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可算到京都了!”
风尘仆仆的一行人,快马加鞭数日才见到京都外城的大门。
站在城楼下,小遥看着熟悉的字牌,差点落下泪来。
此时城门才打开不久,进城最多的,还要数让商贩通行的那个城门洞。
“瞧着,这进出的外商,好像比以前多了不少呢!”小遥发现推着木车、挑着扁担的队伍里,不仅有牵着骆驼的西域行商,还多了瞧着像来是自大洋彼岸的碧眼卷发。
“小姐,这京都哪像有事儿的样子?要奴看,好像较以前更繁华哩!”
盛苑没出声,默默地看着让百姓进出的城门洞:
几条进城路,最热闹的还就是小遥说的商贾门,其次也就是容平民进出的门洞会有人排队,其他像是让车马行进、由官员勋贵进出的几个门洞,都是偶尔能见人影。
“大人,您瞧,咱们在这儿站了片刻,都不见一人出城。”侍侍卫长拍马行到盛苑身侧,轻声提醒。
小遥却觉着事情没那么复杂:“京都和别的地方不同,真要急着出城,肯定在城门开前就排成长队等着呢,待这城门一开就率先出去了!至于那些不着急赶路的,基本都是日上竿头才启程!他们才不会早起出发呢!”
“您说的那是平常人,朝廷每日都有信报下发各地府衙,咱们出京前的情境,您也不是没见过,那是城门始开,就有络绎不绝的差役从此出发啊,可现在……”
侍卫长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马蹄声自城内传来,没多久,就有一队十数个人的送信差役骑着马飞奔而出。
“您看怎样啊!是不是让奴说着了?!”
“啊这……”
“好啦,我们进城吧!”盛苑叫停了他俩的对话,一挥手,带着众人朝城门而去。
按照规定,作为朝廷官员,公务归京者,无需下马步行,只是不能跑马飞奔。
“等一下!”
作为已经有过多次公务归京经验的盛苑,对于进城这套程序早已轻车熟路,所以她像以前那几次一样,按部就班办理进城程序。
却不想,守城人刚示意放行,就有人冒出来,喝令阻止。
“有什么问题吗?”小遥打马上前,挡在了来人面前,不满的质问,“为何喊停呢?”
“在下敢问来人,可是户部盛侍郎?”出来阻拦的,是个军爷,瞧着盔甲装扮,像是个参将。
盛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只觉眼生的很:“正是本官,可有指教?”
参将见她绷着一张脸,也看不出喜怒,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威仪,不由有些踟蹰,只是余光瞄见不远处那位“督战”的主儿,只能硬着头皮分说:
“大人出京巡抚,想是不知,前日朝廷出了新规,凡归京官员,皆要稍等片刻,待守军上报,由都察院或内阁批文,咱们才能放行……啊,盛侍郎,不若您先移步候厅等候,不多时,或者两三个时辰,哦,不不不,或者一半个时辰,准能入内!”
他好像生怕说慢了会惹盛苑不满,使劲儿加快语速:“候厅就设在城门楼上,里面备有香茶果子,还有些个说书艺人可以解闷……”
“不必了!”果然像参将料想的那样,没有等他说完,盛苑就打断了他的殷切:“你说的规矩,本官怎地从没有听过?此规是谁定的?令旨何在?钤印何在?何时公布于众?何时广发各府?”
参将看着盛苑朝他摊开手掌,只觉嘴巴发苦:“这……属下只是守门的,只知道上官的指令,这细节,不归属下考虑!”
“上官?!”盛苑似笑非笑的朝他歪了歪头,“只怕你的上官和本官的上官,不是一个部门吧?!”
说着话,她抬手点了点,随行的侍卫登时拍马拱卫至两旁。
“本官要的公报,你若是不能提供,就趁早躲开!本官回京自有要是上报皇上,你若是百般阻挠,以致误了战机……那可就是里通外国哟!”
“!!!”参将睁圆了眼睛。
盛苑的名声,他早有耳闻,可是他耳闻再多,也想不到堂堂的三品大员,满嘴没个实话!
还贻误战机?!她明明是奉旨巡抚灾民哒!
又不是去边城做监军,怎么还、还还还里通外国呢!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可咋没人说侍郎嘴上能跑马呢!
忒能编了。
这参将的反应,盛苑看在眼里,故而,她轻嗤了一声。
若真有他说的这个新规,那刚刚守城侍卫为何放行?!
可见,是这人临时找茬罢了!
既然他能现编现撰,那她就可以胡说乱扯。
“走!”盛苑懒得搭理这个没事找事儿的参将,直接喝令一声,拉起缰绳就要带人强行进城。
“侍郎且慢!”参将见之大惊,连忙喊人前去阻挡,自己则从小跑过来的属下手里接过一张公报,“您瞧!您瞧!这就是前几日贴在城门前的公告!”
盛苑示意小遥取来,也不从她手上接过,只是就这小遥的手,低头粗略看了一遍。
看到最后,盛苑掀起眼皮,点着公告上的印章:“巡城司好大的权威啊!是不是赶明儿个你们出一份公告贴到内城门,皇城里的人连进出都要受你们控制了?!”
“盛侍郎,可不好这样乱讲的!”参将吓了一跳,连忙看看左右,“这是内阁要求我们巡城司发公告的,既然是巡城司发的公告,那自然,也是钤的巡城司的印章!”
“没关系,既然是内阁的要求,那你们巡城司就到内阁去告本官吧!”盛苑示意小遥将公告还给他,“本官就这么跟你说吧,今儿这城门,本官是进定了,而且片刻不等!”
“……盛侍郎您不能这样做,要、要不然,可不要怪本参将不恭了!”参将额头冒着汗,咬着后槽牙挥了挥手。
瞬间,两队军士就围拢了过去。
“岂有此理!”小遥见状大怒,抬起胳膊就露出绑在手腕上的弩箭。
与她一同动作的,还有整个侍卫队的人。
参将原想着以人数取胜,可谁想到眼前这几十个人都那么猛,说弯弓瞄弩就弯弓瞄弩,一点儿都不考虑这是什么地界!
“盛侍郎,这可是皇城脚下,您……”参将威胁的话未说完,就觉一个冰凉的锐器顶在了自己的脑门儿上,眼睛往上一瞅,就见一只小隼的喙子搭在自己额头之上,登时豆大的汗珠儿滚滚而落,他,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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