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虽然孙玉兰心中万般不舍白文奇的离去,但是看看差不多到自己上班时间了,她不得不跟白文奇依依告别。
坐在回家的车上,望着一片片雪白向背后飞驰而去,白文奇感到脑袋一阵眩晕,外面的洁白刺得他眼睛发痛,他微微闭上了眼睛,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心绪不宁,一种强烈的不安环绕着他。
这半年来,白文奇一直没有回家,因为实在太忙。关于和尚山和虎背山的旅游区开发,白文奇也是全权交给了表姐在负责。想起这点,白文奇就觉得挺惭愧的,要是说前世自己没法照顾父母,是因为没机会,而现在,却是被一些世俗的事务所缠,自己真的抽不出一点时间回家看父母么?白文奇扪心自问,答案是否定的,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自己对亲情不够重视。
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着,白文奇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自家门前。
白芸儿正在树叶上摘冰吃,看到大哥突然回来了,她欢快地跑到白文奇身边,接过他手里面的东西,然后大声地叫嚷着“大哥回来了。”
听到白芸儿的声音,全家人都从屋里走了出来,簇拥在白文奇的身边,嘘寒问暖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欢笑,那种快乐的气氛直接感染了白文奇,让他暂时忘却了内心的那种莫名其妙的不安。
“文奇,前几天你被黑社会抢劫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死人了?”全家人坐定后。白剑青突然问道,听到白剑青地提问,大家都满脸关心地看着白文奇,毕竟,他们是从电视中看到简单的一个画面和几句话,并不了解详情。
“爸,那是他们自己误伤的,跟我无关,我一直都在躲闪的。”白文奇心里迅速地琢磨着怎么应答父亲,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跟父亲说话,他总感觉到有一股压力。让他撒谎也不能。
“我是问你怎么惹上那些人的。”白剑青看到白文奇眼神的闪烁,提高了音量问道。
“我没去招惹他们。是他们主动找我的。”白文奇蠕蠕地说道。
“你真的没惹他们,你的学校在城西,怎么晚上独自出现在城北?”
“哟喝,老白,这么多年没见了,你那套审讯下属的方法还是没有改变啊。”白文奇正发愁如何解释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洪亮地声音。
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白文奇忍不住回头看向门口。只见五个人人如一墩铁塔一样站在自己地门口,其中站在中间的老人满脸和蔼,面带微笑,而他身后地四人,都是腰竿笔直,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气势。
白剑青眉毛一皱。语气生硬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很显然,他认识这个老人,而且不是很欢迎他。
老人丝毫不为白剑青的无理而生气。“老白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年人的脸上神色悲戚,语气中透露着后悔和悲伤。
“你也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又什么时候回来过?”说这句话的人却是孙晓蓓,她几乎是咬着牙齿喊出这句话的。
白文奇奇怪地看了母亲一眼,发现一向温柔地母亲居然也有凶狠的一面,而且,她的眼睛居然已经变红了。
老人似乎很是不解孙玉兰为何如此激动,自己好象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啊,难道她跟自己的那个人关系很好?想到这里,他歉然地说道:“这些年,我一直不知道她有了我的孩子。我地确做得不对,她还好么?”
