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容露出一个略有些僵硬的笑容,脊背紧绷着道:“嗯,我很愿意知道。”
秦之易想要碰一碰那片紧绷着的身躯,让恋人可以放松下来,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说出这一切,必须要寻找一个答案。
他缓缓松了一口气,道:“这台摄像机之中,保存着我所能弄到的所有证据。我拒绝感情戏的原因,是因为从不知何时起,只要与我产生亲密关系的人,不论是戏里戏外,是真还是假,都会遭到离奇的厄运。”
秦之易微微俯身,吻住厉容的额间,将人朝自己的方向带了带,轻缓道:“知道了吗?我可能会将你置于险地之中……”
厉容颜睫颤抖,痛苦地开口:“你恨这样的怪异吗?”
秦之易一愣,若有所思,却没有否认,只是平静开口:“虽然它纠缠我,不顾我的意愿,企图伤害我重要的人,但是它也曾数次救下我、帮助过我。”
“某些时候……我也曾怨恨过这种体质,”他的视线扫过被单之上,无意间握得指节发白的那只手,觉得自己有些狠心了,“因为这份缘由,我远离了许多人,有的本就是怀着目的接近我的陌生人,有的,是我不想要舍弃之人。”
厉容心中狠狠一跳,只觉得自己胸口的黑雾似乎都不听控制了,汹涌的钝痛让他脸色更白了几分,不敢去细思这句话中的含义。
是他的分·身……曾经逼迫秦之易放弃了什么人吗?
这般语调,就仿佛那个人十分重要,在秦之易心中曾占据了极重要的地位似的。
相似的痛楚让厉容的灵台忽然动摇了起来,他的一部分明明已经被自己所毁,可此时此刻,那种割裂感再次袭来,他几乎无法保持住自己的这具躯壳。
他永远毁去了仙界复苏的可能性,因为他杀了所有人。再多一点,他只要毁得再彻底些,自己就永远不会给那个人带来痛苦了。
秦之易看见厉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糟糕,心中惊诧,下意识抓住了那只手,乍然因那冰冷的指尖而眉心皱起。
为何厉容的状况会这么糟糕,更重要的是,为何他宁愿这样折磨自己,也不肯向自己袒露苦处?
酒店客房之中,气温骤降,秦之易注视着厉容隐忍而混沌的目光,从他的手腕处,竟然看出一些虚化的迹象来。
他内心下意识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触上厉容的侧颈,强迫对方看着自己:“你要做什么?!”
秦之易不明白,自己所说的那个人,明明就是眼前之人。他愿意将一切剖给厉容看,想要更加坦诚,也期许着对方或许也有着相似的心情,可是,他并没有想过要推开彼此、将事情逼至如此。
这样的体温,绝不是正常人该有的。
他咬牙,将人压在枕头之上,俯身吻住冰凉的唇。
过低的温度冻得他微微一激灵,秦之易脱下上衣,捂热着浴袍之下苍白的躯体。在差点将人脱光之时,被褥间的厉容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被堵着唇,瞪大了眼睛。
他握住了秦之易的肩膀,目光复杂,轻轻翻身起来。
“你……你要脱我的衣服,”厉容脸色尴尬,衣衫还凌乱着,脑子却是终于清醒了,耳根开始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秦之易好不容易做完心理准备,扒了男朋友的衣服准备抱团取暖,结果半途被拦了下来,本来没什么暧昧心思的他也有点恼羞成怒了,横眉道:“你说呢,我刚刚不是亲过你了,难道衣服不脱准备穿着睡吗?”
厉容被这极速的发展砸晕了脑袋,同手同脚地支起上半身,尴尬地道:“我以为我们还在恋爱试用期,你不会愿意这样快的。”
秦之易眼神冷了下来,轻轻勾下厉容浴袍的领子,咬住那微微颤抖着的喉结,低声道:“哦。那你可以不用动了。”
厉容本能地觉得自己再僵硬下去,可能会真的惹秦之易生气不理他了,而对方话中的那个意思,他也完全不敢去赌。
就算秦之易愿意为他做出那样难受的姿势,他也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更何况,他觉得秦之易已经快被自己气炸了。
厉容心头迷之一暖,轻轻吻住恋人那为了自己而微微泛红的眼尾,将被子盖住彼此身体。
室温又恢复了正常的温暖,秦之易扭过头,被亲得有些别别扭扭,踢上盖着兔子睡裤的被子。
他没想到,自己会为了厉容那样生气与焦急。可是,这个人明明从不在其他人面前示弱,却会在自己的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那一刻,他觉得厉容就仿佛要从眼前消失了一般。
正常人会有这么低的体温吗,而那时候,自己尚未说完的那句话,又如何能令他反应如此激烈?
秦之易暗自气恼,在恋人的肩膀上磨着牙,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了。
*
数日后,厉容要在绿幕摄影棚内,拍摄卧底暴露后的那一段拷问。
男二“隗暮”为了完成吩咐的任务,跳冰河挡刀剑,却终于在几乎要离开南国之时,身份暴露,被当成了吸引敌方注意的弃子,落入敌手。
那位他一路护送的贤才,被男一“樊云烨”另外派遣的卧底救走,只有隗暮一人成了牺牲品。
在南国边境的崇山峻岭间,一处悬空而建的木质建筑群,对外声称是隐世寺庙,实际上是南国新设的暗探机关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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