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野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坚定道:“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两人拐进窄巷里,不能再并肩而行,祁牧野顿了下脚步,让许朝歌先走。
许朝歌偏着身子,伸出手握住祁牧野的手指,用手掌的余温暖和这瘦削的手指。她看了眼祁牧野,不满道:“有什么法子,还要瞒着我?”
祁牧野笑道:“当初你也是这样吊我胃口的啊。”
许朝歌皱着脸,转过去瞪了她一眼:“真小气,这点事都要记这么久!”
祁牧野随她牵着,在后面偷笑着。
真好,好像眼前那个,依旧是十七岁的许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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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牧野很快就开始了她的计划。她将她所有的资料都搬到了蓬门面馆,在不经意间,询问众人对水利的看法。
蓬门面馆的食客大多就是尹江人,在尹江出生,在尹江长大,水是萦绕他们一生的文字,水,也同样是他们最陌生的文字。
在祁牧野之前,朝廷也曾派官员来尹江兴修水利,但驻派的官员大多来自外地,甚至,一生都没下过几次水,工期又短,往往是在雨季时带着官兵疏通一下河道,堵住倾泻而下的洪流,待工期一满,就回京述职了。
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感同身受,为自己着想才是人性的本质。
尹江人知道,他们的生活离不开水,但他们更清楚,水,能轻易毁掉他们的生活。老天不痛不痒地下几天,却能轻易摧毁他们一年的努力。
当祁牧野提出治水这个概念的时候,他们感兴趣,但往往是在一旁观望。做一件事,起个头总是轻而易举,谁又能坚持到最后呢?在尹江生活那么多年,他们的内心早就对此麻木了。
再说了,蓬门面馆的学子心里想的都是飞黄腾达,有朝一日高中榜首,到皇城底下享受荣华富贵,谁会回到这个穷乡僻壤?
祁牧野自然知道大家的心思,不然历史上,就不会只有许朝歌一个女子站出来。她从书肆买来《字林》,手指蘸水在桌子上写上几个大字,详细解释其中的含义后,留他们几人围着桌子反复琢磨,这才拿着书卷走向人群。
众人对祁牧野的所见所闻很感兴趣,见到祁牧野就要拉着她讲讲她周游四海的所见所闻。祁牧野年轻时也到处旅游,从新疆到西藏,从漠河到大理,哪里好看去哪里,走走停停,几年时间在祖国各个角落留下自己的脚印。
虽经历千年变化,但大多还是曾经的模样。
“其实啊,中原不管是在生活习惯,还是气候条件,都与我们有很大的不同。”祁牧野坐在中间,看众食客一边吸溜着面食,一边瞪着眼睛盯着她讲话,“大家都知道,我们身处江南水乡,中原在寒冬凛冽的北方,那可有人知道,如何区分南方与北方?”
众人叼着面摇头。
“大家可知秦岭?”
几人摇头几人点头。
“可有人知晓淮河?哦,现在应该叫淮水。”
淮水离尹江更近些,知道的人也更多。
“其实我朝的南北,就可以用它们来区分。秦岭与淮水连成一条线,将大铭分为南北两部分,秦岭以北,是北方,秦岭以南,叫南方。”
“那为何北方要比南方冷呢?”
祁牧野像是表扬小朋友一般夸赞道:“问的好!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讲这条南北分界线。大家都知道,越往南走,天气越热,越往北走,天气就越刺骨。那是因为我们这个世界,有一种风,叫季风。”
众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季风是什么风?”
“其实······”祁牧野想起季风这个概念提出的时间,后背一阵火热,连忙打圆场,“其实季风这个概念,就是我们每个季节吹到的风,都是不一样的。”
“就比如,我们现在是冬季,吹的就是冬季风。”
“那夏天就是夏季风了?”
祁牧野激动得很,指着那人赞叹道:“聪明!夏天我们吹的就是夏季风。”
“冬季风和夏季风又有什么区别?”
有人大哄一声:“傻嘞,冬季风冷夏季风热呗!”
众人哄笑。
“也不无道理。”祁牧野举起书卷正想解释,曹炎走过来,拉着她的袖口喊道:“祁公子,你过来帮我看看我写得可对?”
几个书生正在兴头上,突然被打断,心中很是不满,推搡着曹炎让他到一边去。
曹炎也心有不平,嚷嚷着:“祁公子答应我们教我们写字的,怎么就不能说了?”
祁牧野无奈一笑,收起书卷:“行,我帮你看看。”
“诶!”众人纷纷拉住祁牧野,“祁公子,你还没跟我们讲有何区别呢!”
祁牧野一脸为难:“我先前便答应这几人要教他们识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明日我再与你们讲有何区别。”
说着,就要往外走。
“诶!”干脆有几个书生挡在祁牧野身前拦住她,“祁公子今日不讲清楚,我等今晚怎么也睡不着。”
“对!今日一定要说清楚了。”众人纷纷附和。
祁牧野指着曹炎纠结道:“只是他们······”
“这有何难?”听得最起劲的汤文榆大手一挥,“不就是识字嘛,我教他们便是!祁公子讲完后各位记得转述于我。”
他笑道:“不然今晚我指定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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