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关着窗,光线微暗,土狗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柔眼睛,叫道:“狼哥。”
江浩然推开房门,“在呢,叫那么大声干嘛?”
“狼哥,我昨晚做了个噩梦”土狗心有余悸地问道,“你猜我都梦见啥了?”
江浩然没有猜的兴趣,直接说道:“突然之间,月亮不见,棺材里吹出一只长袖子,水雾向你吹来,树枝差点砸在你头上。”
看到江浩然面无表情的样子,土狗吃惊地说道,“狼哥,你怎么猜的这么准?”
“你还吓得把尿尿在裤子上了。”江浩然顺便说了句。
土狗有点不好意思,“狼哥,你这就瞎说了。我这人,胆子大了去了。”
江浩然一脸鄙视地反驳道:“你拿你昨天穿的裤子闻下,有没有尿骚味就知道了。”
见江浩然说得那么肯定,土狗也不好再抵赖,“这,你怎么知道的?”然后随手拿起昨天的长裤闻了闻,尼玛,还真被狼哥说中了。
“这根本就不是梦。”江浩然没多说什么,“快起床,今晚还有任务。”
敢情这不是噩梦啊,土狗久久没有回过神来,那太可怕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又冒了身冷汗,能在那种环境中安然无恙地存活下来,真是逆天了。绝对是男儿胆色,英雄事迹,只是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遍。
“狼哥,啥任务?”土狗问。
“昨晚不是和你说了嘛,开另一个棺。”江浩然邪笑着回答。
土狗一听,心情跌倒了谷底,都不想起床了。他哭着脸央求道:“狼哥,昨晚都是九死一生,今天别去了吧,先缓缓。”
“昨晚不是没事。”江浩然继续说道,“我们时间紧,现在里面有没有宝贝还不知道呢。如果没有宝贝,那就算是给那个算命老头给诓了,我们还得另想办法。”
也是的,土狗立刻穿了衣服下了床,他清楚事情的紧迫性,“狼哥,今晚……你可得照顾着我”。现在,他生怕自己会有个三长两短,一肚子的鬼故事,那些鬼故事里面,就有人丧了命。
“绝对的。”江浩然笑笑,问道,“有没有闻到香味?”
“有,狼哥,好香,你做了什么?”这让土狗的心情好了很多。
“你自己闻!”
土狗用鼻子嗅了嗅,脸上笑出花来,“炖了只鸡。”
是的,江浩然中午就起床,忙活了半天,就弄了只鸡,还是威风凛凛的大公鸡。两人正坐在灶头边把鸡肉狼吞虎咽,消灭了大半,才把吃的速度放慢下来。
“狼哥,鸡血呢,怎么不拿来。”土狗是被伺候惯了,吃是他的主要任务,至于之外的事,江浩然会弄好的。在吃鸡的时候,土狗好吃一口鸡血,通常用调羹勺起一勺凝固的生鸡血,再去锅里添点滚热的鸡汤。鸡血和鸡汤一混,一口吃下去,味道极鲜美。也就是说,那鸡血是没煮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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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鸡血不是给你吃的。”江皓然回。
“不是吧?”土狗有些失望,“你把它送人了?好歹也给我留点吧~”
“送倒是没送,就在碗里呢,你自己去看。”
土狗起身,去橱柜搜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鸡血的颜色特别红,才小半碗,而且没有凝结起来。“狼哥,你咋杀鸡的时候忘记放水,放盐了?”
江皓然吃得也差不多了,从凳子上站起来,“你真以为我身上有个百来块钱,花钱就阔气了。”一顿就吃一只鸡,对江皓然来说实在太奢侈了,“吃鸡肉是次要的,这鸡血才是主要的。”
土狗不懂了,忙问:“为啥?”
