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回归一

    阖四海之内，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水道八千里，通谷其名川六百，陆径三千里。禹乃使太章步自东极，至于西极，二亿三万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步。使竖亥步自北极，至于南极，二亿三万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步。凡鸿水渊薮，自三百仞以上，二亿三万三千五百五十里，有九渊。 禹乃以息土填洪水以为名山，掘昆仑虚以下地，中有增城九重，其高万一千里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上有木禾，其修五寻，珠树、玉树、琁树、不死树在其西，沙棠、琅玕在其东，绛树在其南，碧树、瑶树在其北。旁有四百四十门，门间四里，里间九纯，纯丈五尺。旁有九井玉横，维其西北之隅，北门开以内不周之风，倾宫、旋室、县圃、凉风、樊桐在昆仑阊阖之中，是其疏圃。疏圃之池，浸之黄水，黄水三周复其原，是谓丹水，饮之不死。河水出昆仑东北陬，贯渤海，入禹所导积石山，赤水出其东南陬，西南注南海丹泽之东。赤水之东，弱水出自穷石，至于合黎，余波入于流沙，绝流沙南至南海。洋水出其西北陬，入于南海羽民之南。凡四水者，帝之神泉，以和百葯，以润万物。
    昆仑之丘，或上倍之，是谓凉风之山，登之而不死。或上倍之，是谓悬圃，登之乃灵，能使风雨。或上倍之，乃维上天，登之乃神，是谓太帝之居。扶木在阳州，日之所费。建木在都广，众帝所自上下，日中无景，呼而无响，盖天地之中也。若木在建木西，末有十日，其华照下地。
    ——淮南子第四坠形训
    “不错！归墟！我，就来自上界两大下都之一的归墟！”羲月娥骄傲的说道，心中暗自高兴：看来这些下民并没有全然忘记归墟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龙翔难以掩饰自己的震惊：“这怎么可能？难道说，那本被人视为神奇怪谈的山海经和那本记载了大量传说的列子上面记载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虽然从心底也接受了修真跟神仙的存在，同时也认为那些神话中传说的故事都是真实存在的，但是，那到底是一种揣测。眼下，当这种存在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龙翔又怎能按奈住自己的惊讶？
    哪知，他话刚出口，羲月娥同样脸上失色，大惊道：“什么？山海经与列子竟然流传到了下界？”
    “什么流传到了下界？那两本书本来就是人间的人写的啊？”
    “胡说！山海经与列子乃是仙界重要典籍，岂会是人间的人写的？哼！昆仑究竟在干什么？我们归墟离开了不过万年，居然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羲月娥脸色一变，顿时生出一股威严的气息，让龙翔不觉微微一震！
    不过龙翔的精神修为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经此折磨，精神修为更上一层，并没有被这气息折服，否则恐怕就不仅仅是微微一震了，而是跪伏于地，诚惶诚恐了。
    龙翔虽然有些震动，不过他的注意力却集中在羲月娥所说的话中：“我们归墟离开了不过万年！”
    什么？她们已经离开了万年？
    那她们怎么知道山海经跟列子这两本书的存在的？要知道，这两本书的历史无论怎么算，也不超过三千年啊！莫非她们有传说中仙人的未卜先知之术？但是也不对啊？看她的样子，这两本书应该早已经在仙界出现了。
    “什么？山海经跟列子是仙界典籍？而且还是一万年前的典籍？”
    “不错。”羲月娥脸上的气息越加不怒而威，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王者之气，龙翔可以肯定她的身份绝对不是普通的归墟仙人那么简单。
    “昆仑啊昆仑！自从你们与我们归墟存在以来，你们在仙界的地位，都一直死死压在我们上头，现在你们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简直是在丢我们仙界下都的人！我看你们该怎么交代！这个仙界下都之首的位置，也该是我们归墟的了！”
    羲月娥脸上萧杀之极，看样子就像她马上就要去个昆仑大兴问罪之师了！
    龙翔心中讶异，看来争权夺利的想法，就算在仙界也并非少见。看来只要生命还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欲望，这种情况永远都不会改变，毕竟，神仙也是人做的啊。
    说实话羲月娥那副大发雌威的样子，就算龙翔看了都难免有些心中敬畏，心想还是把她的注意力转移了的好，仙人们修为高绝，发起怒来可了不得，当下道：“仙子且慢！据在下所知，这两本书的历史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四千年，怎么可能在一万年前就成为仙界的重要典籍呢？仙子是否弄错了？毕竟书名相同内容迥异的情况也并非绝无仅有。”
    看到了仙人的弱点，龙翔心中对仙人的敬畏却又降了一层，下意识的，对羲月娥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放弃了带有更多尊敬意味的“上仙”转而以“仙子”代之。
    “胡说八道！仙界云笈乃龙章风篆之文，岂容下界凡书亵渎？又有谁人敢以凡间俗文假冒天书神文？”（注：道家的道书又称为云笈、玉签）
    龙翔心道难道这就是神话时代的版权保护法？不过也太霸道了点，道：“是与不是，仙子只需将其大略内容说出来，两相对照，不就不辩自明了吗？”
    羲月娥点点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突然脸色一变，美眸中射出一道寒光，几乎要将龙翔冻成一尊冰雕：“下民大胆！竟敢妄窥天书，还好我尚存警惕，否则岂不被你给骗了？”
    龙翔心中苦笑，心道鬼知道你那个仙界典籍写了些什么，你给我看，我还未必看得懂呢。古文一贯生涩难懂，那么上万年前的古文之艰深自不必说。淡淡道：“仙子息怒。仙子口中的天书既然为天书，自然乃是玄妙莫测之文，在下修为浅显，又怎么读得懂？仙子过虑了。”心中却暗自警惕这些仙人似乎很是自视高贵，将自己这类凡人看做下民，毫无尊重之意，看来自己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羲月娥疑惑的望着他，龙翔心中既然无私，自然坦荡的与之对视。
    羲月娥目光闪动片刻，方放缓了声音道：“你方才坦然，毫无躲闪之念，能在我的目光下如此坦然者，若非大奸大恶之辈，则必然毫无他念，本仙今日就姑且信你一次。”
    其实她早就通过种种手段看出龙翔并非邪恶之辈，不过她想到这个下民对着自己居然都毫无崇敬之态，心想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还是给他留点尾巴更好。可惜她并不知道龙翔并不在乎她留不留这个尾巴。
    龙翔并不露出感激流涕之状，微笑道：“那就多谢仙子信任了。”
    羲月娥更是暗暗皱眉，好半天才压下对龙翔的不敬施以惩戒的想法，道：“本仙现在就将那两部书的大致内容说一下，量你也没那能耐参破其中奥秘。不过，本仙再次警告你，此书内容出于我口，入于你耳，绝不可令第三人得知，否则的话，那就莫怪本仙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