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歌自然不会说她们两个在床上磨蹭了更多时间,她低头,手指抓着略微松散的领口,催促道:“若是今日去见陆大夫,得抓紧时间,免得耽误人家的休息时间。”
“朝歌。”祁牧野蹭着许朝歌的侧脸,像是刚做了噩梦惊魂未定的孩子,委屈巴巴的,眼中还带着惊恐,“我刚才做了很不好的梦。”
“我知道。”许朝歌捏捏祁牧野的耳垂,“不怕,梦都是反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朝歌,你相信我吗?”
“我一直都相信你。”
“既然陆琦能一直待在铭朝,那么我也有这样的机会。朝歌,我妈妈也支持我与你在一起,哪怕我会为此不再与她见面,她依旧支持我的决定。”祁牧野看着许朝歌,“还是有人看好我们的感情,我们是被祝福的。”
两人赶在落日的最后一缕余晖下出了门。整片天空都是深紫色,街边的摊贩纷纷点上灯笼,开启夜晚的生意。
铭朝不似后世那般封建,相爱的一对男女在大街上相拥对于铭朝百姓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不足为奇,甚至会有摊贩上前打趣二人,借此招揽生意。
此刻她们便是这个世界上普通的情侣,不再是尹江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她们相依走在街上,月亮缓缓升起,两人默契地回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夜晚,相视释然一笑,默默加大牵手的力度。
陆琦的医铺还点着灯,祁牧野站在原地驻足观望了许久才鼓起勇气上前。这两年陆琦应该也像许朝歌一样,满怀期待地等待自己的归来,期待她带来家乡的消息,期待她带来关于母亲的消息......
祁牧野的内心万分纠结,她该如何向满怀期待的人说出那个心痛的讯息?
“陈诉?”走到门口,祁牧野恰巧见到里面忙活的身影,停下脚步问道,“他怎么会在这?”
许朝歌见怪不怪,牵着祁牧野继续向前:“我早跟你说了,陆大夫那变化挺大的。”
“变化?”祁牧野指着陈诉的背影,“你是说他们……可陆琦……陈诉知道吗?”
由于过于震惊,祁牧野的话语都不是连贯的,但许朝歌懂她,摇头:“不知,陆大夫一直在等你消息,也想……回到她自己的家中去,陈诉虽时常来这,但他从未明说,陆大夫便也这般装糊涂下去。”
祁牧野点点头:“一个一心想离开的人确实不容易接受他人的感情。”
“陈诉。”祁牧野站在门口喊道,“好久不见。”
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陈诉狐疑地转头,他只觉得这声音分外熟悉,像是从记忆深处传来似的,可由于时间过于久远,他一时难以回想起来。直到看到祁牧野带笑的双眼,看到她与许朝歌紧紧交握的双手,这才认出眼前人。
“祁姐姐。”陈诉激动地走到祁牧野身前,“你回来了?”
祁牧野笑道:“我回来了。”
“上次你……”陈诉看向许朝歌,欲言又止。
许朝歌拍拍祁牧野的手背,看着她摇头,示意她并不在意。
“上次我出了些意外,情非得已,不是谣言说的那样。”今天刚回来,祁牧野并不清楚外面是怎样谣传她的离去的,但从叶珉仪的反应中可以看出,她的离去应该让许朝歌成为众矢之的,加上史料的记载,谣言应该将许朝歌黑得体无完肤,现在她得抓紧澄清才是。
“我……外出时被劫匪劫了去,被搜刮钱财,带去偏远的地方,我费了好大劲才回来。”祁牧野随口扯了个谎,但也不全是谎言。她确实是被劫匪劫了去,一个名叫命运的劫匪。
“难怪姐姐看上去这般瘦弱。”陈诉气愤道,“姐姐可还记得那山匪在何处,来日我定带着兄弟们将他们剿个干净!”
陈诉说得咬牙切齿,祁牧野怕他当晚就要收拾去剿匪,连忙伸手制止:“无碍,我已回来,这就是最大的幸事。剿匪需要细细筹划,切不可意气用事。”
陆琦正提着一背篓草药从屋内出来,瞧见祁牧野,她动作一顿,手上的背篓被她摔在地上,脚步零碎,上前急问:“祁牧野,你回来了?”
祁牧野被大家的反应逗笑,每次回来,大家见她时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短短几个字,却蕴含了万千情绪。
她上前一步,肯定道:“我回来了。”
陆琦不顾散落一地的草药,上前抓着祁牧野的双手,言语迫切:“你在那待了多久?”
“一两个月。”
一旁的陈诉不知所谓,奇怪地看着二人,又看看许朝歌,得不到想要的回答,摇摇脑袋蹲着身子收拾地上的草药。
“一两个月。”陆琦低头重复,“你可有......”
祁牧野捏捏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我去了枣庄,也去见了你母亲。”她声音极轻,防备着毫不知情的陈诉。
陆琦也注意到此处还有个不知情的陈诉,担忧二人的秘密被旁人知晓,她拉着祁牧野走向后院,拉着祁牧野坐下:“如何?我母亲可还好?”
陈诉还在状况外,他一抬头,便见陆琦拉着祁牧野去了别处。他耐住一探究竟的好奇,将地上的草药全都收拾好,问许朝歌:“她们何时这般亲密了?”在陈诉的记忆中,祁牧野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他们之间的相处虽然不多,但按照他对祁牧野和陆琦的了解,两人应该没什么交集才是,顶多就是陆琦帮祁牧野看病这样简单的医患关系,怎么会像今日这般找了个地方说悄悄话?他与陆琦相处这般久,都还没有这样的待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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