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行踪暴露

    那人赫然正是王建！
    如果说华翔对那个顺便落井下石的陈科长是鄙夷，对井上菡是有些怨恨还有些同情的话，那么对王建这个人，他只有一种感觉：仇恨！如果不是因为他运气好，小命早就没了。一开始他本来准备对井上菡和王健二人都报复的，现在当然就将仇恨集中在王建身上了。自然王建这个人的真实名字应该不是王健，不过他目前不知道，那暂时还叫他王建吧。
    看到他，华翔的精神不可避免的波动起来。
    华翔这一番不应该的心情波动，让他身上的情况马上出现了异变！
    “蓬！”的一声，华翔的意识和身体彻底脱离了接触！如果说以前他的意识是一个清醒的旁观者，有的时候还能对身体产生影响。那么现在，意识就像处在朦朦胧胧的梦中，不要说对这个梦境产生什么影响，就连梦境的内容都恍恍惚惚的不清楚。与此同时，华翔意识上的冲动也在某种未知的力量下平静下来。这种力量，正是来自阿赖耶识。
    而此时，处于阿赖耶识控制下的身体却一切如故。神念照样在探测地下的情形，肉体上的呼吸、心跳、脉搏都保持在以前那类似“龟息”的状态下。
    也幸好如此，否则华翔那强烈的恨意势必造成身体上的反应，在那个斋藤长老的神念之下，多半无所遁形。
    华翔生变之时，里面的斋藤已开口道：“进来吧。”声音干涩难听，似乎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一样。
    外面的王建恭敬地道：“嗨依。”
    与此同时，小屋外面那厚约尺许的笨重石门突然无故开启。华翔明白那是斋藤的神念所致。想不到斋藤的神念已经达到“化虚为实”的境界了。
    伴着石门开启，华翔可以“听”到“咕噜”的声响，看来石门下安装有滚轮一类的装置。饶是如此，要想推动这石门，少说也要数百斤的力气。而斋藤居然能够靠虚无的神念达到这样的境界，而且看起来还显得毫无吃力迹象，可见他修为之深！
    念及此处，与身体脱离了接触的华翔的意识不禁对斋藤多了一层忌惮。
    随着情绪的平静，意识有开始逐渐返回原来的层面，重新和身体接触起来。
    王建走进屋内，占在斋藤面前一动不动，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看来对此人很是顾忌。
    斋藤问道：“你们可有发现任何异状？”
    王建道：“禀长老，我们一直在全神戒备，并无发现任何异状。”
    斋藤眉头一皱：“那何以我的心神两次被莫名触动？等我去查，却毫无所得。”
    王建不敢多说什么，没有回答。
    斋藤想了想，挥手道：“去吧。如果连我都找不到异常，可见是来了高人，凭你们也发现不了什么。”
    王建“嗨”一声，鞠躬倒退出屋。石门随即又“咕噜”作响的被广上。王建这才转身往某个方向行去。
    等王建离开后，斋藤刚才一直紧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电芒一闪，喃喃道：“很好，很好！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一面“嘎嘎”的笑了起来，脸上满是嗜血的表情。虽然华翔的真身不在此处，仍然止不住心生寒意。
    这句话说完，斋藤才又再次闭上了眼睛。这次他好半天都没什么动静。华翔见再探不出什么来，于是悄然退出小石屋中。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神念刚刚退出石屋后，斋藤的眼睛突然悄然开启。这一次眼中闪动的却是幽幽的目光，十分阴森可怖。
    突地，他无声冷笑起来。一道黑色光影从他身上一闪即逝。也看不见往哪里去了。整个小屋里开始充满了鬼魅的气息
    华翔这一头的神念刚刚退出小屋，那一头的神念已经找到了井上菡的所在。
    那是一间十分隐蔽的密室里面。密室内的装饰是完全的日本化风格。屋外则警卫森严。井上菡跪坐在一张榻榻米钱。在榻榻米上盘膝作着的，是一位身穿和服的中年男子。在男子背后的墙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忍”字。
    那男子生得鹰顾狼盼，满脸为人上者的威仪，一望而知此人身份多半非比寻常。
