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玓微微一笑,“让傅姨娘费心了。”
随即她给香杏使了使眼色,示意香杏接下。
景良域的原配,也就是她原身的亲娘多年前病逝,景良域并未再续弦,但府里始终需要女人管理后院,所以现在都是妾氏傅书琴在当家主事。
好在景良域作为父亲,也是个能拧轻重的,虽说姨娘当家,但傅书琴所生的几个子女也不敢招摇放肆。
不过这些景玓不感兴趣,她现在唯一感兴趣的是面前这对姐妹——
“不知你们哪位是四姐?哪位是五姐?”
“六妹,我是四姐。”
“六妹,我是五姐。”
两女子同声回道。
景玓微微眯眼,从头到脚认真地打量起她们来。她也不怕她们会不悦,毕竟是她们非要打扮成一模一样,那就别怨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们了。
不得不说,这姐妹俩是真的像复制粘贴出来的,无暇的脸上找不出一颗痣来分辨,就连发际线都完全一样。
如此相同,可见是有多用心。
只是,当看到她们的耳朵时,景玓唇角暗暗地勾划了一下。
“四姐和五姐真像,不仔细分辨,还真是瞧不出谁是谁。”
景知婳和景知琇一听,二人皆有些惊讶,相视一眼后,异口同声问道,“六妹能分辨出我们?”
景玓起身走向她们,在离她们一步之遥立定,微笑地盯着她们的耳朵,“四姐耳坠上肉比五姐的饱满。”
闻言,景知婳和景知琇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止惊讶,脸色还有些泛白。
景玓朝香杏看去,“香杏,记清楚了吗?以后见着四小姐和五小姐,可别弄错了。”
香杏赶忙应声,“是,奴婢记下了。”
“那个……六妹,娘还交代了我们一些事,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对呀,爹说你刚从外面回来,你多休息,改日我们再来看你。”
姐妹俩一前一后说完,便带着丫鬟匆匆离开了。
望着她们走远的背影,香杏很是不解,“小姐,她们急什么呀?”
景玓勾唇,笑得别有深意,“谁知道呢!”
……
一回侯府,景玓便让人放出消息。
听说她回家了,且还安然无事,杜家母子瞬间便坐不住了。
姚珠花惶恐不安地道,“然儿,她怎么没死呢?那么高的悬崖,竟没有摔死她!如今她回了侯府,这可如何是好?”
杜元然安抚她,“娘,你不用担心,她不会知道那些人是我派去的。就算她怀疑,也没证据。”
姚珠花惶恐难消,“我现在就怕她对付你!”
杜元然阴沉着脸摇了摇头,“娘,在外面没杀掉她,眼下她回京了,我们一定要掩饰好,绝不能让她看出我们对她有杀心。我会再去找她,即便不能挽回她的心,也要稳住她,让她没有理由对付我。”
第13章 姐姐们把她当肥猪宰
安启侯府。
景玓在府中休息了两日,杜元然一家子没出现,但景知婳和景知琇又来找她了,说是景良域嘱咐她们多来陪陪她,免得她抑郁成疾。
在姐妹俩热情相邀下,景玓随同她们去了街上。
京城有一家的珠宝行,名聚福楼,东家是谁无人得知,但聚福楼里所售的珠宝稀罕别致,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窟,能来此的顾客要么有钱、要么有权,普通百姓连踏入的资格都没有。
景玓原身曾来过此处,是大哥景炫带她来的,为的是给皇后姑母挑生辰贺礼。所以今日前来,那门房小厮一眼便认出了她,行礼问候了一番便请她们三姐妹入了楼。
聚福楼一共分三层,一楼分布陈列着各种珠宝和首饰,玛瑙、翡翠、砗磲、珍珠……总的来说,大多都是女人所用之物。
二楼也是展厅,但多字画、摆件、兵器之类,多为男子所用。
三楼她没去过,据说是供客人休息的场所。当然,这可不是免费的。
聚福楼能让人一掷千金的地方不单单是货品上档次,更为重要的是这里的货品几乎都是独一无二的。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比如一串玛瑙,红、黄、白、紫、蓝、绿,不仅品相好,颜色还如此多,虽然在二十一世纪这种东西已经不稀罕了,可架不住眼下的朝代,那就是稀罕物,仅这么一串玛瑙就得上千两!
她今日来,并没打算买什么,只是纯粹地看看,当是涨涨见识。
但景知婳和景知琇就不一样了,姐妹俩一进楼,那两眼就恨不得粘到珠宝首饰上面。
景玓神色淡漠,绕过那些昂贵的梨花木展台停都没停顿一下。她一直走,姐妹俩也不好驻足。相视一眼后,二人便一左一右包夹着她。
“六妹,你喜欢这里的珠宝吗?”
“嗯。”
“六妹,我和四姐挑两件首饰如何?”
