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元始天尊还没有出生呢

    李渊又翻了几页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手中的这本食之三昧，说真话，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浅显易懂，自己一看之下就清楚明白的天书啊！因为五脏对应五行，所以保持了人体五行的平衡，就是保证了健康。
    而保证五行属性的食材的均衡摄入，就保证了人体五行的平衡。这多么的简单易懂啊，自己就这么一看，都不用悟空来跟自己解释，自己就全明白了。
    “悟空，你的这本书写的好啊！”在看到了这本书之后，李渊仿佛看到了自己长生的希望一样，“清楚明白，朕一看就明白了。”
    “陛下过奖了，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悟空平静的说，“这本食之三昧，乃是衲子与家师数十年的成果，乃是真传之中的真传，自然不会故弄玄虚。如果人都按照此书之法保养的话，虽不得长生，也足以延寿了。”
    “哈哈哈！”裴寂在一边笑了起来，“你这小和尚好大的口气，你才多大，就数十年的真传了。”
    悟空只是微笑着对着裴寂点了点头，压根就没有反驳。而这个时候李渊却开口替他说话了，“裴监有所不知，朕昨日问了一下文纪，文纪说悟空天资聪颖，跟随道信和尚之后很快就开启了前世的宿慧，所以说数十年也不算错。不然裴监你想想，八岁的孩子之中，有像悟空这样沉稳镇定的人吗？”
    “是吗？”裴寂露出了一脸的好奇之色，好像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一样，“那悟空，你前世到底是什么人呢？”
    “前世种种，似水无痕。今生才是我们可以去把握的东西……”悟空平静的合十，“裴司空，与其去考虑今生以前我是谁或者今生以后谁是我这样无稽的问题，不若认真的过好当下的每日。”
    “说的好！”李渊再次摘下了老花镜，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过你这本食之三昧里只是提到了强健肉身，为什么没有补益精气神之类的法门呢？”
    “陛下说的是上清派的养气存神之法？还是楼观道的断谷、服药、行气、导引的法门呢？”悟空微笑着反问了一句。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李渊含含糊糊的回答了一句。
    事实上，不管是上清派的养气存神之法，还是楼观道的辟谷行气之法，李渊都知道，也都练过，但基本上都没有练出什么成绩。所以比起这些玩意，李渊陛下对打醮祈福之类的活动反而更加的了解一点。
    这倒不是说王远知或者岐平定他们不愿意教李渊真功夫，担心李渊真的修出长生之类的。而是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很挑人的，毕竟不管是养气存神还是辟谷行气之类的玩意，其本质都是自我催眠的过程。
    比如说辟谷之术吧，其实就是为了不吃东西，因为道家认为说五谷杂粮里的杂质太多，这些杂质在肠子里组合起来就是米田共，是很污秽的东西。而一个人身体里的秽气太多了的话，这个人肯定就不能成仙了。
    于是，辟谷之术就应运而生了。不吃东西，餐风饮露，这样摄入身体的自然全是清气而没有秽气。但是不吃东西人肯定是会饿的怎么办呢？这时候就要修炼辟谷之术。也就是说，通过自己催眠自己，让自己感觉不到饥饿。
    也就是说，辟谷之术基本上就等同于一个人坐在地上，不断的低声念着，我现在很饱，我一点也不想吃东西！我现在很饱，我一点也不想吃东西……这么念着念着之后，如果你可以成功的自己把自己欺骗了的话，那你就真的不觉得饿了。
    恩，就是这样，其他的养气，导气，存神之类的法门其实都是大同小异。当然了，自己催眠，或者说自己欺骗自己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一般来说，意志薄弱的人比意志坚强的人容易成功，有虔诚信仰的人比毫无信仰的人容易成功。
    除去这两类人之外，剩下的就是那些拥有容易被催眠体质的人，他们修行所谓的养气存神之类的玩意就会比其他人要快的多，这些人也就是所谓的天赋异禀的人。
    而对于李渊这种意志坚定，毫无信仰，沙发果断的开国君王来说，这种自我催眠的办法对于他来说就太困难了，换句话说，李渊自己心里都不信的情况下，他如果真的能成功催眠自己的话，那一定是悟空出手帮忙了。
    这么一来二去的，李渊陛下既然修炼无功，而又要显示出他现在对于道教的偏爱，那么别的方面就要加紧了，于是李渊陛下打醮的频率就提高了很多。
    “不是小衲不愿意教导陛下这些法门，而是这些法门对于陛下来说，都是没有用的东西。”悟空丢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悟空，你这是什么意思？”裴寂在一边插上了话，“难道说楼观道的岐真人和上清派的王真人都是在欺骗陛下不成。”
