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一个妇女抱着头尖叫着,低头看着水中挣扎的身影,手足无措,大脑反应过来后嘶喊着寻求行人的帮助。
祁牧野还未反应过来,许朝歌就挣开她的手只身跳入水中。事发突然,祁牧野的头脑无法从有人落水到许朝歌松开她跳水救人中反应过来。她站在原地怔愣几秒,下意识地抓着石栏向河中看去。
河边在短时间内聚集了大批行人,他们看着落水的两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或是抱着手,或是踮着脚,脸上的担忧不比落水孩童的母亲逊色,但真正跳水救人的,只有许朝歌一人。
下了场大雨,河流湍急,落水的孩童在水中张着双手不断挣扎。他不时淹没在水中,不消一会儿,又探出头来仰着脸急切地攫取氧气。许朝歌逆流而上,竭力克服水流的冲击,朝孩子游去。
这一阵子一直在劳累,今天又两地奔波,到现在都还没有进食,许朝歌跳水的时候也没有做任何准备工作。面对湍急的水流,许朝歌显得有些体力不支,她游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衣衫紧紧贴着肌肤,在浑黄色的河流中显得格外渺小而无力。
祁牧野这才意识到眼中这身影属于许朝歌,她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再度弯腰将身子探过石桥,声嘶力竭地喊道:“朝歌——”
石桥上也聚集了大批行人。人类永远是八卦的群体,他们只需瞧一眼就了解了事情的大致情况,但事件的结局走向依旧吊着他们的心脏,他们如祁牧野那般焦急地将身子探过石栏,碰碰祁牧野的肩膀问上几句:
“那是何人?”
“她可会游泳?”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忍心让这么一个女子下去救?”
......
祁牧野心情焦躁,无暇顾及旁人的问询,眼见的许朝歌不断靠近落水的孩子,她挤开推搡的人群,朝河边跑去。
河中的两人顺着水流不断往下游漂去,站在河边观望的人群竟也顺着水流的速度往下挪动。
这场面看着既壮观,而又荒诞。
在许朝歌圈住孩子的脖子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孩子的母亲抱着一旁的行人掩面而泣,擦去喜悦的泪水看着自己的孩儿不断靠近自己。
直至此刻,周围的观客才开始变得热情,大家互相接力,蹲着身子努力去够河边的孩子。河水实在是湍急,以许朝歌的体力难以在一处长留,她咬着牙,努力将手中的孩子往更高处举。
“朝歌!”祁牧野顺着人流不断往下游挪动。此刻她不再担忧孩童的安危,她只在乎许朝歌的感受,她只想把许朝歌从一切危险的环境中拉出来。
许朝歌紧闭着双眼,挤出眼角的水渍以看清岸边焦急的那人。她腾出一只手,竭力摆出一个不成型的“ok”,尽量让那个没有安全感的爱人放下心来。
孩子上岸的那一刻,人群中再次爆发一阵叫好声,人们鼓着掌,庆祝一条年轻的生命死里逃生。孩子的母亲紧紧抱着湿漉漉的孩子,以充实的拥抱缓解刚才的后怕。
人群中突然挤出一个男人,他浓眉广颡,身材魁梧,气势汹汹地走到母子身边,二话不说给了女子一个巴掌,扯开相拥的两人,在孩子的屁股上踹了一脚,骂了几声,推着两人走出人群。
孩子还惊魂未定,低着头,任母亲牵着回家。
祁牧野无暇顾及身后那戏剧性的一幕,自孩子上岸起,大家的注意力全在那一对母子身上,没人留意水中还留有一人。
“朝歌,你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祁牧野趴在地上,伸着手努力去够许朝歌。
许朝歌眯着眼,努力将手伸向祁牧野。突然,她脸色一变,眉头紧皱,眼中带着几丝惊恐看向祁牧野,指尖的距离越来越遥远,直至许朝歌泄了力,手臂重重地砸向水面,溅起大片的水花,落在祁牧野的脸上。
“朝歌!”祁牧野瞬间瞪大双眼,喊破了喉咙,下意识就要跳入水中。她的嘶喊引来了旁人的注意,他们在第一时间拉住祁牧野的衣料,将祁牧野拉离河岸,力道之大使得祁牧野直接瘫坐在地上。
“你不要命啦?就你这身板还想下水?你会游泳吗?”
“不会。”祁牧野在地上爬起,再度往河边冲去。
“不会游泳你还要跳下去,脑子被太阳晒坏了?”行人再度拉住祁牧野将她往地上摔去。
巨大的冲击使得祁牧野咳了两声,她捂着胸口声嘶力竭:“她是我的夫人,我不救她还有谁会救她?”一个念头从祁牧野脑中闪过,如抓救命稻草一般,祁牧野抓住那人的衣摆恳求道,“求求你帮我救救她,她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想必是体力不支了。”
那人将衣服扯开,摆摆手嘟哝几句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祁牧野跪在地上,膝盖磨着地面转向旁人,不断磕头:“求求你们救救她,只要能救她上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路旁的行人如见着瘟神一般散开。
“救救她,她是为了救人才落水的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就当做做好事,我必有重谢!”祁牧野的额头重重地砸向地面,泣道。
一个行人看不下去,如实道:“河水这样急,谁敢下去救人,保不齐要搭上自己的命,我们疯了才会下去救人。”
一人起哄道:“你的夫人,你怎么不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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