“吃饱了没?”江皓然没有直接回答土狗的问题。
“差不多了”
“这鸡血就是给你准备的。你先胸膛口涂一点,剩下的我们带去,到墓地了再涂。”江皓然开口。
“哦”土狗有些感动,敢情狼哥花了大钱,是给自己弄公鸡血。
江皓然受不了那煽情样,“既然吃饱了,我们就走。”
“这么早啊?”一听去墓地,土狗收了刚才的感动。
“对,早去早回。”江皓然既然亲身证实了鬼魂的存在,他就会对应做些准备。子时阴气最重,所以得避开,不必冒那个险。再加上今晚要开的棺离村子比较远,天一黑,应该就没人在那了。
“等我先喝口汤。”土狗很快走去,喝了一大口汤才回来。江皓然轻笑了下,毫不怀疑土狗就是饿死鬼投胎的。
两人出门,往莫头村的那块墓地走去,天逐渐黑下来。等他们来到踩过点的那块墓地,天差不多全黑了,来的一路上都没遇见个人。这地本来就远,来这干农活的人也是少的,即使来了,也会赶早回去。
有了昨晚的事,他们就大大方方点了个火把,这当然也是江皓然预先准备的。手电筒光线弱,照的范围也窄。此时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在地头小路上,颇有点江洋大盗的味道。
土狗在后面举着火把,江皓然在前方看路。突然,他转身对土狗说道:“土狗,把带来的鸡血涂上,前面就到了。”
土狗赶紧把包了好几次塑料袋的鸡血拿出来,“狼哥,涂哪?”
“随便吧。”江皓然也不大懂,“最好到处都涂点。”
听了江皓然的话,土狗就地坐下,把脚底板,手心,额头,胸膛,肚子上,额头上都涂了。
江皓然看着这样,苦笑不得,“你干脆把嘴唇也涂了一下,就当是口红了。”
“也对,也对。如果碰上了个女鬼,她想和亲嘴,咋整?必须得涂上。”说完,开始涂嘴唇。
待土狗涂完,江皓然拍了拍他肩膀,忍不住笑说道:“不错,不错,你这样,鬼都得被你吓跑了。”
准备工作完毕之后,两人正式开始了今晚的挖坟之行,江皓然也变得认真起来。
这是一块很有规模的乱藏岗。和昨晚的那个不同,这个乱葬岗是这里地势最高的点,它是在一个大山坡。四周没有别的山坡,更没有高大的树木遮阴,可以说这里的光照还是相当好的。不过不知道是土质还是什么方面的原因,这里的植被长得并不茂盛,大多地方是杂草和灌木。倒是低坡的地方种了一大片梨园。此时,梨花刚开过,还没到梨子的收获季节,所以没人守着这片梨园。
两人沿着山路往上爬,穿过梨园,到了坟墓聚集地。这里的坟墓实在太多了,在火把的照射范围内,随便数数,两个手指都掰不过来。它们密密地挨着,若把这墓地看着一个客厅,真是新来的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
这里的坟绝大多数就是个土堆,土堆上长满了草,很多都不是狗尾巴草。在这里的乡下,都说尾巴狗草是长在坟头上的草。但此时,放眼望去,坟头上长着狗尾巴草的真心少,倒是好几个坟墓的旁边长了杜鹃花。
在这样的坟堆里,迷路是件很容易的事,特别在晚上。
不得不说这鸡血还点用的,此时,土狗正阔步向前,前额发光。就算因为有那么点得意,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了,也淡定得很,不怕就是不怕,哥可是涂了鸡血的人。
“狼哥,这坟到底在哪呀?”土狗问道,长得胖,吃得多,是容易累的,再加上他还有点小兴奋的情绪。
“这里的坟,太混乱了,不好找,也许就在前面。”江皓然说道,他可不想在路上耽误工夫。
江皓然看到自己在地面的影子不断拉长,就知道火光没有跟上来。回过头看去,只见土狗站在原地不动,好像在看什么。
“土狗,快跟上呀!”江皓然朝他大声喊道。
“狼哥,快来看。这里有朵花,开得真漂亮!”
“坟堆里的花又啥好看的。”江皓然催促道:“快跟上来!”他可没有闲情去看坟墓边的野花。
“还真挺好看的。”土狗几步跟了上来,却还不忘回头看了几眼。
江皓然和土狗继续走了一段,终于找到了。这个坟也是后来修过的,还立了碑。从碑文上的内容应该是个女的。
不过这个坟和昨晚挖的那个坟大有不同,昨晚那个是气派、豪华。今晚这个是精致,还小了很多,也许是因为这山坡地不够用的原因吧。
江皓然和土狗正对着坟墓,磕了头,就开始动手。
江皓然用铁锹铲了几把土,就发现土狗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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