    尼玛啊！裴寂你果然是佛门的护法，真是抓住一切机会朝道教宗派身上泼油漆啊！
    “他们是不是欺骗衲子不知道。”悟空转头看向裴寂，看到裴寂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但是他们两个如果真的传授了陛下这些东西的话，那他们两个要么就是存心欺骗，要么就是道行不够。”
    “这话怎么说？”李渊一脸严肃的问了一句。
    “陛下想来应该练习过楼观道和上清派的法门了吧！”悟空平静的说，“如果衲子估计的不错的话，陛下应该是毫无寸进，而且在练习这些法门的那段时间，还感觉到心烦意乱，肝火旺盛，不知道小衲有没有说对啊？”
    “你说的一点不错。”李渊吃惊的看着悟空，“怎么，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没有什么不对了，你没事自己坐哪里催眠自己，肯定是催着催着就睡着了，但是你是皇帝啊，不可能有人让你坐着睡觉的。然后你要是持续好几天一会醒一会睡的，你的生物钟能不紊乱才见了鬼了。你的生物钟紊乱的情况下，你怎么可能不会心烦意乱，好发脾气。
    “因为陛下乃是万民信仰所系，所以陛下你已经和一般的凡人不一样了。”悟空平静的说，“先不说陛下修行的这些道门法诀的真假，就算是真的，陛下您也不可能修行了。”
    “为什么？”李渊急切的问了一句。
    “因为天下万民的信仰之中，没有关于陛下修行的事情。”悟空平静的说，“信仰这样的东西，既可以使陛下你超脱于凡夫俗子之上，但是也束缚住了陛下，使得你不可能和凡夫俗子一样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朕不是很明白？”李渊接着又问了一句。
    “小衲的意思是，陛下聚集了天下万民的信仰，那么天下万民希望陛下去做的事情，陛下做起来才会一帆风顺，但是同样的，如果说陛下做的事情跟天下万民的信仰相违背的话，那么陛下想要做的事情就不可能成功。”
    “就像隋末之时，天下的民众都希望可以恢复太平，陛下应运而出，虽然有所波折，但是终于还是平靖了天下，身等大宝。而陛下你打算修行，长生久视这样的事情，普天之下的万民，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真心的希望陛下你去做，所以……”
    悟空微微合十，“有的则必然有失，陛下身登九五，已经是尘世极点，自然就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奢求了。”
    “是吗？”李渊用手扶着几案，似乎很平静的说，“原来是这样的啊！”
    不过从李渊陛下扶着几案的手上的青筋还是可以看出，此时的李渊陛下的心情，绝对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那么就是说，朕是绝对不可能长生了？”过了一会，李渊又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那要看陛下觉得多长的日子就算是长生了。”悟空接着说，“如果仅仅是要求古稀之年的话，那么陛下只需要善加保养就好了……”
    悟空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心虚，因为在真实的历史上，就算是李渊陛下没有遇到自己，而且玄武门之后，还被自己的儿子逼着从位子上让了下来，在心情这么郁闷的情况下，还活了七十岁呢。
    更不要说现在李渊陛下的手里还握着由张悟本和自己联手编出来的养生之道，怎么也应该活的比以前长吧！
    “古稀之年太少了……”裴寂在一边接着说，“陛下现在已经快要六十了，但是身体还是这么健壮，再加上有了悟空你的帮忙，怎么也该能活到……”说到这里的时候，裴寂的嘴里打了一个绊子，“一万岁？”
    一万岁，你开什么玩笑呢？悟空在心里撇撇嘴，就是我大清的康熙陛下，都只敢说我还想再活五百年，裴寂你倒是真敢算啊，一竿子就支出一万年了。你知道不知道，丫的不用一万年，再过一千多年就是武昌起义一声枪响，然后封建王朝就该结束了啊！
    不过裴寂的这句话还是很有效果的，最起码李渊在听到裴寂的话自后，捻着胡须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其实裴寂这句话是说的有一点忘形了，虽然说他最后说了一个一万岁，但是在场的这些人中间，谁都清楚，其实裴寂一开始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个数字。而且就算是一万岁，谁知道陛下究竟是不是高兴呢？
    谁给你的胆子来限定陛下的岁数的？
    悟空看了看虽然在陪着笑，但是眼神里闪过一丝焦虑的裴寂，微微一笑，开口接着说，“裴司空真是诚实，这倒让小衲想起昨日晚间夜遇神人的事情来了？”
    “夜遇神人？”李渊好奇的问了一句，“在朕的太极宫里吗？”
    “不错！”悟空一本正经的回答，“当时小衲正在打坐，忽然室内金光大作，一个满身光芒的神人忽然出现，说我今生修行有成，应当嘉奖，所以特许我提出一个愿望，神人会帮我来实现这个愿望……”
