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韵!”夏炎雳沉声喝道。
“主子,属下在!”
“杜元然入太师府行奸淫之事,将其拿下,送至官府!”
“是!”
杜元然没吱声,除了细听他们母子对话外,也在不断的盘算自己要如何脱身。听到夏炎雳要将自己送官,他一脸大骇,瞬间从地上跃起,然后使出轻功就朝门外飞去——
见状,影韵都没等自家主子再吩咐,迅猛追了出去。
景玓神色沉着,也追了出去。
这渣男一再挑衅她底线,她今日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大门内的空地上,杜元然被数名黑衣人围困住,虽然他没占到上风,但黑衣人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他拿下。
眼见影韵要加入,景玓叱喝而上——
“都给我让开!”
黑衣人一见她加入,很明显的露出了一丝谨慎,并立马收了攻击性动作。
杜元然看着飞驰而来的她,以为她是来替自己解围的,顿时心中雀跃,激动的嗓音都沙哑了,“玓儿……”
‘啪’!
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被他组织出来,一条黑色的犹如长蛇般的东西便落在他身上!
“唔!”
随着鞭子生猛的力道,他高大健硕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出去。
落在地上,他还心存幻想般忍着疼痛仰起脖子,目光戚戚地望着落在自己身前的人儿,“玓儿……我……”
“杜元然,没了将军之位,凭你这身武功,要饿死你其实也挺难的。我本没有想过对你赶尽杀绝,但你不改狼心狗肺,合着他人想玷污我,既然如此,那也别怪我今日把债全部讨回来!你的武功都是我花银子请人教的,那我拿回来也是理所应当吧?”
“你——啊——”
看着她冷绝无情的脸蛋,杜元然始终不愿接受这是那个喜欢了他多年的温柔女孩。然而,当她收起鞭子,手持一把匕首凌厉刺下时,他才彻底相信……
她是真的变了!
或许应该说,曾经爱慕他的那个女孩不在了!
从成亲那一日起,她的眼中再没有他,她的身上再没有一丝温柔,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到让他觉得害怕……
“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座太师府。
随着四肢筋脉被人强行割断,杜元然身下殷红一片。但紧接着又是‘咔咔’骨头碎裂的声音,直到杜元然痛晕过去,女子才停手。
夜色下,她精致的容颜宛若仙子,绝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可那绝美的容颜下散发出来的气息又仿佛带着世间最剧烈的毒药,只看一眼都能让人窒息。
影韵带着黑衣手下僵硬地立在她和杜元然周围,每个人无不是眸孔大开。
因为景玓不仅亲自挑断了杜元然的手脚筋脉,还生生拧断了杜元然的四肢!
其实对他们这些暗卫来说,这种事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做这些事的人换成了一个娇柔昳丽的世家小姐,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而这位娇柔昳丽的世家小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像绣花一样从容,这种视觉冲击力,更是叫人瞠目结舌。
景玓直起身,像是没看到周围人的反应,只平静地对影韵道,“可以了,他不会再跑了,送官府去吧。”
影韵紧抿地唇狠狠一抽。
这便是他们未来的主母……
景玓随即朝大门的方向而去。
这太师府,她是一刻都不愿再待。今晚是没把太师夫人和夏长皓那对母子怎样,但她也知道,只能这样了。
若是夏炎雳护短,她或许会和那对母子刚下去。
但夏炎雳明显是知道自己母亲和兄弟的德行有问题,他手下在禀报经过时,都没为那对母子遮掩,就这态度,她再刚下去,反而显得咄咄逼人了。
既然他已经清楚了所有经过,那她便退一步,就当是给他个面子。
大门外,侯府的马车已经在等她了。
不止罗玮候在马车旁,香杏也不知道何时出来的,跟罗玮一同等着她。
马车帘子是揭起的,里面还坐着一个人。月光照不进去,但从身形上她一眼便知是谁。
她踩着脚踏上了马车,在他对面坐下。
罗玮和香杏随即也跟着上了马车,一车四人直奔安启侯府的方向。
“以后不会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景玓靠着车壁昏沉沉地想睡过去时,对面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她下意识地抬了抬眼皮,“嗯?”