“你的孩子,你什么时候有孩子在青山镇了?”白剑青瞪着老人,怒极而笑道。
“剑青,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也请你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一下啊,要是我那一次不回北京,我就再也找不到那么好地机会了,我当时何尝不想带上她一起走,可是当时的大环境”老人似乎很久没跟人争执过了,说这句话时,他的脸涨得通红,特别是当着这么多人说自己的过错。
“我并没有指责你的回去错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是,青山镇真的没有你的孩子。”听到老人的话,白剑青的神经突然刺痛了一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对老人说道。
白文奇发现,从老人进来的那一刻起,母亲的手就紧紧地抓住了父亲的手,脸上也是紧张之极,听到父亲的这句话后,她的脸色明显一松。他好奇地看了弟弟和妹妹一眼,妹妹不是父母亲生的他倒是清楚,因为妹妹当初就是自己从街上捡回来的弃婴,可是看老人的眼睛始终没有看妹妹一眼,看样子老人口中的孩子也不可能是妹妹啊。
“剑青,我求你了,你就帮我一个忙,让我认了那个孩子吧。我查了那孩子的生日,刚好是我离开青山镇九个月后出生的,你说那孩子可能是别人的么?”老人眼睛已经湿润,他似乎不敢生气,而只知道低声下气的求情,白文奇看了心中都有点不忍。
“认了那孩子?说得容易,这么多年,你为那孩子做过什么,现在孩子长大了,你就想认孩子,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的感受,你又有没有想过孩子亲人的感受?”孙晓蓓听到老人的话,又开始激动起来。手打发布
老人闻言愣了愣,他只是知道自己了孩子,一激动就跑了回来,却没想过那么多东西。突然,他的眼睛投向了白文奇,满脸的欣赏,白文奇心里一阵慌乱,不会我是他的孩子吧。他突然有点明白了母亲话中的意思。
“白文奇是吧,好样的,文滔武略,样样精通,将门出虎子啊。”老人似乎对白文奇了解很深,可是赞美的语句却让白文奇摸不着头脑了,父亲不是农民么,自己家怎么成将门了?
“剑青,这一次来青山镇,的确是我欠缺考虑,给你们带来不便之处,还请你们原谅。”听到孙晓蓓的话,老人似乎有所感悟,不再坚持认孩子“你可以告诉我冰玲现在在哪么?”
“她跟你一样,孩子生下来三个月就扔在青山镇跑了。”孙晓蓓这一次回答倒是痛快,只是话语里却透露着鄙夷。
老人听到这话,神色一片茫然“我苦命的孩子”
“爸、妈,你就告诉帮这位伯父的忙吧。”看到老人内心凄楚的样子,白文奇内心一阵不忍,他细声地说道:“孩子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你们不能剥夺他这个权利,至于认不认亲生父母,却是他自己的事情。”
听到白文奇的话,孙晓蓓和白剑青难得地没有反驳,而是齐齐地陷入了沉默,老人则是满脸感激地看着白文奇,刚刚失落的心里又开始涌现出一丝希望。
“你知道你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是谁么?”孙晓蓓突然问道。
老人看孙晓蓓松口了,知道自己认亲有戏,可是这个问题却很关键,要是自己回答不出来,估计自己希望又得落空了。他内心盘算着,自己对不起的人太多了,第一个就是女儿,第二个是冰玲,然后就是女儿的养父母了。
突然,他想起了女儿的档案,父亲孙安斗,母亲无,他又想起了白文奇的档案,父亲白剑青,母亲孙晓蓓,再联想孙晓蓓刚才激动的表情,难道,孙安斗终生未娶,而且他恰好是孙晓蓓的哥哥?
他本来是想直接就去见自己女儿的,可是在看了白文奇的档案后,他惊异地发现,自己的老战友居然在青山镇安家落户了,而他对自己的那段往事又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想通过白剑青来认亲,只是慌忙之中,他忘记查看孙安斗兄妹的档案了。
“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有三个人,一个是我的女儿,一个是冰玲,一个是孙安斗。”老人缓缓地回答道。
白文奇在听到最后一个名字时,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这个老人竟是表姐的亲生父亲?难怪母亲会那么激动了,舅舅一辈子被人指着脊梁骂,却始终默默忍受着,把表姐抚养成*人,更是送她大学毕业。
听到老人的话,孙晓蓓不受控制地哭出了声。
“老王啊,不是我说你啊,你欠我大舅子太多太多,要不是他收留冰玲,你想象一下那个环境下,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孩子会遭受到什么待遇?在跟冰玲生活的一年里,他一直对冰玲照顾有加,表面上两人看起来像夫妻一样,可实际上,他对冰玲一直执礼相待,安抚着冰玲因为你离去而产生的轻生情绪,一年之后,冰玲却果断地扔下三个月的孩子,离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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