看到的地方朝他挤了挤眼,“没事,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夏炎雳沉着脸起身,随林博离开了。
如今的太师府穷得真的一言难尽,除了两三个做事的婆子和丫鬟外,真没有多的下人。以至于夏炎雳离开后,厅堂里就景玓和白芍,连个随时候命的人都没有。
本来应该是香杏跟着景玓来的,但她小日子来了,景玓不想她难受,便让她在府里休息。而白芍听说太师府没好人,又见香杏来不了,便自荐要给景玓做一天丫鬟,于是景玓便将她带来了。
又坐了片刻,有丫鬟端着茶水前来。
候在门旁的白芍主动上前接下,“给我吧。”
丫鬟先是一愣,随即将茶盘递给了她。
白芍接过茶盘走向景玓。
对于这里吃的喝的,景玓一点都不感兴趣。毕竟曾经她在这里差点吃亏,眼下袁甄又把夏炎雳叫走,谁知道这背后有没有猫腻?
于是她朝丫鬟看去,说道,“今日二公子大婚,府里有许多事要忙,这里不用你伺候,你下去忙吧。”
“是。”丫鬟还算恭敬,行了一礼才退下。
对于那茶盘里的茶水,景玓都没正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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