“若无大事,以后不会再让你踏进太师府。”
这话若不仔细听,很容易让人误会是他不欢迎她去太师府。可从他低沉的嗓音中,景玓还是听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没事,我本来也不喜欢串门。”
“我向母亲提过与你的事,她还是那样,总想把最好的留给夏长皓。”
景玓笑,“看出来了。她打着你名号邀请那些大家闺秀,其实不是在为你挑女人,而是在挑选二儿媳。”
夏炎雳微不可查地呼出一口气,随即低沉的语气一改,也跟着她笑,“既然你都明白了,那本王也不再多做解释。自从我爹去世后,太师府便是如此,你若不喜,可学本王这般,远离他们。”
景玓,“……”
古人不都尊从孝道吗?他这般,就不怕别人说他离经叛道?
很快,她突然反应过来,于是沉了脸,没好气地道,“说得好像我已经嫁给了你似的,他们如何样,与我何干?”
她话音刚落,气氛骤然变冷。
冷气很明显的从她对面传来,她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忍不住张嘴——
“阿嚏!阿嚏!阿嚏!”
这连声的阿嚏不仅把鼻涕刺激出来了,连眼泪都刺激出来了,正当她想拿手绢时,对面男人朝她倾来,紧接着一块手绢塞进了她手中。
“赶紧擦掉,鼻涕都打到本王身上了!”
“……!”她感激的话咔在喉咙口,暗暗地咬紧了牙。
是她让他上马车的吗?
她现在把他踹下去可行?
后面,似是真嫌弃她了,夏炎雳再没多说一句话,景玓也乐得清净,便靠着车壁养神。
说是养神,可她越安静越觉得头重。只是因为对面坐着某人,她只能克制着不适感,强撑着回到安启侯府。
结果一点都没让她失望,当天晚上,她便出现了高热。
香杏叫来了府医,经府医诊治,她的确是落水所致的高热。
听闻消息,景良域和景炫赶来了她院中。父子俩听说她在太师府落水,又是惊讶又是生气。可香杏和罗玮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得已,父子俩只能先守着她,待她退了热以后才离去。
而天已经快亮了。
景玓迷迷糊糊中,突然接触到了一具温暖的怀抱,恰好她在梦中梦见自己回了家,正同父亲一起吃饭,父亲亲自下厨为她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还不停的为她夹……
“爸……”
听着她梦语,夏炎雳眉心起了褶皱。
罢?
还是抱?
而怀里的女人正好用手抱住了他,他豁然明了,于是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但怀里的女人一点都不安分,不但扭来扭去,还不停的发笑,嘴里亦迷糊地呢喃,“喜欢……我还要……谢谢……爸……”
她断断续续的呓语声,听在夏炎雳耳中,整个人都僵了,特别是她扭动的身子,直接让他耳红脸臊,浑身如同着火一般。
他严重怀疑这女人没发病,是在故意撩拨他!
或者是白日里故意装高冷,晚上在梦中便显露了原形!
总而言之,她是喜欢他的!
如此一想,他心中顿然涌起一股喜悦,盯着她那一张一合的唇瓣,他眸光不由得凝聚起了火热的气息……
景玓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
景炫过来看她。
在府医确认她已经没有大碍后,景炫这才坐在床头边,一边喂她喝药一边询问她昨夜去太师府的经过。
而景玓也没隐瞒,将昨夜太师府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她不隐瞒,是因为没必要。
像袁甄和夏长皓母子的那些行径,她巴不得拿个大喇叭宣传,让更多的人知晓那对母子是如何的变态,避免其他女孩子受到他们伤害。
而景炫听完一切,震怒得差点把手里的药碗给摔了。
“该死的,一群畜生!谁给他们的狗胆,竟敢对你下手!”
“大哥,你先别生气。杜元然已经玩完了,没必要再为他动怒。至于太师府,听钰王的意思,他母亲和兄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太师夫人偏心二儿子,她那些动作,明摆着就是在为二儿子谋福利。”
“他们真是卑鄙无耻!”
“大哥,他们的德行我算是看清楚了。只是通过这事,我很好奇,为何都是太师的骨肉,皇上会那般看重钰王?如此云壤之别的待遇,这很难不让人心态失衡。”
闻言,景炫摇了摇头,“不是你一人好奇,是所有人都为之不解。钰王不仅仅是深受皇上器重,且自幼便被养在宫中。有人说太师在世时劳苦功高,因为英年早逝,皇上为之惋惜,便对其长子着力栽培,以承太师文韬武略之荣耀。”
景玓笑了笑,“可那夏长皓也是太师亲骨肉,长子都被封王了,怎么次子连在朝中露面的资格都没有,好歹有个一官半职才说得过去啊?”
“许是那夏长皓品行不端,所以才不受皇上器重吧。”
景玓唇角抽了抽。
夏长皓品行不端她赞同,可夏炎雳貌似也不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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