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讲述了自己的困境,自己如何努力,却始终没有让皇上回心转意,她十分委屈。
太后听着,眉头皱着。
太后所知不多,只知道她是参与月嫔换孩子的事,皇上震怒,她又为高家求情,败了好感,自然是不知道她跟高明耀那层关系。
如今听着她哭啼啼的讲述,太后也是心烦意乱,冷声道,“你收起你那副娇滴滴的样子,哀家不是皇上,你的眼泪在这不管用。”
玉妃被这么一骂,脸白了一瞬,但只能低低道,“是,臣妾记下了。”
太后看了眼她,心里叹气,若不是眼下无人可用,太后断然不想提点她。
她这副样子,还跟从前在宫中的时候一模一样,动不动就掉眼泪,扮娇弱,一双眼很喜欢观察人,她从前在宫中跟公主来给自己请安的时候,太后就不喜欢她。
皇子们的伴读都是勋爵世家的嫡子,与皇子们一起长大,从前也有好些女孩陪着公主,唯有她能让一众男子为她倾倒,脸好看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她很会撒娇。
但眼下皇上不在这,她仍然习惯哭着说话,她听得耳朵吵,看得眼睛疼。
“你眼下最主要的,是不要再让皇上想起你,就安静的养胎,你安心做你的玉妃,改掉你身上爱哭的毛病,整日丧着一张脸,穿着一身白,不成样子,你不是小姑娘了,该有一个妃子的模样,端庄得体才是你最好的身份。”
太后的话让玉妃尴尬,她看着自己这身衣裳,她宫里的料子多是是浅色的,白色居多,她今天本来就是去找皇上,因为她觉得皇上喜欢自己穿着白色的衣裳。
“臣妾记下了,回去便换下这些料子,换上深沉点的颜色。”
“你也不是不懂宫中规矩,见着皇上,见着德贵妃,要依制行礼,要端庄稳住,要让皇上看见你的改变,若有机会,哀家会安排你和皇上见面的,也会提醒皇上想起你,前提是,你让他看到你的诚意。”
玉妃连连点头,“臣妾明白了,谢太后指点,太后若有需要臣妾做的,臣妾绝不推辞。”
太后这才脸色好了许多,“你先让皇上的心重新回你身上,再说哀家的事。”
玉妃点头,“是。”
玉妃走的时候,心情轻松了许多。
看她悟性够不够了,这种事最是急不得,等她生了这个孩子也不迟,太后心底想道。
而后,太后又暗中安排人照顾玉妃,若是玉妃能重新获得宠爱,也能制衡德贵妃,否则她如此一人独大,皇上哪日为了她废掉皇后,扶德贵妃为新后,连带德贵妃的母族地位提升,那不是自己想看到的结果。
“哀家瞧着玉妃终究不堪大用,你再多留意一下后宫中那些位份低的嫔妃吧。”太后看着玉妃欢喜的出去,心里还是信不过她。
嬷嬷点头,脑子里想到几个人,不过等自己再查清楚再说,免得太后跟着操心。
而此时,玉妃回宫路上,看见安氏在侍女陪同下,正池子中央的亭子上喂鱼,安氏和侍女笑着聊着哪条鱼更肥大,安氏的笑容,刺痛她的心。
德贵妃如此圣宠,连同江家都被皇上格外优待,自己的家人都是罪人,父母不在,她的兄弟姐妹都为人奴仆,即使是盛宠那时候,皇上也没有开口让他们挪出奴籍。
她的几个庶妹,都在教坊司里抛头露面,是不能入宫的。
因为有损皇家体面,所以她无法为家人做什么。
想到这个,她更加觉得落寞孤单。
走远的时候,玉妃不甘心的再次回头看向那边,安氏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还在开心的喂鱼。
德贵妃此刻在御书房里,安氏要是死了,德贵妃会伤心的吧?
一定会伤心到落胎的,这样大的月份,要是了落了胎,会不会母子俱亡?
玉妃这么盯着那边,开始想着这个假设,越想越有些激动,眼睛都激动得有些红了。
杀了安氏吧,让江锦心伤心,她激动的想。
身边的宫女叫了她好几声,玉妃被抓了一下手臂,这才回神,身子一哆嗦,有些发麻,看着身边喜鹊不解看着自己。
她这才回归现实。
玉妃毫不犹豫一巴掌打在宫女脸上,怒道,“狗奴才,吓本宫一跳!”
喜鹊当即跪在地上,捂着脸,很是委屈道,“奴婢看娘娘发呆,担心娘娘,才大声了一些的。”
“惊着本宫不要紧,惊着龙胎,本宫要你好看。”玉妃咬牙道。
“奴婢知错,娘娘息怒。”喜鹊忙磕头。
玉妃还未说话,看再抬眼,便看见安氏和宫女已经走了,她很是遗憾自己没有下手,叹着气,看着这个宫女更是来气,怒道,“你自己在这跪着吧,跪足两个时辰再回来,下贱的东西。”
说完气冲冲的回了宫。
宫女也是十分委屈,捂着脸只能跪在原地,低声抽泣着。
她也是内务府在玉妃从冷宫接回去后分派去伺候的,这主子性子实在怪异,总爱折磨宫女,时常被掐就算了,今天都没有犯错也要罚跪。
两个时辰后,夜色已经降临了,起身的时候,喜鹊已经冻得不成样子了,睫毛都冰霜,人也没支撑住就倒下了。
此时,锦心的轿子刚好路过,便看见了她,莲蓉忙道,“主子,地上躺了个宫女。”
锦心掀开帘子,让人停轿,“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莲蓉跑过去一看,“主子,是玉妃身边的喜鹊,她身上好冰啊,身子都冻僵了。”
“把她带回去,让翠姑看看。”锦心忙道。
而后,一行人将她带了回去,暖和了许久人才醒了,见着是在承恩宫,她当即跪下谢恩。
锦心问了她原因,她把事情一说,顿时委屈哭了起来,“玉妃性子实在是怪,自己被皇上冷落, 每回被晾着都回来找我们撒气,今儿还让奴婢跪在外头两个时辰,奴婢实在是太冷了,才昏过去了。”
“这玉妃确实过分了,咱们虽然是奴才,但也有尊严,咱们又不是卖身入宫的,她这样不是杀人吗?”莲蓉有些生气道。
“玉妃今天是为什么事罚你?”锦心好奇问道。
喜鹊想了想,确实没有做错什么。
“今儿玉妃去了太后处,出来的时候,在锦鲤池处,她看夫人的时候发呆,奴婢唤了她一声,她似是吓了一跳,就打了奴婢,然后便罚跪了。”喜鹊认真回忆道。
锦心瞬间抓住重点,“你确定她当时盯着本宫的母亲吗?”
“是的,当时奴婢叫了好几声,她当时眼底都是戾气,可吓人了。”喜鹊道。
反正跟了这么个主子,她早不想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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