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的时候,有那么一会儿,大山不知道自己置
他习惯了早起。纵使在假期中,最多早起后再睡个回笼觉,可是到了时间,就会自然而然的睁开眼睛。
天光正是蒙蒙亮,空气有一点凉,周围静悄悄的,以致于可以听到极细微的、偶尔轻轻拍打船体的水声。
田志祥和王凯两个歇在舱外的甲板上,周若璇占据了舱内一角,大山和薰洁睡在另一角。
条件简陋,大家都是合衣而卧。不过,身下铺了一层褥子,身上盖了一床被子,而船静静泊在水中央,野外无人舟自横,细思量,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大山的目光落在紧紧蜷缩在自己怀中的董洁身上。
每天都看惯了的面孔,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夜色掩护下有了更进一步接触的关系,只觉得那恬静安详的面孔,怎么瞧怎么舒服。
尤其是那双微闭的红唇,让他回味起昨夜唇齿相依时的缠绵,目光总是萦绕不去。
伸出一根手指,凑近了凭空描摩她双唇形状,一个不小心,轻轻蹭了她一两下。薰洁睡梦中,仿佛觉得痒,举手虚挥了一下,身子在他怀中蠕动几下,更紧的贴向他,仿佛做了什么美梦,唇角上翘,缓缓绽开一抹美丽的弧度。
大山着了魔般盯着看,不自觉把头缓缓凑了过去
*
周若璇已经醒了。
准确的说,她这一夜几乎没有入睡,只是断断续续打了几个盹。
她和李悠然之间的交往,仅限于几次集体活动,甚至都没有机会直接说过几句话。
他那样的人,离她的世界向来遥远。
人长得帅气,家庭出身又好,单是高干子弟这一条,就注定他们是两条平行线。不会有交集的可能。况且,他自己还那么能干,一手建立了自己的事业王国,永远来去匆匆,温和有礼的笑容下,其实和大多数——她这样的普通人。保持着一种疏远地距离感。
她从小在这里长大,一直是老师、同学、家长眼里品学皆优的好学生,一路在夸奖声里长大。所以,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比别人矮了半截,考进首都的名牌学府,更给了她无比的自信。
在北京,外语学院,从来就不缺少出身良好的俊男美女,同学们或者出身于书香世家,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或者有亲属在国外工作,或者父母为官一方在这种环境下。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自卑。
父母是勤勤恳恳的劳动人民,一辈子清清白白做人,勤劳又善良,内心里,她有自己地骄傲,她从来都很坦诚的告诉别人:她来自于一个山青水秀的江南小镇,家乡很美,家乡地人民很勤劳。
所以。她并不羡慕那些出身好的同学。康康良好的家境,从来就不是她们友谊的障碍。但,境遇差不多的张燕,心理上更让她觉得亲近。
在她看来,张燕聪明漂亮善解人意。知道她心里一直喜欢着一个男孩子。周若璇是真的希望好朋友能够得偿所愿。
可是,李悠然的条件实在太好。简直就像为女孩子量身打造的最佳男主角,单是学校里,就有多少女同学的眼睛盯着,最重要的是——他说,他有女朋友,有了喜欢地女孩子!
康康一向都是个粗枝大叶的女生,只有她,明白好友心里的失落,那种失声痛哭的苦涩,就是暗恋一个人的滋味吗?无论对方有多优秀,让一个女孩子这样伤心,就是不对!
她没有机会与董洁直接接触,但她一直都好奇:能让李悠然那样的男孩子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宝贝妹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从康康和别人地描述里,她得出地结论是:一个天才、懂事并且不张扬的小女孩,和她的哥哥一样,是一个让人只能仰视的天才少女!
上天也未免太钟爱于她了,这实在是一个让人泄气,却也不得不服气的结果。
终于有机会,勉强算是共居一室,近距离观察这对兄妹,周若璇哪里会睡地踏实。
他睡觉不打鼾,这是最直观地印象,而现在,他醒了!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她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
只是时间实在太早了,这时候也没有别地事情好做,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吗?她宁可装睡!
却又忍不住,偷偷留心那边的动静。
舱内的光线并不是天光大亮,但不影响视觉,大概的情形都看得清楚。
她看到了什么——
*
大山把头靠近,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
有些东西不能体验,一旦有了开始,就会强烈的渴望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剩余的理智仍然在克制,提醒他不合时宜。
“哥!”
大山一惊,以为董洁醒了。停了半晌,却见她再无别的动作。
原来只是睡梦中的无意昵喃,仿佛她也在梦中回忆起某件事,唇角笑的愈发温柔,甚至伸出一点殷红的舌尖,在双唇外滑动,把嘴唇润湿,方才缩了回去。
在董洁面前,大山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从来都是薄弱如纸,尤其是昨夜初尝温柔滋味,再见这般情形,他顿时忘却一切身外物,情不自禁俯下头,吻了上去——
本意浅尝的一吻,不料睡梦中的董洁无意识的配合,双唇微启,他一时把持不住,两人再次交换了一个深深的舌吻。
薰洁有一点清醒,她睁开眼睛,送给大山一个毫无保留的灿烂笑脸,勾住他的脖子,声音中仍然有浓浓的睡意残留“哥,陪我再睡一会儿。”
“睡吧。”大山蹭蹭她额头,视线落到她白皙秀气的锁骨,忽觉得下腹一紧,尽量不动
把下半身向后靠了靠,拉开一点距离,同时把被子向盖到她脖子下方。
待见她很快鼻息细细。重又沉入梦乡,他才松了口气,忍不住露出一个苦乐参半的笑。
哎,这般温柔滋味,真是——
大山的视线,忽然与另一个尴尬的视线不期而遇。啊?霎时间。顿觉大脑一片空白!
