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敦儒与达尔巴不过是换了一招,可这交手之间的凶险之处却着实是把旁观的朱子柳与霍都吓了一跳。一招过后,这两个人已是彼此换了一个方位。
转过身形,武敦儒的目光直直盯在达尔巴的脸上。唇边挂出一丝讥诮的笑意,却没有说话,仍然是长身玉立,衣白若雪,手中短剑平平指向达尔巴。
见他如此,那达尔巴真有被人打了一耳光之感,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本是漆黑的脸色竟隐隐透出红色。身为大蒙古国师的二弟子,自己的胆量怎么能输给这样一位汉人武士?直视之为生平一大奇辱!将一双牛眼瞪的溜园,怒吼连天,他又高举金刚杵向武敦儒冲了过来。
这次武敦儒可不再如方才那般与他拼命了,叫了一声师叔,目光向下微微一扫,同时自己也急急向后跃起,往院中落下。
一看武敦儒向后跃出的身法,朱子柳顿时已经明白他方才出手之前与自己说的那句话了,为什么一定要到下面与敌人动手。武敦儒的轻功简直是差的不能再差了,直令人不忍再看,以这等轻功要在屋顶上与敌人动手,也属实是在难为他了。
不消多说,虽然朱子柳心中颇有些怀疑,以武敦儒如此之差的轻功,别的武功恐怕也不会强到哪去。但怎么说他能恢复武功就已经是一件喜事,有他在旁边出点力总比没人帮自己要强上许多。心中电光石火般闪过这许多念头,但在身手上却丝毫没有耽误,微一纵身朱子柳便已跃起在空中,向武敦儒身边落去。观他的身法飘逸洒然,在空中很轻松的就转了个方向,变成正脸面对霍都二人,轻功神妙之处着实是令武敦儒颇觉汗然。
这朱子柳与武敦儒叔侄二人已先后跃下了屋顶,并肩站在院中,那达尔巴与霍都师兄弟二人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两人叽里咕噜又说了几句话,便双双跃下至院中,手持兵刃向他叔侄二人走来。
朱子柳双眼紧盯着向自己这边走来的两个敌人,脸色一片凝重,沉声言道:“敦儒!这两个人的武功都较你高出许多,动起手来一定要倍加小心。正面就交给师叔应付,你只管在一边游斗就成,务必要小心他们的反击。”
“多谢师叔关心,不过对于他们二人,师叔却也不必太过担心,敦儒最近刚刚学到了几招剑法,正想找两个对手试上一试,现在就请师叔指点敦儒一番吧!”武敦儒一笑说到。
话音未落,武敦儒已是抢身上前,剑光连闪间已分别向达尔巴与霍都各自递过一剑,那两人自然是要闪避还手。随之便是“铿锵”几声金铁交鸣之声作响,三人已是战成一团,竟然是武敦儒以一剑双战达尔巴与霍都。
武敦儒竟然抢先出手,而且还是以一敌二,那朱子柳见了不由得连连暗自叹气。自己这个师侄太狂妄了,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以他这副性子想要在武林中立足的话,恐怕早晚是要吃大亏的,搞不好连小命都要送掉。可叹气归叹气,朱子柳怎么也不能看着武敦儒吃亏,便也急忙挥动手中大笔,抬步向前冲去,想要替武敦儒接过敌人。
“咦?”朱子柳刚刚才冲上两步,却忽然间惊异了的叫了一声,脚下也不再往前上了,站在那里目光直楞楞的盯着身前几丈外交手的三人,却是他被武敦儒现在表现出的武功给惊楞住了。
原来此时这武敦儒正在大展神威,手中一把尺五短剑使的如疾似电、寒光闪闪。就见他手腕连颤,剑光闪映间忽尔东指,忽而西刺,每一剑都是后发先至,直指敌人招法间的破绽,剑剑皆是要害。令得霍都与达尔巴每招每式都只能施展出一半,而后就不得不收手变招,若是他们不收手变招的话,那就是强行的将自己迎到武敦儒的短剑之上,最好的局面也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
不过武敦儒的这套剑法施展起来虽然有说不出之神妙,但也有说不尽之凶险。每使出一剑,那武敦儒自己的身形手臂与敌人的武器兵刃之间都是相差不过毫厘,稍有半分差错就要剑毁人亡。不过就是凭借这点毫厘之差,武敦儒却把个达尔巴与霍都逼的连连变招,有力都施展不出,这两个人的功力明明都胜过武敦儒,但却只能围着他团团乱转,吼叫连天,怎么也奈何不得这武家大郎,实是古怪之极。
这套古怪剑法武敦儒似乎是练得不久,起初的时候用起来真是步步凶险,处处危机,就连他的长衣都被霍都的折扇划破了数处,所幸是达尔巴的金刚杵没挨到他的身上。但越往后斗,这剑法就越发呈现出它的神妙来,就见这武敦儒的短剑越挥越疾,越刺越快,直使人目不暇接。至后来真个是身形展动处雪衣飘飘,手臂挥舞间剑气纵横,身法剑姿与他方才表现出的轻功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直似换了个人一般,令那一旁观战的朱子柳看得真是又惊又喜。
这三人交手竟然斗出如此一个局面来,朱子柳心中确是惊喜交集,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武敦儒武功明明已废为何还能恢复?并且还学得这般神奇的一套剑法来?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一时间朱子柳浑然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上前去帮忙武敦儒迎敌,只是站在那里全神贯注的看起武敦儒所使的剑法来。
“好剑法!好神奇的剑法!”随着一声洪亮的赞叹之声传来,在几人交手的跨院右边围墙之上已多出一人。
被这叫好声猛然惊醒,朱子柳转头一看,就见来人顶门微凹,身着一袭大红僧袍,不是那金轮法王还有谁来?
金轮法王随意的抬步一迈,身形却已站到了武敦儒三人丈许外,哈哈一笑言道:“这位少年使的好一套剑法啊!老衲见猎心喜,也想领教一下小友的神奇剑术,还望小友成全才是!达尔巴、霍都,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与他纠缠了,快去寻找郭靖,这里交给为师应付。”他最后这句话却是用藏语说的,朱子柳与武敦儒却都没有听懂。
金轮法王如此吩咐,那达尔巴与霍都自然不会有甚异义,两个人同时应了一声后便抽身后退,转身跃上围墙,又四下寻找郭靖去了。
见他二人抽身离去,朱子柳本想上前阻拦,可转目一看金轮法王正在那里望着武敦儒,朱子柳便再也动弹不得,只得留在这里与师侄并肩应付当前这个最厉害了得的敌人。
而此时武敦儒也都收回了剑式,短剑微微下指,淡然一笑,转过脸来看着金轮法王,开口言道:“原来是蒙古国师到了,武某这里见过法王!”说着话他微微向金轮法王一躬身,算是见礼了,神情举止间说不尽的从容淡定。
见武敦儒如此,那金轮法王却也是大出意料,自他来到中原以后,见到的南宋武林中人,除了郭靖等有限几人之外,其余诸人见了他却无不破口大骂或是举刃上前,似武敦儒这般年纪的能有这等举止风度他还真没见过。
哈哈一笑,抬手还礼,金轮法王回道“惭愧惭愧,小友如此客气,实在是令老衲颇觉惭愧!按说以老衲如今的年纪身份,本不该与小友一处争风逞强。但观小友的剑术神妙非常,实在是令老衲见猎心喜,故此便老着脸皮前来领教几招,还望小友不要见怪才是。”
“无妨,既然法王有如此兴趣,想要指教武某几招,武某是定要奉陪的,法王请!”武敦儒回到,随即便又抬起手中短剑,静待金轮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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