“随便。”
景知婳和景知琇一听,又相视了一眼,美目中全是兴奋的喜色,随即便跑向一展台,让伙计把一串珍珠取给她们。
景玓离她们有些远,也不知道她们对伙计说了什么,只见伙计先朝景玓看了一眼,然后一个劲儿的对她们哈腰点头,接着景知婳和景知琇又挑了两件,连同那条又大又圆又亮的珍珠一起让伙计装进匣子里……
景玓唇角一划,冷笑过后,便独自往展厅深处走去。
突然,两道娇柔的女声传来——
“大哥,长玲喜欢这只翡翠镯子!”
“表哥,舒儿喜欢那支红玉簪花!”
而被唤‘大哥’和‘表哥’的男人口气阔绰,“既喜欢,那便都买下!”
对于别的客人,景玓本来不关注的,可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她不由得转身看去。
某个男人似乎也发现了她,朝她看过来。
四目相对,男人绯红的微笑朝一侧勾勒,轻挑又邪肆。
景玓目无二色,淡漠地扫过他左右侧的女子。
她原身对这两名女子有印象,鹅黄襦裙的女子叫夏长玲,是钰王的胞妹。换言之,也就是前太师嫡亲的女儿。
另一位月白色襦裙的女子叫兰昭舒,是前太师表妹的女儿,其父乃是广安城首富,很久前就一直住在太师府。听说太师夫人很喜欢这位表侄女,早有意让其嫁给钰王。但奈何钰王是帝王宠臣,且还是当儿子宠的那种,对于商户之女,帝王压根看不上,便一直压着钰王的婚事,迟迟不为钰王赐婚。
景玓透过原身的记忆,大概都能算到,这兰昭舒做不成钰王正妃,但侧妃是没跑了。
她收回视线,继续朝深处而去,对于那个与她朝夕相处近两个月的男人,仿佛从来就不识。
当然,不是她有什么想法,只是她看着兰昭舒和夏炎雳郎才女貌的样子,她实在不想去打扰。
“从来没听说六小姐喜欢这些,今日怎么想起来聚福楼了?”
她刚拐过一架展台,身后便传来男人含笑的声音。
景玓回头,眸光淡漠如水,“以前是不喜欢,现在喜欢了。女人嘛,没几个不爱美的。”
夏炎雳挑眉,“那可有看上的?”
景玓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各式珠宝,眸底不经意间露出一丝不屑,“这些东西实在普通。”
她没说谎,什么玛瑙珍珠,原来的她真的不会多看一眼。她有的是私人订制的衣服、包包、首饰,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够想象的。
“普通?”夏炎雳随着她眸光也扫了一眼各处展台,蹙眉道,“聚福楼最便宜的珠宝都得上百两银子,且皆是独一无二,哪件普通了?”
景玓不语,只对他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
转回头,她又提脚朝深处去。
她本以为他有妹妹和情妹妹陪着,应该只是过来同她打声招呼,谁知道他竟撇下妹妹和情妹妹跟上了她。
“钰王爷,您有什么事吗?”她驻足,不满地朝他看去。言外之意,别在她面前晃,她不待见他!
“吃味儿了?”夏炎雳冷不丁地反问。
“……”景玓眨了眨眼,一时间没领悟他这话的含义。
“你放心,以你的身份嫁给本王那必是正妃无疑,舒儿只会是侧妃,不会威胁到你任何。”
听他说完,景玓脸黑如炭,差点忍不住给他一耳光扇过去。
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他那一身锦袍及玉冠,时刻提醒着她这里是另一个世界,是大蜀国,不是二十世纪,在这里谈男女感情,那是可笑至极的。
她转身欲走。
突然,手腕被抓住。
她黑着脸,斥道,“钰王爷这是想做何?”
谁知夏炎雳丝毫不觉得这般做有何不妥,且也一脸不悦,问她,“景玓,本王已经给过你准话了,你可想好了?”
景玓努力地扯出一抹微笑,“钰王爷,等处理完一些事,我还要去寻得道高人为我看卦,在没找到得道高人之前,我是不会考虑婚嫁的。为了不耽误钰王爷,钰王爷还是另寻良人吧,反正您也说了,您不缺女人,不是么?”
夏炎雳抓着她手腕的大手猛地收紧,“若本王就要你呢?”
景玓盯着他愠怒的俊脸,美目眯起,“王爷,你这般无来由的霸道,让我不禁怀疑,之前那些日子你是有意跟着我,亦或者说你有目的。”
闻言,夏炎雳放开了她的手腕,俊脸瞬间又恢复了邪魅的笑,“爱慕本王的女子多得是,但她们都没你有趣,这理由可让你满意?”
“呵呵!”景玓笑了。
当然,是不达眼的笑。
她有趣?
这是她活了两辈子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
“你笑甚?”
“王爷,时候不早了,小女该回府了。”景玓福了福身。如果说杜元然是渣男,那面前这位绝对是神经病,而且还是中晚期那种!
夏炎雳见状,又收敛了笑。
可就在他又准备抓住她时,这次景玓不但有防备,还扬高了声音朝某处喊道,“夏小姐!兰小姐!钰王爷在这里!”
夏炎雳下意识地朝她喊人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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