周若璇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亲眼目睹到这样亲密的一幕。她仿佛是闯空门的小偷,并且被主人现场抓个正着。又慌又乱,来不及多想,匆忙一个转身,把红彤彤恍若着火般地面孔埋进被子里,一动不动装睡。她尴尬死了,一颗心砰砰乱跳,直欲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实在想转身逃离。可这是船上,又停在水中央,让她想跑也跑不掉。只能做掩耳盗铃的驼鸟。
大山比她更尴尬!
他实在想狠狠甩自己一耳光,怎么就这么忘形?竟然忘记了,这不是往日兄妹俩独处的私密空间,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在!
他看看董洁,再看看周若璇,在心底里呻吟一声:完了,对方一定会把他看成**狂了,说不定现在就在腹诽他猥亵幼女?真他——妈的!实在忍不住暴出一句粗口。他到底被什么给冲昏头脑了。怎么能忽略那么一个大活人呢?干脆地上裂一个洞,让他跳进去算了!丢死人了!
一时间,船舱里重又安静下来。一个在幸福的熟睡,一个在尴尬的装睡,一个在懊恼地发呆。除了福气大的董洁。另两个都觉得度日如年。深身不自在。
远处隐约有鸡鸣狗叫声传来,鸟儿吱吱喳喳也争着欢唱。这声音,吵醒了睡在甲板上的田志祥和王凯。
“天亮了。”
“睡地还习惯吗?”
“还行,咱们当兵那阵儿,野外集驯时,山野地里随便一躺,哪里睡不着”
听着两人小声的问答,大山再也忍不住,匆匆爬起身,赶到两人身边“祥子,把船划到岸边。”
“小洁醒了吗?”田志祥刚站起身,正要活动睡的僵硬的身体。闻言略有些奇怪“现在还早,太阳还没升起来呢。”
“我、我想上厕所。”大山胡乱找了个理由。
其实可以直接在河里解决。田志祥想到船上还有女孩子在,便把这个建议咽回肚子里。“好勒,咱们这就靠岸。”
周若璇听得清楚,可她实在不好意思这时候出去。好在田志祥也懂得一些划船的要领,虽然不纯熟,现在是白天,只管向着岸边划就是,不用去管路熟不熟的问题。他简单辨别了一下方向,把船划向靠姥姥家的那个方向。
折腾到岸边时,太阳已经探出了半个脑袋瓜。
大山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百般懊恼也没用,做了就是做了,他想,以周若璇的为人,应该不致于跟别人说吧?
他鼓起勇气,钻进船舱,喊董洁起床。周若璇那边仍然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哥?”董洁揉揉眼睛,坐起身“要下船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抓抓松散下来的头发“糟糕,哥,我们忘了带梳子衣服也睡的皱皱的。”
“所以要早些起床,回去烧水,洗个澡,换身衣服,咱们还得接着赶路呢。”
“好吧,挺不错的主意。”薰洁拉拉睡皱的衣服,仰头好心情的笑着道:“偶尔任性一下,随心所欲一次,也是不错的体验,对吧?”
她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脚“咦,周姐姐还在睡?”说这话时,她没有注意到,正在叠被子地大山,动作僵硬了一下。
“醒了,我醒了。”周若璇不得不坐起身,她低着头,以手做梳,装做整理仪表地样子“暑假放了这么长时间,看我,早晨都习惯睡懒觉了。”
薰洁笑嘻嘻道:“没关系呀,我常常睡懒觉,睡觉睡到自然醒最舒服啦。哥哥常说,他认识的人里边,有一个算一个,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我还不勤快的人啦,呵呵,有我给你们垫底呢。”
“小懒虫,你觉得挺光荣的,是不是?”大山敲了下她的脑袋“快点,咱们麻烦了你周姐姐一个晚上,还不跟人家认真道谢。”
“周姐姐,你地脸这么红?”走出船舱,董洁发现周若璇一张红彤彤地脸,有些担心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感冒了?”
“没事,”周若璇小心避开大山的视线,冲她笑道:“你们今天就要走了?真是地,我还想着,今天说什么都要请你们吃顿便饭”
“不麻烦了,我们赶时间,周若璇,谢谢你的招待,咱们北京见!”
周若璇不得不抬头直视大山,他一脸平静温和,正落落大方的冲她点头致意。“嗯,北京见!”
她目送几个人跳到岸上,朝她挥手,然后在晨曦中,沿着小路向不远处的村子走去。走了几步,薰洁站住了,李悠然用手给她梳理头发,从兜里取了一根头绳,简单给她扎了个马尾,然后拉了拉她的衣服,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话,董洁摇了摇头,兄妹俩相视而笑,牵着手向前走
他们两个的默契,看不到,却又分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么幸福,幸福到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可以插足其中。燕子,周若璇摇头,然后叹了口气,该放弃了。
“哥,太阳真好,今天又会是个大晴天。”
“赶路嘛,不下雨当然最好了。”
忽发奇想“哥,你不是要洗澡吗?直接跳进河里洗多好,你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吧?试一试?”
被敲了一下“小洁,我已经成年很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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