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天下好男儿这般多,你为何就痴情于他一人?我就不信这世上再找不到钟意姐姐的男人。”
“叶珉仪!”许朝歌难得喊了她的全名,“他人的感情与我何关?我只知道我钟情她,我这辈子只要她一人。我已收下了她的聘礼,定了婚期,自两年前起我便是她的妻子,不论她如何,这点永远都不变。”
“聘礼?”叶珉仪冷笑一声,“这算哪门子聘礼,他下聘礼的钱都是你还的。我就没见过这样窝囊的男人!”
“夫妻一心,夫君有难,我作为妻子自然是要鼎力相助。”许朝歌软了语气,“珉仪,我知道她的为人,她次次离去皆有不得已的苦衷,若我这个妻子都不信任她,这世上便没人敢相信她了。”
“姐姐。”叶珉仪无奈道,“你向来冷静清醒,怎么一遇到关于他的事情就变得执迷不悟了?”
许朝歌看着怀中一直低头不语的祁牧野,笑道:“我倾心于她不叫执迷不悟。”
她摸着祁牧野身上的衣物,对叶珉仪说道:“珉仪,我要带她回家一趟,没法与你一起摘野菜,今天就辛苦你一下。”
说罢,不等叶珉仪回应,拉着祁牧野转身就走。
下山还有很长一段要走,祁牧野的身体还未恢复,被许朝歌拉着不断喘着粗气。许朝歌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放慢脚步问道:“天气这般热,你穿那么多会不会累?”
祁牧野低头看着身上脏兮兮的羽绒服,道:“我里面穿得薄,没有裹胸。”
许朝歌点点头。她穿着素白的一身,只是与祁牧野拉扯期间沾上了她身上的污垢,与她身上的气质极其不符,像是……被人强行拉下神坛。
这般想着,祁牧野愈加沉默,在心中不断撕扯自己。
回家要走过城东的集市,经过两年的发展,尹江的经济有所恢复,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些眼尖的摊贩与路人认出许朝歌,指着她交头接耳交换眼神。
祁牧野低着头顶着来自陌生人的视线。她无法在这么多人面前抬头挺胸,叶珉仪说得没错,她就是个负心汉,是她离开了许朝歌,是她将许朝歌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
许朝歌一直紧紧地牵着祁牧野的手,她的手掌温厚,掌心有一层常年劳作留下的薄茧,一路上,许朝歌从未松过祁牧野的手,甚至连力度都从未变过,就像她说的那般,不论祁牧野如何,她心依旧。
祁牧野跟在身后看她带着自己穿越人群,看她跨过无数条不知善恶的目光,看她带着自己回家。
“我去给你烧几壶热水,你的衣物还在你的房间放着,位置没有变过,你拿好衣物就在洗漱间等我,我给你放水。”她将祁牧野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放在一边,“现在回家了,不要热着自己。”
祁牧野点点头,默不作声地上楼。房间的布局确实与她离开时没有任何变化,一如既往地干净整洁,床上依旧铺着被褥,好似她一直在这生活,箱子里多了几件没见过的衣物,该是许朝歌新做的,等她回来就能穿上新衣服。
祁牧野有些哽咽,对她来说,她不过离开了几个月,可对于许朝歌来说,却是以年为单位。在她离去的时候,许朝歌是如何度过的?她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准备这一切?
祁牧野拿了最上面的新衣裳,在房中走了一圈,渐渐熟悉这个房间的物什,待她下去的时候,许朝歌已经在往浴桶中倒着热水,听见她的声响,她十分自然地嘱咐:“你先等一下,我试试水温。”
祁牧野没有回答,站在墙边沉默着。
许朝歌这才正视她的不对劲,她放下水瓢,转身握住祁牧野的双手,轻轻一按,问:“你怎么了?”
“对不起。”思忖许久,祁牧野才憋出这么一句贴合心境的词语。
许朝歌长叹一声,握着祁牧野的双手贴合在一起,仰头直视那人愧疚的双眼:“祁牧野,我不喜欢你的道歉。比起道歉,我更想听到你对我的爱意。”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再见你时涌上心头的欢喜足以盖过多年的相思,能再见到你,我已别无所求。”
泪珠落在两人的手背上,祁牧野看向许朝歌诚挚的双眼,心尖一痛,带着哭腔:“对不起,直至今日我才明白,你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你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我不该这样自大,我不该出……”
许朝歌叹息一声,踮起脚尖,吻上那人苍白的嘴唇,堵住她未出口的话语。她自然懂那人内心的愧疚,可要她如何接受那人的歉意?离别是她们的宿命,她们不过是被命运捉弄的眷侣,又何来亏欠一说?
即使相隔两年,她依然熟悉祁牧野的触感,熟悉她的温度,她勾着祁牧野的脖子加深这个吻,诉诸她的思念。她为祁牧野莫名的自责感到气愤,轻咬着她的嘴唇表达自己的不满,却又怕那人吃痛,用舌尖轻抚那人唇上的牙印。
“为何每次重逢都要我主动?明明你才是姐姐。”许朝歌抵着祁牧野的额头,微喘着气,轻声怪道。
“对不起。”双唇因为啃咬红润了些许,祁牧野抿着嘴唇,轻声回答。
许朝歌再次咬上去,宣泄自己的不满:“往后不许再说那三个字,不然就……一直咬你。”
她轻轻蹭着祁牧野的鼻尖,询问:“往后我们只谈重逢的欣喜,不论离别的歉意,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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