    井上菡此时刚好将她在中国境内的经历一一诉说出来。中年人认真倾听之余，还不断提出问题，直到得到满意的回答为止。那所问之处，皆是容易忽略却又十分关键的地方，可见他的心思十分慎密，绝非等闲之辈。
    接下来井上菡的话语证实了华翔的推测：“会首，属下已按指示启动了‘屠龙’计划。从目前来看，一切都十分顺利。如果不出大的意外的话，我想我们的计划有九成的把握成功！”
    一言既出，华翔心中暗惊。
    除了得知此人居然是黑龙会总头目的震惊外，更重要的是黑龙会居然也有一个“屠龙计划。”想不到黑龙会和龙组这两个死对头居然采用了名字相同的计划来对付同样和龙有关的对手。这种巧合实在让人胆寒。华翔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不过无论什么感觉，只要没有证实情况出现大的变化，那么就必须严格执行原定的命令。
    黑龙会也有着和龙组类似计划这个情报的确值得重视。想必龙组在世界各地的分子应该已经被盯上了。黑龙会和龙组作对了这么多年，就算比不上龙组，绝对也差不了多少。那么它们的“屠龙计划”对龙组肯定也有着相当大的危险性。看来自己必须向上面报告这方面的情况了。
    华翔收摄心神，继续窃婷下去。这时候能够听到的，可都是绝对的机密。就算在整个黑龙会中，都不会有几个人知道。“隐龙”的情报刺探能力虽强，也无法得到这些情报。
    接着，井上菡开始诉说有关华翔的事情，这让华翔更加关注起来：“还有，属下这次有一个意外的收获，我们‘太阳之源’计划的目标已经出现，属下已经将他带到了日本。他同时还答应为大日本工作。不过条件是要属下陪他。”
    “太阳之源？”
    华翔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针对自己的计划名称。是啊，能源为一切社会的根本。如果自己能够帮助原本就资源匮乏的日本解决这个难题的话，可不就成了他们的源？怪不得居然出动了井上菡这样高等级的间谍。
    那黑龙会首沉默良久，方开口道：“井上菡，你做得很好。那个人对大日本实在是太重要了。你必须无条件满足他的一切要求。至于你的其他工作，都可以放下，全心去好好服侍他。还有，你必须保证他不会有异心。否则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井上菡娇躯微微一颤，目中射过愧疚和同情的光芒。不过她这种情绪一闪即逝，不等黑龙会首有所发觉，就已经恢复了冷静，淡淡道：“属下明白。”接着又道：“那么属下告退了”
    黑龙会首又是沉默，即不说有什么事情，也不答应井上菡离开的请求。
    井上菡也不发一语。
    室中的场面变得古怪和尴尬起来。这让华翔心中隐隐感觉到井上菡和那黑龙会首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如此简单。
    良久之后，黑龙会首突然长叹一声：“菡儿，你始终不肯叫我一声舅舅吗？”
    什么？那黑龙会首居然是井上菡的舅舅？
    井上菡默不作声，看样子不想回答他的话。
    黑龙会首叹息道：“菡儿，你还在怪我对不起你娘吗？”一面摇头道：“我井上康执掌黑龙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后悔过什么。只有你娘”话声唏嘘不已。
    “只有你死去的娘，是我对不起她。十年了，你娘死了十年，舅舅也已经后悔了十年！这十年来，你说，舅舅对你如何？”
    井上菡半天不说话，好久才漠然道：“很好。”简短的两个字，丝毫不带感情。
    “那你为什么还不肯原谅舅舅？你甚至连舅舅都不肯叫我一声。我是你亲舅舅啊！”黑龙会首似乎很动感情，说话声都有些激动了。
    井上菡冷冷道：“你忘了还有我亲爹呢！不是你，我亲娘和亲爹怎么会”眼下之意，舅舅算什么？爹娘都被你害死了。
    一说到井上菡的父亲，井上康马上勃然大怒：“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支那猪！如果不是我当时正好不在，我绝对不会让姐姐嫁给那个支那猪！堂堂黑龙会会首的姐姐，神道社的巫女，怎么可以加给一个支那猪？”
    “可他是我的父亲！就算是支那来的，娶了我母亲生了我，就不再是支那猪了！”
