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中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沈安言意识到对方似乎在盘问自已,他其实也是打算趁这个机会交代一下自已的底细,免得日后有说不清楚的东西。
所以继续说道:“……我后来用一个秘密,要挟了穆凉王府的管家,让他助我脱身,那天晚上他便把我塞进马车送我离开,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杀了我,所以我半路就跳车跑了。”
“之后,我潜藏逃了许久,那些杀手一直追着我不放,后来我救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冒充大人的人,我们在一个村子里休养了许久,之后我又跟着他去了镇上的一个宅院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再后来……他留下了玉佩和一箱黄金便走了。”
第86章 宁可错杀(五)
故事听着很完美,但重风却不敢轻易相信。
光是玉佩这一说法便不对。
这玉佩可不是什么寻常玩意儿,而是代表着摄政王府的身份,就算是对方舍不下沈安言,为何要放摄政王府的玉佩,而不是自已的玉佩?
重风又随日问道:“他既不辞而别,那便是不想再看到你,你又何必要来都城找他?”
沈安言情绪一下子低落,闷闷不乐道:“我得罪了人,他们把我的宅子烧了,抢走了我的黄金,逼得我欠下许多银钱,最后还想杀我……我一些朋友仗义助我离开,就连我府上的管事都因为救我而死,管事说,我想要活命,就来都城找他,他一定会保护我的。”
重风蹙眉,“区区一个管事,凭何这般说?”
顿了下,又道:“他既然叫你来找那人,怎么不说那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沈安言郁闷道:“他是那个人留下来给我的,我起初并不知道,后来我知道的时候,管事都要死了,他撑着最后一日气,也只说了叫我来都城。”
重风觉得这巧合未免太过了,但看沈安言的样子,又不似作假。
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再看向沈安言时,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又十分明显。
而且,总觉得此事应该与主上商量一番。
想了想,他又问道:“你不如同我说一说,你要找的人长什么样子,或许我也能帮你。”
沈安言要去行宫,其实不是为了找那狗男人,他已经决心留在摄政王府当一个安安分分的下人,自然不会再浪费时间找一个不一定会认自已的人。
但话说到这份上,他要是不说点什么,只怕重风要怀疑了。
便只能说道:“他……身形与大人差不多,比大人高一些,长得十分俊朗好看,是个十分讲究的人,脾气不太好,身份挺贵重的吧应该,哦,他身边还有个公公呢,长得白白嫩嫩的,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但其实也有二十多了,叫忠祥……”
“叫什么?!”
重风猛地要站起来,但马车刚好碾过一颗石子,他差点一头扎进沈安言怀里,但好在功力深厚,很快便稳住身形。
车夫也察觉到不对劲,立马叫停了马车,“重风大人?”
重风稳住心神重新坐下后,对车夫道:“停下。”
车夫虽疑惑,却也没多问,没再赶马车,“是。”
沈安言有些紧张,看见重风盯着自已的眼神十分复杂,便小心翼翼问道:“大人……有什么不妥吗?”
重风起初的确震惊,但随后想了想,若沈安言说的都是真的,那人既敢冒充自已,那再找个人冒充忠祥……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
一想起那人冒充自已,是当主子,却要忠祥继续当下人……这感觉就很奇怪。
他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盯着沈安言问道:“你刚才说了……忠祥,是吗?”
沈安言:“……是。”
“那你的意思便是,那人自称自已叫重风,身边还有个叫忠祥的公公在旁边伺候?”
“是。”
“除此之外呢?还有谁?”
“还有……谁?”沈安言紧张得脑子有点晕,很快便反应过来,重风既然是真实存在的,那忠祥想必也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这两个名字的主人都认识,想来,那位叫忠祥的公公身份也并不普通。
他努力想了想,接连说了几个曾伺候过他的下人的名字。
但重风都没有印象。
看来,对方只冒充了他和忠祥。
但是重风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对方用他的名字是为了掩饰身份,可为何连忠祥也一同冒充?
而且还让人知道他是个太监,长得白白嫩嫩,看着十五六岁,其实二十多岁……
重风回味着沈安言说的话,心里的不安也越发明显。
他瞧了沈安言许久,觉得此人拿这些话来骗人,未免有些蠢了,但他若不是在骗人……
沈安言问道:“大人,是我……说错话了吗?”
重风道:“你没说错什么,只是我有些诧异罢了。”
顿了下,他便挑开车帘看向车夫,道:“去行宫。”
“……是。”
车帘很快便放下,对于一般人而言,或许根本看不清楚此刻外面是什么情况,但对于徒步逃命走来都城的沈安言来说,这附近的“风景”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城外。
他们之前,根本不是要去行宫,而是在出城。
联想之前重风和平安对他说的话,沈安言瞬间便猜出自已方才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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