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进来要给他擦洗身体的沈管事发现他醒了,激动得不行。
“阿言!”
沈安言正想问怎么回事,可是却怎么都起不来,反倒是云松从外面冲了进来,眼眶通红得厉害,直接在他床前跪下了。
“公子……”
“阿言……”
沈管事也来到床边,意识到沈安言想起来,便小心扶着他坐起来,让他靠在床头。
沈安言头痛得厉害,竟然想不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他睡前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迷糊记得杨婉玉回了秦国,后来还传来消息,她的孩子没了……
然后呢?
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难以开口,只能用眼神询问,而沈管事和云松也瞬间看懂了他的眼神。
只是这两人面面相觑,都没敢开口说话。
而沈安言再把视线落在云松身上时,才逐渐想起……云松现在不是在昏迷中吗?
他什么时候醒的?
再看到这两人欲言又止的模样,沈安言便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如今这模样,倒不像是寻常睡了一觉醒来。
沈管事见他蹙眉,有些着急,便赶忙安抚道:“阿言,先吃点东西,你想知道什么,我们都慢慢告诉你!”
云松也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沈安言心里却始终不安,他嗓音沙哑,艰难问道:“婉婉……”
沈管事听出了他的意思,赶忙说道:“端王妃没事,秦国那边没传来任何消息。”
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听到不是杨婉玉出事,沈安言便松了一口气。
而后视线又转动,没看到红袖,又看到云松红着眼睛,以为是红袖出了什么事情。
可下一秒,红袖和玉凫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红袖看着面色憔悴,像是刚从外面处理事情回来,而玉凫面带忧色,手中端着吃食和一碗汤药。
沈管事见状,赶忙端来吃食要喂给沈安言。
但沈安言刚睡醒,虽然肚子饿,却什么都吃不下去。
就连那些药,也是喝了就吐。
这一番折腾,他脸色更差劲儿,沈管事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再让他吃东西。
沈安言实在太累了,没能问清楚,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
等他再醒来,面色虽然依旧憔悴,可精神好似足了些,便看向云松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云松一向不擅长说谎,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还时不时地朝着门外看去,期待此时外面能进来个人帮他。
但沈管事不知去忙什么事情了,红袖和玉凫也不在。
最后云松实在没了法子,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听到萧景容竟然为了救自已,奋不顾身从城楼下跳下,如今还生死不明,沈安言面上没什么情绪,只是沉默着不吭声。
云松见状,忽然有些害怕,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喊道:“公子……”
沈安言回过神来,看着他道:“人……还没醒?”
云松小声说:“还没……”
“如今是在哪儿?”
“在摄政王府。”
顿了顿,云松又试探道:“公子想去看看摄政王吗?”
沈安言叹气说:“就不去了,去了也只是添乱罢了。”
而后发了一会儿呆,又道:“让沈管事把府上的珍贵药材都送一些过去,还有王妃之前研制的那些药丸……”
云松说:“沈管事和姐姐之前就派人送去了。”
“……嗯。”
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云松觉得有些难受,有心想说些什么,可无奈他也不是很会应对这样的场面,皱眉思考了许久也找不到半点话题来缓解气氛。
倒是沈安言又主动问道:“查清楚我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了吗?”
云松就小声道:“姐姐去查了……还有重风大人,皇上也派了温太医过来,他们都觉得……是因为公子你身上的蛊虫在作乱。”
“我身上的蛊虫?”
“双生蛊虽然是情蛊的一种,不会害人,但它本质上也是蛊虫的一种,只要是蛊虫,就会受到王蛊的驱使……”
听到这里,沈安言蹙眉道:“既然是这样,那萧景容身上也有蛊虫,他为什么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话却问得云松低下了头,似乎不敢回答。
可无奈沈安言一再逼问。
云松只好更小声地说道:“蛊虫……也是会受到宿主影响的,虽然公子身上的是母蛊,比摄政王的雄蛊要厉害些,但是……但是公子你……心性不坚,心中藏着仇恨,更容易被人趁虚而入,而摄政王……他身上的蛊虫虽然被你的母蛊压制着,但是他……他……”
云松没能再说下去,可沈安言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萧景容心性坚韧,心怀大义,胸中一片坦荡荡,虽然也有一些算计,但他这个人看得开,承受能力也强悍。
不像他沈安言……看着好像生命坚强,其实内心全都是些龌龊肮脏的事情。
萧景容杀人是为了大义,是为了天下,而他……纯粹只是为了泄愤,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若是他曾经是肮脏的,那只是身份的卑贱。
如今……他连灵魂和心里,都是肮脏的。
所以,西域王早就看出了他是这样的人,又意外得知了他身上有蛊虫,才会用这样的方法来控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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