    井上菡十分固执，决不低头。
    “混帐！支那猪永远是支那猪！对支那猪只有一个办法，只有杀杀杀，杀光杀净！”
    “可惜啊，叫着要杀净支那猪的人，连太阳之源都还要依靠一个支那猪才能完成！”井上菡反唇相讥。
    华翔虽然知道她并非有意，但是她和井上康口中的支那猪三个字还是深深的刺痛了他。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如果不是因为种种外在原因制约，只怕早就冲进去大杀一通了。
    “你！”井上康更是气怒：“你不可理喻！你跟支那猪在一起太长了，已经中了支那猪的毒了！如果不是为大局着想，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关起来好好思过！”
    井上菡冷哼一声：“我知道你会。我知道你敢！十年前你不就是这样对娘的吗？”
    一听到井上菡提到她的母亲，井上康马上变得冷静下来，重重的喘息两口，发出野兽一样的声音，强自冷静道：“反正无论如何，我井上康的女侄女不能有对支那猪的倾向。绝对不允许！”
    正听到这里，华翔突然听到耳边劲风呼啸，立知不妙，所有的神念刹那间收回体内，同时身体往旁边闪开去。
    不好！别发现了！
    华翔一个激灵。一旦行踪败露“屠龙计划”势必失败，甚至有可能被对方反咬一口，在加上对方的“屠龙计划”那么龙组龙组危险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的真面目！
    华翔一面闪开去，一面从为了方便夜行而换上的浅黑色外以上撕下一块来，快速将自己的脸蒙上。因此等他回过身来查看偷袭者的时候已经掩去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一道黑影从身边飞掠过，带起一股劲风。随即，那黑影在不远处的半空中一个盘旋，再度飞了回来。
    周围没有任何人，看来袭击自己的就是那个黑影。
    华翔定睛看去，原来那是一个长着翅膀的奇怪飞“兽。”说它是兽是因为它虽然长着翅膀，身体却完全和一只猛兽差不多。华翔可以肯定这并非目前已知的某种动物。
    看来是有人指挥它击自己。他心中暗自庆幸。这么说现在还没有人发现到自己的真实面目。
    华翔还没有看太仔细，连脚下都没有站稳，那飞兽已经再度扑击过来，双翅一扇，狂烈的飓风随之而出，席卷向华翔而来。
    华翔心中暗惊，这飞兽虽然仅仅是动物，但扇起的劲风却和一位武功高手发出来的掌风相差无几！可见它的威势。
    劲风之中，好几道尖锐的气劲随之袭来，那速度之快，让华翔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只得不断退步闪躲。眼看背后就是墙壁，已经没有退让的空间！
    人声传来，不远处已经有人往这边赶来。
    必须在人来以前逃离此处！
    黑影一闪，飞兽如影随形，扑了过来。华翔这次打定主意不再闪避，凝起护体真气，准备硬接这一击。
    黑影尚未及体，身上已经感到隐隐疼痛，可见那黑影的攻击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担心自己目前仓促运起的护体真气压根就当不住这一击！
    千钧一发之际，华翔就地往下一滚！
    背后“叮”的一声响，黑影的爪子一伸即缩，一大块坚硬的花岗岩墙壁被抓落下来。幸好华翔闪得快，否则恐怕会给抓个血窟窿！
    华翔这一闪避，已经有了喘息之机，赶紧运足所有的功力，狠狠往后击出一掌，也不管能不能打中，脚下加力，飞快逃奔出去！
    “轰！”一声巨响。那飞兽到底没有完全躲开，承受了一半掌力，一个摇晃，接着追过来，不过速度已经慢了不少。剩下的一半掌力全打在墙上，那面花岗岩砌成的墙壁顿时轰然到地。这也可以从另一个侧面看出那飞兽身体的坚韧。
    眼看就要逃出院落，背后一股强大的压力催逼而来，大有势不可挡之势。华翔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否则就会被留在院落中！但是一旦被打中，只怕也会深受不小的伤势！
    华翔将牙一咬，很快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