    “那你提了什么愿望？”李渊接着又问了一句。
    “小衲我双肩担一口，只要三餐一座就足够了，能有什么愿望呢？”悟空不慌不忙的说，“于是我就跟这个神人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小衲我希望当今陛下可以长生不死。”
    “神人怎么说呢？”李渊又急切的问了一句。
    “神人对着小衲叹了一口气，说生死乃是天命，他是没有办法更改的，让小衲我换一个愿望。”悟空扭头看了一眼裴寂，“当时小衲就想起来裴司空上次跟着陛下见小衲的时候，一路咄咄逼人，追根究底，小衲觉得这样很不好，于是小衲就对神人说，希望司空裴寂可以变得举止圆滑一些，不要像现在这么诚实。”
    “是吗？”李渊笑着看了裴寂一眼，到了这个时候，他大概也能猜得出来这是悟空在调侃裴寂了，“那神人怎么说？”
    “神人思索良久……”悟空抿着嘴，一脸的宝相庄严，“然后对小衲说，咱们两个还是来讨论一下当今陛下永生不死的事情吧！”
    “哈哈哈哈！”李渊这次是真的被逗笑了，他一边在捻须大笑，一边还用手拍着桌案，“想不到啊，真的是想不到啊，裴监，想不到在神人的心目之中，让你不诚实比让朕永生不死还难啊！”
    裴寂也配合着露出尴尬的笑容，但是心里面却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从刚才那句话说错了之后，作为老朋友，他明显的感觉到李渊陛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肯定是生气了。直到悟空说完这个笑话之后，李渊陛下的笑声才算变得正常起了。
    “永生不死虽然不可能。”等李渊的笑声停下来之后，悟空马上接着说，“但是如果陛下可以按照小衲的食之三昧去做，再加上一些散步之类的活动的话，那么只要陛下您自己愿意，寿过百龄甚至更多都是毫无问题的。”
    嗯，悟空的这句话就非常的狡猾，寿过百龄，讲话一百零一也是寿过百龄，一千岁还是寿过百龄，具体李渊到底能活多久呢？恩，小衲我不知道，反正很长很长就是了。
    “也是啊，自古以来，除了三皇五帝之外，就再也没有可以长生久视的帝王了。”李渊扶着几案一声长叹。
    “三皇五帝有些已经陨落了，比如说小衲曾经说过的帝喾。剩余的几个，大多现在也就是在等死罢了。”悟空平静的说，“如果不是黄帝陵现在仍然有人在祭祀的话，恐怕轩辕黄帝现在也离死不远了，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已经很虚弱了，非常虚弱。”
    说着，悟空一脸神往的抬起头，“天上天下，真正可以长生久视的人，我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啊！”
    “难道说连元始天尊这样的神明也不行吗？”裴寂又阴险的问了一句。
    “元始天尊，这个神明连形体还没有聚全呢。”悟空冷笑了一声，“认真的说起来的话，他还没有出声呢，当然也就无所谓灭亡了。”
    “什么，元始天尊还没有出生？”这次裴寂是真的被震惊了。
    “不错，”悟空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道门自老聃而下，传关尹子，传庄子，一直到汉末之时，谁曾听说过有元始天尊这个神灵。直到葛洪的时候，道门才多出来这么一个天地之精的原始天王，到了陶弘景的手中，才有了元始天尊这个尊号而已。”
    “这些都不过是陶弘景打压其他的道教门派的手段罢了。”悟空微笑着说，“道门始祖正神，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太上老君李耳，这点从来没有变过。”
    “当然，小衲曾经说过，神是因为信仰而生的，虽然说本来没有这个神明，但是从陶弘景到现在，很多人的供奉，信仰，香火等等，就已经开始在虚空之中产生了这个神明。”悟空接着说，“不过小衲三十年前路经三十三天的时候，元始天尊还没有降生。”
    不能不说，在经过悟空这么长时间的忽悠之后，现在李渊陛下，甚至包括裴寂都已经相信了悟空是觉醒了前世宿慧的大能人物了。甚至就连悟空现在顺嘴胡说的元始天尊完全不存在之类的事情也都变得半信半疑了起来。
    “陛下！”裴寂果断的接着捅了道教的宗派一刀，“既然如此的话，那道教就不应该在尊奉元始天尊，而是应该全部更换成太上老君才是。”
    “此事……”李渊沉吟了一下，“元始天尊是不是不存在，毕竟也只是悟空的一面之词，此事再议吧！”
    “是！”裴寂点了点头，不过裴寂已经在李渊的话里听出来了，李渊对于这个事情应该也是非常的心动，毕竟李渊姓李，提高太上老君李耳的地位对皇权有好处，至于说提高元始天尊的地位……
    尼玛元始天尊姓什么？他跟关陇李氏有一毛钱关系吗？
    “看来，等这个事情完了之后，自己应该找这个小和尚谈一谈了。”裴寂又扭头看了看正在跟李渊陛下侃侃而谈的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